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震宇倒是奇怪她怎麼突然這麼爽快答應,他不放心道︰"你不能帶著玉佩到處亂跑。"
"當然,我不是答應了嗎?"杜晉芸從床上站起,"你不是有事要忙?"
陸震宇頷首道︰"你不要再惹出什麼麻煩?"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杜晉芸對他的背影皺眉,喃道︰"我哪有惹什麼麻煩。"
陸震宇一離開,綠兒急忙跑進來,"小姐,你沒事吧?"在見到杜晉芸安然無恙後,她大大的松口氣。
"你怎麼慌慌張張的?"杜晉芸訝異道。
"你在里面喊救命,我以為姑爺對你動粗。"綠兒抱怨道︰"我還以為出人命了,你們到底在干嘛?"
杜晉芸想到方才荒謬的情況,不覺有些尷尬,她臉紅道︰"沒有,我們只是起了一些爭執,他不會對我動粗的,難道剛剛姑姑是你找來的。"
"是啊!我以為出人命了嘛!以後你別再嚇小的了。"她盯著杜晉芸,"小姐,你的嘴怎麼腫腫的。"她叫道。
杜晉芸立即捂住嘴巴,紅暈布滿臉龐,"沒事。"她結結巴巴地說,迅速走出內室,轉移話題道︰"我們快點把書整理好。"她慌張地拿起書冊上架。
"要不要請大夫看看?"綠兒問,她走到門外叫長工進來。
"不用了。"她急忙道。
老天?如果找大夫,那她真的會羞愧死。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東西。"杜晉芸又補了一句,想到陸震宇的吻,她的紅暈更深了。
她不自覺地輕踫嘴唇,至少她的丈夫也有溫柔的一面,她愉悅地輕嘆口氣,現在她的心情是多麼快樂!
這是她嫁到陸府以來,首次覺得輕松愉快。
第四章
杜晉芸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即使姑姑仍在她耳邊不停叨念她蠢笨的騎馬方式,但她完全不受影響,只是在她就寢前,她又和她固執的丈夫吵了一架,而這多少又讓她的心情滑落不少。
這當然都要怪她暴躁無理的丈夫。
原本她心情愉悅地在等陸震宇回來,因為他用完晚膳後就出門了,也沒告訴她他去那里,于是她就坐在臥房里做些針線,而後讀些書,把前些天看到一半的書拿出來。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時辰,也將近子夜了,她打個呵欠,覺得背又隱隱作痛了,下午忙了好久才把書本全上完架,可是她也差點累垮,尤其是她的腰,簡直就快斷了。
杜晉芸疲憊的揉揉腰側,心想丈夫不知上哪兒去了,她起身將書歸位,而後走回內室。
他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杜晉芸急忙搖頭,她不能胡思亂想,她坐在床沿,隨即累得趴在被子上,她踢掉繡花鞋,舒服地蜷縮在床上,她今天累壞了。
她打個呵欠,扯開腰帶準備寬衣,帶子內側的里袋突然掉出一樣東西,杜晉芸往下看見她的荷包,對了,娘給她的,她差點忘了這件事,那晚還沒翻看,丈夫就進房了。
她打開囊袋,拉出紙張,揉揉眼楮,打開對折的紙,銅錢掉了出來,她疑惑地拾起銅錢,奇怪,娘怎麼會塞給她一只銅錢。
銅錢的正面鐫刻著"風花雪月"四字,杜晉芸翻至背面隨即睜大眼、張大嘴,怪異地盯著銅錢,圓幣的上下左右有四種圖案,男女都呈現奇怪的姿勢,她蹙眉認真的研究著。
當她看向手中的紙時,立刻漲紅臉,老天……
突然的開門聲,差點讓她從床上摔下來,是陸震宇回來了,她急急忙忙拿起荷包將紙塞進里頭,連銅錢也一並丟入,可是她已來不及放向腰帶中,時間只夠她塞入被中。
"你在干嘛!"
