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去哪里了?」沃娜問道,這陣子牠一出門就不見蹤影。
巴努拿著干果敲敲桌子,吱吱的笑著顯得非常開心。
「要不要出去?上來。」沃娜拍了下肩。
巴努立刻跳到她肩上,沃娜對妹妹說道︰「好了,我出去……」
話還沒說完就听見前頭店鋪傳來爭執聲。
「又有人來鬧事了。」沃娜不高興地壓下眉頭。「我出去看看。」
「好。」沃彩在椅上坐下,撫著日漸沉重的肚子。
一掀開布幔,沃娜就看到個討厭鬼帶著四名家丁在她店里叫囂。
「別在這跟我打哈哈,叫你們老板出來。」一個家丁對著梅老喊。
「我說了我們當家的人不舒服……」
「不舒服還能出來嗎?」丁斌微笑地以骨扇指著布幔。「又見面了,小美人。」
「哼。」沃娜冷眼看他。「不想看到你,走開。」
「這不是店鋪嗎?豈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丁斌揚起眉宇。
「不做你的生意。」沃娜冷哼一聲。
丁斌也沒理睬她的話,自顧地說道︰「我今天可是來跟姑娘比畫的。」他示意家丁將一陶甕遞上來。「听說這兒什麼稀奇古怪的蟲兒都有,我這兒有個寶貝,牠專吃毒蟲毒蛇,姑娘想不想較量較量。」
「什麼較量?」沃娜听不懂他在說什麼,梅老立即在她旁邊說了幾句苗語,她點點頭,明白了。
「如果姑娘贏了,這一箱銀子就是妳的。」他示意家丁把銀子拿上來。「如果姑娘輸了就跟我回府如何?」
「你要較量我偏不跟你較量,我也不會跟你回去。」沃娜瞪他,她才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她的回答讓丁斌愣了下,隨即道︰「莫非姑娘怕了?」
「我什麼都不怕。」沃娜又是一聲冷哼。「不跟你說話,走開。」她現在要去找五毛,不想理其他人。
「等等。」丁斌擋住她的去路。
「走開。」沃娜生氣地起掌打上他的胸膛。
丁斌沒想到她會出手,讓她打得後退一步,巴努乘機以爪子掃過他的臉,丁斌大叫一聲,手上的陶甕滑落。
「摔不得!」旁邊的家丁立即蹲,接住差點摔破的陶甕。
一听見這家丁的話語,沃娜立即轉頭看向他,他方才說的是苗語,雖然他穿著漢人的衣服,不過仔細一看,他的五官跟漢人有些不同。
「你是誰?」沃娜出腳踢向仍蹲在地上的家丁。
他護著陶甕躲開她的攻擊,在地上滾了一圈。
其他三名家丁上前攔住沃娜的攻勢。
「別打。」梅老急忙上前勸阻。
沃娜閃身躲過一名家丁的拳腳,狠狠給他鼻子一拳,打得他後退一步。
巴努飛快地跳到家丁們身上,尖銳的爪子抓著他們的臉,店鋪里立刻哀聲四起,就在巴努竄向那名說苗語的家丁時,他抱著甕避開,右手甩出一條軟鞭,將巴努纏住,一甩手將飛鼠撞上牆。
巴努嘰喳地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巴努。」沃娜見狀,心頭火一起,立即與男子打了起來。
「沒事吧?」梅老急忙將躺在地上申吟的巴努抱起來。
男子一面與沃娜過招一面以苗語問道︰「妳的功夫是誰教妳的?」
「為什麼要告訴你?」沃娜怒聲道。「姑女乃女乃自己學的,打你這個狗東西。」她射出銀針。
男子閃身躲過,哈哈笑道︰「本門有個規炬,自己人是不能動手的,妳的功夫到底是誰教妳的?」
沃娜根本不想回答他的話,她正想給他一腳時,身體忽然有些使不上力,她力持鎮定,暗自喘了一口氣。
「滾出去。」她瞪著男子。「再不出去要你爬著出去。」她由袋子里拿出竹笛。
看著她手上的竹笛,他立即叫道︰「等等,妳是雲師姑收的徒弟?」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沃娜將竹笛放到嘴邊,打算將黃蜂給叫出來。
