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莊主……」
「小兄弟,那木盒在……龐九手里。」
「什麼?在他手里?!」小喜子失聲叫道。
完了,那還有什麼搞頭?
「還有……小女……」
「馮莊主,你還不能死,你得先告訴我怎麼出去啊!」小喜子急切的搖晃幾近昏厥的馮至剛。
「右……往右走……小心龐九……」聲音嘎然而止。
彬坐一旁的小喜子愣愣的想著︰完了,這下又完了,平空又得到這天大的大秘密,那龐九鐵定不會放過她的,定會派黑衣人殺她滅口!
為什麼?不過是闖蕩江湖嘛,為什麼她會這麼倒霉,三番兩次的踫上這等倒霉事?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她再忍不住熱淚盈眶,鼻子一酸,「哇——」地放聲大哭。
她不玩了,她不要什麼稀世寶物,也不要學蓋世武功,不要闖蕩江湖,更不想要揚眉吐氣,她只要長命百歲,只要師公、師婆和孤芳夫人,只要大哥救她……
小喜子傷心嗚咽,連忙起身離開馮至剛的尸體,轉身朝幽暗的通道飛快的奔去。
轉了個彎,小喜子赫然發現通道右邊竟是一堵石壁,並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路。
怎麼會沒路了?馮至剛臨死前明明說走右邊的,為什麼會沒路了?
小喜子不能相信的瞪著面前石壁,不,她要出去,她不要困死在這地道里,不要和冰冷的尸體作伴,她要出去找大哥!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大哥,救我出去,大哥……」她驚慌的嚎啕大哭,激動地捶打堅硬石壁。
「大哥……大哥……」小喜子聲嘶力竭的喊著,淚似滂沱大雨順著臉頰滴落在衣襟上。
難不成她小喜子就這樣困死在這地道里嗎?她嚶嚶啜泣的癱靠在石壁上,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豈料,她這手一放,竟放進石壁的裂縫中,頓時,又是一陣轟然巨響,接著一扇洞門大開。
小喜子怔忡的呆望著眼前一道長階,半晌,才猛地驚醒過來,連忙擦掉臉頰上的淚痕,起身踏下階,一鼓作氣的跑到階頂,發現眼前又是一堵石牆。
小喜子這回放聰明了,立即動手模索四周牆面,一會兒,果然在角落邊上發現一只小拉環,她想也不想的用力一拉,哈!又是一扇石門轟然開啟。
得救了!小喜子歡天喜地的走出秘道,定楮一看,滿屋子書籍,字畫的,原來這是間書房。
她正想四處瀏覽一下,忽聞外頭怎麼人聲雜杳、喧嚷不休,難不成是壽宴辦到這邊來了?
小喜子好奇地拉開房門,一腳跨了出去,迎面跑來一堆奴僕、家丁,其中有人高聲嚷喊︰「找到了,找到了,小兄弟在書齋這里。」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小喜子整個人已被有力的雙臂攬入溫暖壯實的胸懷中,緊緊的、密密的、牢牢的抱著。
「你到底跑哪去了?」司馬燁激動的低嚷。
這一嚷,嚷出小喜子所有委屈、害怕、緊張等復雜情緒,她再也忍不住,像個急欲人安慰的小孩般,「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大哥……」
她的雙手緊攀住司馬燁的頸項,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司馬燁整顆心糾成一團,用力抱緊痛哭的小喜子,此刻,司馬燁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實——
那就是他已深陷情網,再也無法自拔了。
「你該死的到底跑哪去了?」
第六章
佟山老怪鐵震海的獨生子,竟在擎劍山莊內慘遭黑衣人殺害,此事震驚了所有參加壽宴的人士,大家議論紛紛,同時眾人也感惶惶不安。
近幾月來,江湖上風雲迭起,黑衣人連續狙殺了長白、昆侖、華山等門下弟子,造成武林動蕩不安,人人自危的境地。
