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撲到我身上。」她放下毛筆。「我從來不曉得人怎麼會用‘撲’這種動作,但那是千真萬確的,他像貓一樣撲過來。」
「他想非禮你?」他眯起雙眼。「他說不是,但我覺得事實如此,所以我踹了他一腳,而他差點死掉。」她皺眉。「我不知道男人這麼不堪一擊,說真的,我非常失望。」
他一臉不相信,她才踹一腳,那個人就差點死掉?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你踹他哪里?」他問。
「胯下。」
他瞪大眼,無法置信,他無法理解她怎麼知道男人……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是不可能知道這種事的。
虞妍誤解了他的反應。「你一定也很難以置信吧!但他真的在我面前滾來滾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我從來不知道一個成年男人會在地上打滾,後來他滾下台階,撞上石頭,當場昏過去;更過分的是,他第二天就消聲匿跡,還到處散播謠言,說府邸鬧鬼,所以沒人敢來應征長工。」
「他是上一任長工?」他皺眉。
她頷首。「他是個認真工作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那樣,母親曾告訴我男人天生,我一直不相信,直到上個月才證實,今天則更加確定。」
「你為什麼役把長工送官嚴辦?」
「沒必要,他並沒有真的對我怎樣,而且他也受到了應得的教訓。」
對于她的答案,他非常不滿意。「如果他想回來府邸堡作,你會再用他嗎?」
虞妍考慮了一下。「應該會吧——」
「笨蛋。」他咆哮,這個蠢女人。
她瞪他。「你說我什麼?如果你再如此無禮,我會懲罰你的。」她深吸口氣,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畫花。他竟敢對她不敬!「別再讓我听到這種話。」從來沒人這麼罵她。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他壓抑心中的不快。
「當然知道,但我不覺得有這麼恐怖,我並不怕他或是吳公子,我有能力應付他們。」她開始畫葉子。
「今天如果不是我,你恐怕就被侮辱了。」他開始生氣,她真的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她笑道︰「你說得太夸張了,吳公子對我不構成威脅,你一定是被我的外表騙了,我不是弱不禁風的人。」
「你太小看男人的力氣。」他冷哼一聲。
她搖頭。「我踹昏了一個男人,你忘了嗎?」
「那是僥幸。」他從鼻子哼出一口氣。
「天下沒有僥幸的事。」她又畫一片葉子。
他愈來愈難壓抑他的怒氣,他要給她一個教訓!于是,聶剛奪下她手中的筆。「啪!」地一聲,折成兩截。
虞妍震驚地望著他。「你在干嘛?」
「過來。」他將她自椅上拉起。
「你瘋了——」她話題還沒說完,便被他拉到面前,她的手腕整個被揪住。
「如果我現在要非禮你,你怎麼辦?」他一定要讓她明白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你瘋了是不是?」她只覺得生氣,雙眸怒視著他,她的背壓著桌緣,讓她很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和男人共處一室很危險?」
「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她瞪他。「還不放開我?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他咬牙,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根本沒有用。他真想打她一頓!他將她的雙手往後壓,虞妍驚呼一聲,背部整個人躺平在桌面上,她的雙手則被壓在頭頸兩側,他則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你在干嘛?還不放開我。」虞妍怒道。
「你不是不怕嗎?」他冷聲道。
「我是不怕,我只覺得生氣。」她直想踹他。她不說還好,一說他更生氣了,她還不怕?
「你不怕我非禮你?」他將她的雙手拉到頭頂上,用一手按上,欺身壓上她,兩人的臉龐相距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她呼出的氣息和她身上散發的香氣。
虞妍杏眼圓睜地瞪著他。「你以為我是笨蛋嗎?如果你真的要對我圖謀不軌,你會講個不停嗎?你早就撲上來了。」
對于她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虞妍輕踢他的腿。「快點放開我,這樣很難受你知不知道?」她仍是一臉氣憤,瞪著他黝黑陰鷙的雙眸。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聶剛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在思索到底該怎麼給她一個教訓,他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她還不怕,總不能真的對她上下其手。
他立即否定這種想法,他生平最痛恨這種人,因此,他絕不可能用武力會侵犯一個女人,只要憶及姊姊
「聶剛,你弄疼我了。」虞妍叫道,他愈握愈緊,快把她的手腕捏碎了,他的表情愈來愈嚴厲。
聶剛這才驚覺自己下意識地動了氣力,他松開她的手,虞妍立刻伸手推他的胸膛,訝異地發現他的胸膛像鋼鐵般堅硬,只是鋼鐵是冷的,而他是溫暖的……
「小姐。」
一听見門外廊道傳來腳步聲,聶剛馬上直起身子,但是虞妍比他更快更急,「砰!」地一聲撞上他的下顎,她慘叫一聲,抬手覆上額頭,聶剛則覺得下巴有點動搖,她撞的還真是不輕。
「好痛。」虞妍申吟一聲。
「沒事吧?」聶剛拉開她的手,只見她額上立即紅了一片。
「很疼。」她覺得頭好痛。
「小姐——」
叫聲才剛落,書房門已被推開,小鵑和戴安跑了進來,原本互相推擠的兩個人,在瞧見聶剛和虞妍後,皆瞪大雙眼,張大嘴巴,一臉錯愕。
聶剛轉身面對兩人,虞妍則按著額頭,疼死人了。
「小姐……」小鵑叫道。「你們……你為什麼坐在桌上?」方才他們兩個人在做什麼?從她的角度來看,好象在親吻似的,但是……這怎麼可能?
虞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你們在干嘛?為什麼打打鬧鬧地跑進來?」她跳下桌子。
「她不相信我說的話,硬要抓我來問小姐。」戴安氣憤地回答,但心里也在想剛才那一幕是怎麼回事,難道「性好漁色」真的是指大哥?
「小鵑,你是怎麼回事?我交代戴安的話,你也質疑?」虞妍輕蹙眉宇,但卻引來額際的痛楚,她轉向聶剛。「你的下巴怎麼樣?」︰
「沒事。」他說道。
「真是不公平。」她咕噥一聲。
她的話讓聶剛微笑,她還真是好強。
「小姐,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還有,你的額頭怎麼了?」小鵑問道。
「沒事。」她對聶剛道︰「你先下去,改天我們再談。」她現在沒心情和他談僕人應有的態度,因為她的額頭正泛起一陣陣的疼痛。
聶剛點個頭,隨即走出書房。
戴安立即道︰「小姐,我也先告退了。」他得去問問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
「等一下。」小鵑喝道。「想畏罪潛逃嗎?」
「你神經病。」戴安罵道。
「小姐,你看他,他竟敢罵我,而且還私自出府買酒,你一定要懲罰他。」小鵑氣得跺腳。
虞妍嘆口氣。「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一見面就吵。」
「都是他啦!」小鵑怒指著戴安。
他朝她扮鬼臉。無理取鬧的女人!方才他在湖邊等她,交代小姐吩咐的事,可是她竟然一個字也不相信他,非要到小姐面前對質,真是莫名其妙。
小鵑見他如此惡劣,更生氣了。「小姐,快懲罰他。」
「別再吵了,戴安,下去吧!」虞妍說道。
「是。」戴安應聲。
「小姐……」小鵑不甘心地叫了一聲。
戴安對她又扮了個鬼臉,這才走出去,恨得小鵑牙關癢癢的。
「小姐,你看他那到嘴臉,分明是針對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