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地搔搔頭,搞不清自己是哪里惹到人家了。
「唉……」
他長嘆一聲,胸口莫名地郁悶起來。
米蘇從回來後,就變得陰陽怪氣的。
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他怎麼想都想不透。
什麼叫女大十八變?
「就是長大後的女生,可以在一分鐘內變出十八種臉色給你看!」
葉其諾嚴肅無比地整理出這個絕世真理。
第三章
米蘇沮喪地把自己關在房內,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電腦的小游戲。門上忽然輕叩了兩聲。
「米蘇?」
「什麼事?」
「開門,我是你媽。」米蘇懶懶地起身打開門,讓徐母進來。
徐母拉著她,笑得好高興。
「米蘇,你爸爸找人來修琴調音了。」
「我知道。」
叮叮咚咚的敲鍵聲持續了整整一下午,她听得好下心煩。
「你要不要下去試一試琴?那台琴自從你出國後,就沒人踫過了。沒有你的練琴聲,家里變得好安靜。」
「嗯。」米蘇轉頭瞪著電腦熒幕。
電腦上的小游戲因為停下操作,畫面送出闖關失敗的自爆畫面。
「師傅剛才說就快修好了,我們下去看看吧!」徐母一臉期待地說。
「不用啦,鋼琴修好就修好了。林師傅調音的技術一向好得沒話說,除非他的听力退化了,不然你們可以繼續信任他。」
她意興闌珊地坐回電腦前,重新啟動新局,繼續玩著下用花腦筋的無聊小游戲。
「媽媽很久沒听到你彈琴了,下去彈兩首給媽媽听一听,讓你爸跟我听看看,你出國這兩年學琴學得怎麼樣了?」徐母興奮地拉住她的手,就要往樓下走去。
她定坐在原位,手腕一轉,轉出母親拉住她的手勢。
「我現在不想彈。」她低語。
「哎呀,你這孩子在害羞什麼?下來、下來,彈個琴給爸媽听一听!」徐母以為她不好意思,伸手又要拉住她。
「我有沒有進步,你們听得出來嗎?」她甩開手,煩躁無比地回了一句,隨即便想狠狠咬掉自己的舌頭。
「米蘇!你怎麼這麼說話?我是不懂你那種高深的音樂,媽媽只是純粹的關心你而已!」
徐母臉色一變,惱怒地責備她。
「媽,對不起,我說了很壞的話。」她重重咬住唇,表情看得出十分後悔。
徐母看出女兒眼中盛滿異樣的煩躁,原本不悅的脾氣也軟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要不要跟媽媽說?」徐母坐到床邊,似乎打算陪她長談的樣子。
雖然分別兩年,但知女莫若母,女兒異樣的情緒,早在女兒回國那時,就讓她發覺了。
只是她覺得女兒大了,有自己的隱私,女兒不提,她也不好追問。
听到媽媽溫軟的話,米蘇的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她有好多好多的委屈想講、她有好多好多的心事想一吐而盡、她有……
「媽,我……」
看著母親關懷的臉龐,所有的話全都梗卡在喉嚨,發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痛得讓她紅了眼。
看到女兒快哭的表情,徐母慌了手腳,心也擰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一回來就這樣?這兩年是不是過得不好?如果真的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就跟媽媽講。不想留在國外讀書學音樂也沒關系,回來給媽媽養,我們留在這里,一樣可以找到好老師學琴。」徐母又緊張、又心疼地抱著她哄道。
米蘇坐到母親身邊,埋頭鑽進母親又香又暖的懷里,很用力、很用力地把眼淚眨回去。她不想讓媽媽為她太過擔心。
「媽……」
「嗯?」徐母拍著她的背。
米蘇想到兩年前,父母站在機場里,臉上不舍又驕傲的表情。
他們將她送上飛機,期待她在國外的音樂學院里,能夠得到更好的指導跟訓練,讓她的天分能充分發揮。
小孩能出國留學,在他們這個小社區里是件了不起的大事。
況且,她是被國外知名音樂學院視為音樂小天才,以全額獎學金主動招收的,這種光宗耀祖的榮耀,簡直可以讓父母在所有親友鄰居、還有隔壁不共戴天的葉家老爸面前,驕傲地走來走去,走上十年都還會有風。
因此,她怎麼說得出,她當了演奏會上的逃兵,不但丟了自己的臉、老師的臉、學校的臉,還丟光了爸媽的臉?
