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恐地注視著他陰沉的臉。「我……我……」
一見到她,他的臉色立即和緩下來。「我不是針對你。」他疲倦地嘆口氣。「我以為是莎莎,她剛剛打電話來,抱歉……」
「哦……」這是她唯一能發出的聲音。
「有事?」他詢問。
「我……」她勾了一下耳後的發絲。「你吃了嗎?我是說我煮了一鍋堿粥……如果你沒吃的話……」
他注視著支支吾吾的她,表情柔和下來。「我還沒吃。你吃過了嗎?」
「我剛剛已經吃了一點。」她又模了一下耳後的發。「我去端給你……」
他偏頭瞧她。「不歡迎我去你家吃?」
她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不是。」
「那走吧!」他牽出一抹笑。
「好。」她露出笑,拉開鐵門。「我有醬瓜,還煮了魚,炒了韭黃蛋。」
「我要流口水了。」他跟在她身後進屋。
一進屋內,他就讓站在門口的大木雕像嚇了一跳,那木雕像足足接近三公尺高,有著猙獰的面孔,眼楮瞪大,舌頭外翻,周圍地上還散了些許未拼裝上的零件。
藍郁涵立刻解釋道︰「這是我妹妹買的,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的頭裝上,只剩下他的手,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裝飾。」她將一旁的木梯子搬到一旁。
他微笑。「如果沒心理準備,晚上猛一看,還真會被嚇死。」
她頷首。「所以,我打算把他裝飾成聖誕樹模樣,順便把他的頭遮起來。」
他笑出聲。「我很期待。」
「吃飯吧。」她往廚房走去。
他邊走邊回頭看著巨大雕像,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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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好胃口的吃著東西,藍郁涵這才放下一顆心。
「你的胃還作怪嗎?」她問。
「吃了你的東西就好多了。」他的心情比剛剛好上太多了,而且也放松不少。
她微笑著。「你一定是因為飲食不正常,加上壓力太大才會這樣。」
他注視著她,忽然道︰「其實你不用特地煮東西……」
她垂下臉,有些尷尬!他看出她的意圖了嗎?她的確是想藉著食物讓他進屋,與他說說話。
「我不是因為你煮的東西好吃才跟你進屋子的。」他的眸子仍鎖著她。
她愣了一下,抬起眼,他的意思是……
他放下碗筷,專注地看著她。「我本來是打算明天再跟你說話的。」
她不解地望著他。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他小心地選擇措詞。「我不想……」他聳肩。「讓你看到這一面。」畢竟兩人的情感才稍稍萌芽,他不想因此而嚇到她。
「什麼意思?」她仍是不解。「你心情不好會打人嗎?」
他微笑。「不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脾氣會比較急,比較壞。」
這下她懂了。「你脾氣壞的樣子我剛剛看到了。」
「你被嚇到了?」他說,眉心糾結。
「如果有人突然朝你吼,你不會被嚇到嗎?」她是正常反應吧!
他咧嘴笑,放松下來。「我會吼回去。」
「下次我就知道了。」她也微笑。「可是我的聲音一定比不過你,警察局不是有擴音器嗎?你送我一個好了。」
他笑出聲。「沒問題。」
她甜笑地說︰「你快吃。」
他再度拿起碗筷,一邊同她說著話,一邊用餐,他突然覺得這種氣氛很不錯,不但舒服,還帶著一絲的親密。
苞她在一起很輕松很自在,也很有趣,當然,他也有想親近她的,這對一段剛開始的感情,已相當足夠,他沒有預期在這一、兩年內談感情,話雖如此,他也不會因為這不在他的計畫內而愚蠢地將她往外推。
飯後,藍郁涵泡了壺花茶到客廳,順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沒多想地打開電視。
「這起綁架案……」
她慌張地按掉電源,關掉電視。「我們來……來玩撲克牌。」她幾乎是用丟的拋下遙控器。
「你有撲克牌?」他問。
「嗯……我可以去買……」她自沙發上起身。
「不用了。」他拉住她的手,讓她安坐在他身旁。
她局促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暗罵自己一聲笨蛋,她干嘛開電視。
他抬手模模她的發絲。「過來。」他拉近她,雙手握著她的。
她因這親匿而心跳加速,臉蛋紅潤。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他沉靜地說。
「我想你一定很難過。」她低語。
「這是工作的一部分,不過,是很不愉快的一部分。」
「很難忍受嗎?」她低聲詢問。
他微扯嘴角,「久了後,會讓人變得愈來愈憤世嫉俗,壓力也會愈來愈大。」
「我了解。」她頷首。「你們看的都是人性的黑暗面,上次我看了一本書,是關于美國警察的,上頭說,警察的工作壓力很大,如果有自覺不對勁,最好跟心理醫生談談。」
他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你們單位里有心理醫生嗎?」
「有。」他頷首。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才又問。「你有跟他談嗎?」
「沒有。」
「為什麼?」
「沒人喜歡他。」
她輕笑。
他靠近她,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她的臉立即發燙。「抱你比去看他強。」他擁她入懷。
她臉蛋紅暈,心中泛著甜意。
他在她發上輕吻一下。「雖然我小時很愛打架,不過,我從來不認為以暴制暴是解決事情的好辦法,但是有時候……」他抱緊她。「我真想給那狗娘養的一槍。」
「我知道。」她輕語,臉頰貼在他的頸上。「你怎麼會想做警察的?」
他咧嘴笑。「很無聊的動機。我跟你提過我還有兩個弟弟,你可以想像我們小時候會有多調皮,我媽每天為了我們……該怎麼說……日夜操勞,她最常說的只有兩句話,第一句是生女兒多好,又乖又听話,第二句是再吵就叫警察把你們抓起來。
「我當時想,警察是什麼東西,可以抓人的嗎?還是用來嚇人的?如果這麼不得了,那我也要來做做看。就這樣,很簡單。」他微笑。「後來進了警校,發現我在這方面還挺行的,之後又到美國受訓了一段時間,所以就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你做這個工作你家人不反對?不會覺得危險性太高?」她又問。
「不會,我家算還挺開明的。」他停頓了一下,稍稍拉開她,低頭看著她。「你不喜歡警察的工作?」
她明白他在問什麼,他們能不能再往前,就決定在這個答案了。
「不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是……」她頓了一下,有些靦腆地說︰「嗯……月兌衣舞男……」
他有一秒的錯愕,隨即大笑。
她不好意思地聳聳肩。「我只是隨便亂想的,月兌衣舞男跟警察……我想,我比較能接受後者。」
他笑著重新攬她入懷,她的眼鏡差點讓他壓壞,她動了一下,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嘴角情不自禁地笑揚著。
她想問他一些他的工作內容,但覺得現在時機並不適宜,所以只是貼在他懷中,等他的笑聲過去。
當他漸漸止住笑聲,低頭凝視她的臉時,她微笑以對,而後雙頰慢慢染成粉紅——在感覺他愈來愈靠近後。
他非常緩慢地移近她,她沒有發覺自己屏住了呼吸;他的黑眸一直鎖著她,她知道他在給她時間,如果她有絲毫的抗拒,他就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