「什麼事?」潘韋治趨前走近。
「小事一件,想跟潘課長借個人。」他慵懶地斜坐在椅子上,雙手十指交握在胸前,蹺起修長的雙腿。
「借人?」
「沒錯,我想從公司現有的員工中挑選一位做我的秘書,我想這樣可以幫助我盡快了解公司的狀況。」
「是,這的確是個好方法,那麼,請問協理認為誰比較適合呢?」
瞿光的眼神往玻璃窗外瞟了一圈,用手指著關翊安的位置。「就她吧。」
「關翊安?!」潘韋治懷疑地問道︰「不會吧……關翊安她、她工作態度是不錯,不過她經驗不足,人也下夠機靈,有時候笨手笨腳,我想她應該是無法適任協理秘書這份職務的,我看還是另外找人……」
「我認為她可以,就是可以。」他眼神凜然,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彷佛他決定的事,沒有任何折扣的空間。
而聰明的潘韋治,也立刻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些「端倪」。
他早就懷疑這個瞿光對關翊安有意思,而且從他剛才提出的條件及激烈的反應來看,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
瞿光走出企劃課辦公室之後,關翊安才真正放松了心情,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打開早餐盒,準備好好享用她的早餐--
「翊安,妳進來我辦公室一下。」
「喔。」被潘韋治一喊,她只好把早餐盒再次蓋起來,不知怎樣,她的眼皮忽然跳呀跳的,心里七上八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瞿光前腳才走出去,課長就把她叫進去,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啊?
丙然,當翊安走進課長辦公室後大約三分鐘,里面就傳出她的尖叫聲--
「什麼?調我去當他的秘書?不要!不要!我死也不要∼∼」她簡直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這男人,居然用這招來對付她?
「翊安,這是協理指定的,雖然我也很舍不得妳,不過這也沒辦法啊。」其實他哪里會舍不得?不過場面話總還是要講講的嘛。
「唔?」翊安驚訝地抬頭望著潘課長。他說他也舍不得她,那……那表示課長對她……也是有意思的嘍?
那個瞿光,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拆散她和潘課長?
「課長,你千萬不能答應,你知道,我是永遠支持你的,我絕對不會去當他的秘書!」她淚眼汪汪地看著潘韋治,彷佛自己是要被送到塞外和番的王昭君。
「翊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妳也知道他是協理,如果不听他的,妳我在公司的命運恐怕都會……唉!」潘韋治故意嘆了口氣,讓翊安的同情心更是升到最高點。
是啊,潘課長說得沒錯,這也不能怪他啊,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要怪都得怪那個瞿光!何況,她就算不在乎自己的飯碗,也要替潘課長的前途著想啊……
「嗚∼∼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企劃課啊∼∼」其實是不想離開潘課長啦。
「放心,翊安,妳最多只要忍耐三個月就可以了。」潘韋治語帶玄機地說道。
「唔?」還耽溺在分離悲情中的關翊安突然移眸望著潘課長。「三個月?什麼意思啊?」
潘韋治的眼光露出一絲神秘狡黠。「妳應該知道我們公司的人事制度非常嚴格吧,任何職務都需要經過三個月的試用期才算正式任用,即使是協理也不例外。」
「可是他是董事長的兒子耶。」
「就因為他是董事長的兒子,所以他的考驗將更為嚴格,瞿董事長一向最重視公私分明,這項人事考核制度就是他親自制定的,何況協理這個職務,必須要獲得董事會的一致認可,所以……只要他在這三個月內的表現出了狀況,就算他是董事長的兒子,也一樣坐不住這個位置。」潘韋治的銀框鏡片下,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他自信滿滿地說著,看來,似乎是已經有所準備了。
「可是我……」翊安才不在乎什麼人事制度,她其實也並沒有那麼恨瞿光,當初只是替潘課長不平,但她並沒有真的想找辦法把瞿光趕走的。
「翊安,妳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瞿光他已經把我看成他的眼中釘,他一定會想辦法除掉我的,所以,妳一定要幫我!」潘韋治不知是有被害妄想癥,還是故意作戲給翊安看。他甚至忽然緊握住翊安的雙手,用深情而無助的眼神看著她--
「翊安,妳一定會幫我的吧,是不是?」
「我……我要怎樣幫啊?」翊安下意識地抽開自己的乎,連她也不了解自己是怎樣回事?她最仰慕的潘課長居然握住她的手耶,要是在夢里發生這種事,她一定會笑到醒的,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只想從他的手中掙月兌。
「首先,妳必須答應他的要求,去當他的秘書,這樣一方面是順從他的意思,另一方面……如果他那邊有什麼動靜,妳也可以馬上告訴我。」
原來,潘韋治在心中早已經盤算好了,讓可以信任的關翊安調去瞿光的身邊,這樣不但能了解敵方陣營的動態,必要時還能來個里應外合。
「課長,這樣……我不就變成臥底的嗎?」翊安苦惱地蹙著眉。
天啊!她頓時又從王昭君變成了貂蟬,本來只是要去塞外和番的,現在還要去迷惑敵國君王,這不是女間諜是什麼呢?
她的工作本來是很單純的,並不想把事情弄得那麼復雜啊。
「妳不是說過妳會永遠支持我嗎?何況,或許妳什麼也不需要做啊,如果他沒有實力,自然會被踢出去,這不是妳說的嗎?」
「是……是啊……」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那也只是一時氣憤說出的話嘛,他如果沒有實力自然會被踢出去,但她並不想當那只在後面踢他的腳啊!
何況,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會被「踢」走,她的心竟沒來由地痛了起來,難道,她的心並不希望他走嗎?
「翊安,妳一定要幫我--」潘韋治再次懇切地握住她的手,而且這回握得比上次更用力了。
「喔,好啦……我答應去當他的秘書就是了。」她還是頗不習慣地掙月兌他的手。
直見翊安點頭,潘韋治才放心松開她的手,嘴角也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半個小時後,翊安收拾好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心懷不甘又忐忑不安地走進瞿光的辦公室報到。
這回,不曉得他又會想出什麼方法折磨她了……
「東西放著,我們現在要出去。」听到她進來,瞿光連頭都沒抬,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他根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而且態度冷淡得像個陌生人。
「出去?要去哪里?」翊安緊抱著胸前的公文。他想做什麼?莫非……才第一天當他的秘書,他就要帶她「出場」?
瞿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可惡,為什麼她在他面前,總是這副緊張又防備的表情,而看到潘韋治時卻一副嬌羞喜悅的小女人模樣?
「怎樣,跟我出去很痛苦嗎?」他冷冷地說。「告訴妳,再痛苦妳也得去,因為這是工作。」
什麼「再痛苦也得去」?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想利用工作的名義來逼她就範,來個霸王硬上弓?
好可怕∼∼她從沒見過他這麼陰冷凶狠的樣子,好恐怖喔∼∼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的!
「你這無恥的家伙,居然想利用工作逼我就範?哼,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就算沒這份工作,我一樣活得下去--」她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貞潔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