這些神秘的黑衣殺手,無從追查其背景及殺人動機,但那些被殺弟子皆是奉命私下尋訪武林秘籍,有關這點,各大掌門均閉口不提,彼此卻是心照不宣。
司馬燁遲遲不見田宏追回小喜子,一時心神不寧,因此趁亂離席,行至廊外時,忽听遠出傳來打斗聲,遂循聲前往,來到偏僻的後院中,驚見田宏正與黑衣人交手,只消一眼,司馬燁即知勝負,于是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田宏在三招之內取下黑衣人的性命。
丙不其然,田宏一掌擊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登時嘔出一大口鮮血,抽搐幾下,便頹然倒地而死。
「堡主。」田宏走近司馬燁。
「小喜子呢?」司馬燁急切的問。
他銳眼搜尋,不見佳人倩影,心底更是忐忑不安了。
「他沒回大廳?」田宏感到詫異,「我擋下黑衣人時,明明叫他回大廳找堡主的。」
「她一定又是貪玩去了。」司馬燁擔憂的說。
田宏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體。「堡主,這擎劍山莊真的有古怪,咱們得小心留意。」
「我知道,就連馮莊主也有問題。」
「什麼?那小喜子還到處亂逛?這不是更危險了?」田宏心直口快的嚷著。
沉吟片刻,司馬燁吩咐道︰「田宏,你到大廳知會莊主,請他派人找小喜子。」
「可是這樣一來,不就打草驚蛇了?」田宏語氣充滿了擔心。
「小喜子只是貪玩罷了。」司馬燁意有所指的說。
田宏立即領悟,「我懂了,我這就去。」
大廳里熱鬧的壽宴,早已因鐵震海的愛子遇害,轉變成一片愁雲慘霧、群情激憤的武林批斗大會了。
與會的王公貴族們,見情形不妙,生怕卷入江湖是非,惹來殺生之禍,紛紛找詞提前離席,余下武林中人,不禁譏諷道︰「達官顯貴者,俱是些貪生怕死之輩,真個人情如紙啊!」
而各門派的掌門或代表,表面上竟相指責黑衣人的殘酷殺戮,惹起漫天風暴,造成江湖動蕩,暗地里則個個惴惴不安,生恐自己門下會是黑衣人下一個狙殺目標。
因為背地里,大家仍不肯放棄尋找武林秘籍。
痛失愛兒的鐵震海,悲慟欲絕,憤恨難消,誓言要黑衣人血債血還,以慰兒子在天之靈。
望著鐵震海抱著兒子尸體離去的佝僂背影,在座眾人又是一陣欷吁長嘆。
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相信鐵震海做夢也想不到,參加一場壽宴,竟會奪走愛子的一條寶貴生命。
當馮至剛應允由田宏轉司馬燁所托,出動所有家僕在府內各個角落大肆尋找小喜子時,整個壽宴盛會也告終結。
許多遠道趕來賀壽的各派弟子,亦在馮至剛熱烈的邀請下,繼續留在擎劍山莊做客,並決定暗地調查秘籍是否真的落在馮至剛手里。
直到此刻,緊緊摟住小喜子哭泣顫動的身子,司馬燁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是多麼害怕失去她。
深嗅她似清蘭般的體香,滿腔愛意如狂潮浪濤般席卷向他,火似的熾烈濃情,熊熊烯熔他鋼鐵的心魂。
曾經,小喜子的性別深深困擾著他,迫他懸崖勒馬,理智的封殺遽然發酵的情愫,強逼自己戴上冷漠孤絕的面具,刻意疏遠,與她保持距離,將她推至心門外。
如今,雌雄即明,小喜子卻是不折不扣的縴縴女子,所以他再無顧忌,完全釋放出禁錮已久的強烈感情,鐵漢萬般情,盡化繞指柔。
他愛她,愛得狂猛,愛得渴切,愛得絕對!
他要她!今天、明天、永遠!
司馬燁也想不到自己竟會陷得如此深,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相處,他竟會這樣熱烈的愛上一個女人?
愛!如此美妙,如此喜悅,如此神奇!
「以後不準你再隨便離開我的身邊,听到沒?不準!」司馬燁霸道的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