杜晉芸驚喘一聲,由床上坐起,"我……我在寬衣。"她心虛地說。
"你的臉怎麼回事?怎麼紅紅的。"陸震宇認為她的臉簡直快著火了。
"沒有。"她模著臉,"太……太熱了。"她瞎扯。
"太熱?"他挑眉,現在已經入秋了,哪會熱?
"我怕熱……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扯開話題。
陸震宇聳肩沒有回答,他伸手解腰帶,準備就寢。
"你受傷了?"杜晉芸立刻從床上跳起,抓住他的右手,他的右手背劃過一道血紅。
"沒事。"這是他不留神才會被劃傷的,不過值得,至少那群雜碎中了他的圈套。
"可是你流血了。"她擔心道︰"我幫你敷藥。"她急忙沖到櫃子前,"要用哪一瓶?"
她回頭問他,櫃子里有幾十瓶藥,她不知要用哪一瓶。
"不用了。"他有些不耐,這又不是什麼大傷。
"哪一瓶?"她固執道。
陸震宇不理她,卸下他的外衣、靴子,準備上床就寢,當他要掀起被子時,杜晉芸嚇壞了,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向床鋪,卻煞不住腳,跌趴在床被上。
"你在干嘛?"陸震宇厚道,這女人突然瘋了是不是?
杜晉芸狼狽地爬起,"擦完藥再睡。"她不能讓他瞧見荷包,她會羞死,
"這點小傷不用擦藥。"他不耐煩的重復說。
"一定要,我堅持。"她拉下他的手臂,想把他拖離床邊,可是她壯得像頭牛的丈夫根本不為所動。
陸震宇抓起她,將她推倒在床鋪上,咬牙道︰"你要把我逼瘋是不是,你不睡我可要睡了。"他逼近她的臉。
杜晉芸被他凶惡的表情嚇得有點退縮,"我只是想幫你上藥,你為什麼這麼凶?"她的眼眶紅了。
"老天!你可別又哭了。"他受不了地說,他嘆口氣,"如果你上完藥,是不是就可以讓我好好的睡一覺?"
她拼命點頭,他再次嘆口氣,轉身走到櫃子前面,杜晉芸迅速將手伸到棉被下尋找荷包,當她要拿起時,陸震宇已經轉身朝她走來。
杜晉芸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放下,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陸震宇拿了兩瓶藥,將紅色的瓶子遞給她,"快點。"他伸出手背等她上藥。
她打開瓶塞倒了些藥粉在他手背上,而後又將瓶子遞還給他。
"把衣服月兌掉。"
"啊?"杜晉芸張大嘴。
"你的背。"他說,他差點忘了晚上要替她上藥。
"喔!"杜晉芸乖乖地站起來卸衣,"可不可以不要擦了,很疼。"她想起早上的痛楚。
"不行。"他否決道。
他伸手要掀起被子,想讓她趴在床單上時,杜晉芸尖叫一聲,立刻反射地彈到棉被上,壓著被子。
杜晉芸轉身,囁嚅道︰"我……我只是想……趴在被子上,這樣……比較暖和。"
"你剛才不是說太熱了嘛!"他反駁。
"那是剛才,現在我又覺得冷了。"她胡扯,"秋天天氣多變化嘛!"
"變化的還真快。"他諷刺道。"被子里有什麼嗎?"他突然說,他妻子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
"當然沒有。"她搖頭如撥浪鼓。
"是嗎?"
"當然。"
他快速而且出其不意地用左手抱起她,,右手掀開棉被,杜晉芸尖叫。
"這是什麼?"他拿起荷包。
"我的。"她叫,伸手要拿。
他舉高右手,左手放她下來,杜晉芸打他,"還我,那時我的,你不能搶我的東西。"
陸震宇將荷包里的東西拿出來,隨即睜大眼。"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皺眉道。
杜晉芸滿臉通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怎麼可以搶我的東西。"她生氣地說。
他扣起她的下顎,"誰給你的?"她怎麼會有"春錢"和"圖"。
"春錢"流行于唐至五代間,正面刻著"風化雪月"四字,背面則有四幅男女合歡圖,又稱"堂子錢",這種銅錢直至清代都有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