「我是沒用的家伙……」她閉著眼,在母親懷里低聲哺道。
「胡說!我們家的米蘇是個了不起的音樂小天才,彈的鋼琴是最棒的,誰敢說我們家米蘇沒有用?」
母親的話,讓她滿月復的心事更加說不出口。
她拾起頭,擠出笑臉,配合地笑了兩聲。
「你不是有話要跟媽媽說?你想說什麼?」徐母一臉擔憂地望著她。
怔了一會兒,米蘇才搖搖頭。
「沒事了,我只是在國外待得太久,很想念你們。現在回來了,覺得好像在作夢一樣。」她努力地微笑。
「傻孩子!」女兒的撒嬌,讓徐母笑呵呵。
「媽,我很累,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彈琴?」她委屈兮兮地說。
「剛才我跟你老爸,眼巴巴地催著林師傅修琴修快一點,就是想听你彈琴。可既然你不想彈,就不要勉強了。等你心情好時,記得要彈給我們听哦!」徐母雖然安慰著她,臉上卻可以明顯看出期盼。
「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她的話中,含著更深的涵義。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徐母笑出聲,揉揉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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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大門,看到葉其諾出現在她家門口,米蘇嚇了一大跳。
「呃……米蘇,你好。」他舉起手對她打招呼。
想到那天難堪的結束場面,她怎麼樣都擠不出笑臉。
「你要找誰?我家現在沒人在家,只有我一個人。」她臉色臭臭地瞪著他。
「我就是要找你。」他斯文一笑。
「找我什麼事?孤男寡女的,不怕人家說閑話?拿不到貞節牌坊是沒關系啦,但是我很怕被烙印、浸豬籠耶!」
她斜眼瞄瞄四周,還順便做了一個發抖的動作。
「米蘇……」他無奈地喚她一聲。
原來她這麼會記恨,果然是女子跟小人最難養。
他應該記取自己的座右銘,絕對下與女性爭辯才是。只是,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女人,並不包括鄰家這個小蛋糕妹。
看樣子,他必須將米蘇妹妹重新定位。否則再踩進幾次地雷區,最後他會怎麼死的,自己可能都會搞不清楚。
「什麼事?」
「你那天來找我時,我忘了問你,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忙?」
他的溫文態度,果然得到她的好氣回應。
「喔,沒什麼啦!只是我房間的電腦很久沒用,有些秀逗,而且我想連上網路,跟我的同學們聯絡一下。」她抓抓臉,語氣也變得很溫和。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葉其諾這個大男人都已經放軟身段了,她再趾高氣昂下去,就顯得很沒風度、很沒水準了。
「你的皮膚很好,有抹什麼保養品嗎?」他突然湊近她。
「呃……我一般只有洗臉,偶爾才會搽一搽保濕乳液,或是敷一敷姊姊送給我的面膜。」
她忍著不轉開頭,任由他溫熱的指頭撫過她敏感的臉頰。他指尖經過之處,燙得讓她想尖叫。
「是嗎?」他贊賞地模模她的肌膚。
蛋糕妹實在是麗質天生。看多了女人的皮膚,米蘇的女敕頰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漂亮。
「你的皮膚狀況很好,只是有點干,記得定時去角質就可以改善。還有鼻頭有些黑頭粉刺,你可以試著在鼻頭使用油類按摩。」他輕點她的臉頰,又模模她小小的鼻尖,像是在檢視她臉上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