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剛不想听這些,他轉個話題︰「你為什麼會在這里當差?」
「三年前壽張鎮捕頭一職有了空缺,所以我就申請調到鄰縣。」王光照說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無法再為烏城縣的縣太爺效命,所以想離開。
「而且我把母親和妹妹都接到這兒來了,等會兒就帶你去見他們,如果阿雪知道你回來一定高興得跳腳,她現在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像個黃花大姑娘了。」王光照微笑道。
「改天吧!」聶剛說完,「我還得回去工作。」
「在虞府嗎?做什麼?」
「長工。」
王光照一臉詫異,但隨即道︰「你不用再做長工,以前你經商留下的錢,我沒有動用分毫,你可以拿著這些錢繼續從商。」
「我說過那些錢是給你們的,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他淡然道。
「聶剛你……」王光照嘆口氣,又喝口酒。「你到你大姊墳前祭拜過了嗎?」
「殺了那個雜碎後,我就會去。」他緊握著酒杯。
「你這是何苦呢?你有大好人生在等著你,何必為了那種人賠上自己一條性命。」
「別再說了。」聶剛沉下臉。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但是我一定會阻止你犯下蠢事,因為這是我唯一能為蓉姊做的。」王光照平靜地說。
聶剛沒有說話,但神情冷了下來。
「不說這些了,喝酒。」王光照替他斟酒。「我們五年沒見,今兒個痛痛快快喝一杯。對了,差點忘了說,我成親了。」他傻笑道。
聶剛淺笑。「恭喜。」
「謝謝,也該成親了嘛!」他搔搔頭。「只是又多了個人嘮叨,家里三個女人一說起來,那可沒完沒了,根本沒我插話的余地。」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王光照的腦里,如果聶剛有了家室,或許他就不會再執著于復仇這件事,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值得一試,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聶剛殺人,而後斷送他的人生,他一定要阻止他。
*****
虞妍坐在書桌前作畫,但總是無法專心,腦子里老是被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所干擾。
王捕頭到底和聶剛有什麼關系?
她真想找聶剛來詢問,畢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因為每個人都有隱私,也有過去。她放下筆,有些心不在焉,無意識地拿起畫筆中的卷畫來觀賞,這些全是她的作品。
當她瞧見前些日子畫的嫦娥時,搖頭道︰「小鵑這個糊涂蛋,說要拿去裱框,結果放在這兒,自己都忘了,待會兒非得說她一頓。」
她直起身子,伸伸懶腰,雙眼望向窗外,看著外面的天色。「快午時了。」不曉得聶剛回來了沒?他會不會忘了要來學畫?
她覺得最好去提醒他,這可是正當理由,于是,她決定到後院看看。當她走出書房,穿過拱門時,便听見劈柴的聲音,她感到很納悶,因為她已告訴過聶剛別在中午砍柴,會熱暈的,可他似乎又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了。
虞妍一跨進後院,就見到聶剛赤果著上身,揮動斧頭,古銅色的皮膚在太陽底下泛著汗水,他結實的手臂和她蒼白瘦弱的胳臂截然不同,她沒想到他褪下衣服還是這麼魁梧強壯,令她想起一個傳統中的神話人物。
「聶剛。」她喚了一聲。
他的頭轉向她,不懂她怎麼會在這里。
「你怎麼又在劈柴?真不怕中暑。」她走到他面前。「戴安和旺伯呢?」
「去用膳了。」他隨手拿起地上的衣裳打算穿上。
「你不把汗水擦干淨再穿衣服嗎?」她建議。
他怪異地瞥她一眼。「不用了。」
「等一下。」她制止他穿衣的動作。「你跟我來,別穿衣裳,如果你現在穿上了,等會兒我還會要你再月兌掉。」
她大膽的言詞讓他大吃一驚,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要我光著上身跟你去哪兒?」他皺眉。
「房里。」她轉身就走。
這時,所有的言詞都不能形容他內心的震驚,她是在暗示……
「對了,別忘了帶著斧頭。」她回頭交代。
「斧頭?」他沒發覺自己吼出聲。她要他光著上身,手拿斧頭跟她進房?到底是他耳朵有問題,還是她瘋了?
「你怎麼回事?喊那麼大聲。」她蹙眉。
「為什麼要帶著斧頭?他又叉雙臂于胸前,如果他不弄清楚整件事,他是不會移動分毫的。
「如果你不想帶就告訴我一聲,為什麼要用吼的。我說過我是一個寬大的主人——」
「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為什麼?」他已經失去耐性。
「什麼為什麼?」她覺得他莫名其秒。
他要瘋了。「為什麼要斧頭?」
「我說過別用吼的。」她也提高嗓門。
他閉上眼楮,告誡自己別動怒,三秒後,他才張開雙眼,冷靜地道︰「你房里有東西要劈嗎?」
「怎麼可能?」
「那為什麼——」
她打听他的話。「因為吳剛也拿斧頭。」
「吳剛?」他匪夷所思道。
「你不知道?就是住在月亮里吹桂樹的那個男人,我現在才發現你們兩個都有個「剛’字。」她微笑道。
「我知道他是誰,但那關我什麼事?」他皺眉。
「因為我突然想畫‘吳剛伐桂’,而你是最佳人選,雖然我作畫的技術不錯,但是還沒練到憑空作畫的境界。」
聶剛在心里祈求上蒼給他耐心,這瘋女人竟然要他光著上身,拿著斧頭讓她作畫,她是不是把他的話全當成耳邊風。
「我不是說過男女不能共處一室嗎?」他冷靜道,更何況他還打赤膊。
「這很輕易解決,你可以站在書房外擺姿勢,我的眼力很好。」
他倏地失去耐性,對她吼道︰「你瘋了是不是?這不是門內門外的問題。」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她的怒火也上來了。
「你常這樣把半果的人叫進房里嗎?」他問道,或許這種事對她已司空見慣。
「當然沒有,我從來不——」她突然住嘴,雙眸燃起怒火。「你在暗示什麼?你以為我是人盡可夫的蕩婦?」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想告訴你,若你不遵守男女之間應有的禮法,男人會認為你不需要被尊重,吳連富的事就會一再發生。」他嚴厲地說。
她怒道︰「我不認為我做了有違禮法的事,我只是想作畫,你卻認為我要勾引你,齷齪的是你們男人。」
「如果我真的齷齪,昨日在書房時你已經失去你的貞潔。」他冷聲道。
「你對你自己太自信了。」她揚起了巴掌。
「是你太自信了。」他往前跨一步。
虞妍往後退一步。「你又想做什麼?」
「你怕了?」他揚眉。
「我從來沒怕過什麼。」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我只是要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用昨天的方式就能嚇到我。」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只是想嚇唬她罷了。
「是嗎?」他冷哼一聲,伸手扣住她的右手腕,拉起往前走,他非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
「你要拉我去哪?」她皺眉。
「不要說話。」他怒道。
他推開紫房.將她拖進去,右腳踢上門,整個人背靠在門上,將唯一出路擋住,左手還扣著她的手腕。
「你拉我來柴房干嘛?」她瞪他。「還不讓開。」
他冷峻道︰「把衣服月兌掉。」
她整個人呆住。
「快點。」他命令。
「你瘋了是不是?」她怒道。
「你再不月兌,我就親自動手。」他冷冷的看著她。
虞妍望進他冷冽的雙眸。「你是認真的?」
「快點。」他喝道。
她無法置信。「找不相信你的活,」她一再搖頭,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