「等等。」男子急忙由袖口拿出蛇型圖樣的木牌。「見過這東西嗎?」
沃娜一見到蛇的圖騰,更生氣了。「原來是你拿毒鏢射我的。」她一氣之下吹了笛子。
「慢著……」他話未說完,就听見嗡嗡的聲音由遠至近。「糟糕。」他急忙對著躺在地上哀號的丁斌與家丁們喊道︰「快跑。」
一開始他們沒听清他的話,但一見到黃蜂由屋內飛出,所有人全捂著腫大的臉,連滾帶爬地離開店鋪。
他們一離開,沃娜連忙撐住牆壁。
「姑女乃女乃,妳沒事吧?」梅老見她樣子不對,立刻上前。
她皺著眉頭望向癱在梅老身上的寵物。「巴努?」
牠翻身瞧著主人,眼神哀怨。
「我等會兒給牠檢查看看,應該沒事。」梅老說道。
沃娜伸手抓了幾只蜂,而後吹笛讓其他黃蜂回巢,她撩開袖子,將蜂針往自己手臂上螫,疼痛讓她倒抽口氣。
「姑女乃女乃,妳不能這樣,毒素會愈積愈多。」梅老憂心地說。
「我沒事。」她拔起蜂針。
「阿姊。」沃彩撩開布幔。「大人說不可以……」
「別告訴他就好了。」沃娜又螫一只,五毛把她的毒蛇毒蟲全拿走了,她只能用這個方法。
梅老與沃彩擔憂地互看一眼,沃彩眉心緊鎖,軟聲道︰「阿姊,妳听大人的話……」
「好了,我沒事。」沃娜打斷妹妹的話,拉下袖子。「梅老你好好照顧巴努,我一下就回來。」
「是。」梅老頷首。
沃娜掐掐臉蛋,讓臉色紅潤後,高興地走出店鋪。
梅老與沃彩對看一眼,同時憂心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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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天氣更悶熱了,溫亭劭坐在房內審閱公文,額上沁出了薄汗,在京城總有忙不完的事,不像在陝西或徽州當縣令時那樣悠閑自在、怡然自得。
「大人。」長隨李順站在敞開的門外喊了一聲。
溫亭劭認出聲音,頭也沒抬地問︰「什麼事?」
「您有訪客。」
「誰?」
「我。」
這聲音?溫亭劭抬起頭,沃娜正好推開李順,朝他露出笑。
「我來瞧你了。」她的雙手交迭在臀後。
溫亭劭訝異的表情讓李順急忙為自己辯白。
「大人,小的不是故意要打擾……那個沃娜姑娘不肯待在外頭讓小的先通報一聲,她硬是要跟進來,小的不敢不讓她跟,所以……」
「那麼多廢話。」沃娜要李順別再說下去了。「你走開,我是來看五踢少的。」
听見她怪里怪氣的喊著溫亭劭的名字,李順差點沒笑出來,可他死都要忍住,絕不能笑。
「你先去吧。」溫亭劭瞧著李順憋得難看的臉,揮手要他先走。
沃娜走進屋內,溫亭劭放下手上的筆,問道︰「妳來瞧我什麼?」
她皺眉,听不懂他的話。「問什麼啊,就是來看你。」
他微笑。「現在看到了。」
「當然看到了,我沒瞎,你笑什麼?」
「沒什麼。」與她說話老像鬼打牆一樣,怎樣都繞不出來,他轉個話題。「身體都好了?」
「都好了。」她輕描帶過。「我瞧見街上貼著牛丸的畫像,你把牛丸畫得太好看了。」她走到他桌前。
他沒應聲,等著她接下來的話語,她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後才道︰「我要你給我畫一張。」
她的要求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為什麼?」
「你不想畫?」她不高興地瞪著他。
「如果妳想要畫像,街上有很多……」
「就要你畫。」她霸道地說。
他靜靜的瞧了她一會兒,而後說道︰「妳坐著吧,我畫。」
見他順著她的意,她倒有些反應不過來。「你生氣了?」
他勾起嘴角。「我氣什麼,不過就是畫張畫,拿張椅子放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