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靜地站著,沒有人開口,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一同在水龍頭底下不停地沖著水。
餅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
「你最近怎麼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她迅速地搖頭否認。
「還說沒有?從那天宴會回來之後,你就變得怪怪的。」
她咬著唇不說話。
想起那天晚上,她竟然在廚房里抱著母親哭,就覺得對母親萬分的抱歉。
她那一哭,簡直嚇壞了她媽媽。
他檢視她的手指,看看她是否真的受到燙傷。
確定她的手只是發紅,沒有任何燙傷後,他終於松了一口氣。
「你的手應該沒事。」他心疼地撫著她的手指。
「嗯。」他胸前的小腦袋點了點。
他輕嘆一聲,低頭親吻她的耳垂及頸子。
她閉上眼,仰起白皙的頸側,讓他的唇能更無所阻礙地在她滑膩的頸子上來回游移。
他伸出手關掉水龍頭,將她從他懷中扳轉過身子,兩手握在她身側,傾身吻住她的唇。
她的臀部抵靠著流理台,雙手攀上他的頸子,仰頭承接他的吻。
他用唇舌與她交纏嬉戲了一會兒後,慢慢從她的粉唇沿著圓潤的下巴往下細細啃咬,然後在她的頸際來回吮吻。
在他的挑逗之下,她的氣息逐漸紊亂。
微微睜開眼楮,她瞧見桌上的一團狼藉。
「我們……還沒吃飯……」
「晚一點再說。」
他咬了她一口頸子。
「那……桌子……」
「別理它。」
他埋到她胸前,咬開她胸前礙事的扣子。
「還有地板……湯……流到地面了……」
「……我說別理它。」
他耐住脾氣,大手撩起她的裙子向內探索,惹得她忍不住細細地喘息一聲。
「可是……那些面條……」
「……」
她身為管家的居家整潔責任感,終於讓他崩潰。
他低吼一聲,不由分說地將她攔腰抱起來,往他的房間大步走去。
「擎天,先讓我把桌子清一下……」她念念不忘地從他的肩膀探出去,對著桌子依依不舍地伸出手。
「葉、瓷、心!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再繼續給我殺風景,滿腦惦念著桌上那團面的話,我就宰了你!」
他忍不住咬牙警告,終於讓她住了嘴。
「砰!」
大門被他用腳一踢,重重關上。
※※※
瓷心躺臥在關擎天身邊,一只小手在結實黝黑的胸膛上畫圓圈。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啃咬。
「我不能吃。」她被逗得格格笑。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整個吃到肚子里。」他一口合住她的手指。
「我記得你前不久幫我拍了很多照片,都洗出來了嗎?」
「早就洗好了,你想看?」
「可以給我一份嗎?」
「沒問題,過兩天我再洗給你。」
「不要對我太溫柔,不然我會哭的。」雖然只是說說,她已經開始熱淚盈眶。
「想哭就到我懷里哭。」他半吟半唱地笑著對她說。
「耍寶!」她破涕為笑地一掌拍向他的胸膛。
玩鬧了一陣子,她依然放不下外頭桌上還未清理的一片狼藉。
「我出去把桌子擦一擦,還有,我們也該吃飯了。」
「瓷心,你可不可以偶爾不負責任一點?」關擎天翻身將臉埋進枕頭里。
她輕笑出聲,赤果地下床去,一一撿拾起自己的衣服後,很快地穿戴回去。
「我先出去,把湯面重新熱一熱。你等一下穿好衣服,記得趕快出來吃飯。」她坐到床上,親吻了他一記後,才起身走出房門。
他睜著眼在床上躺了一下,便覺得無聊而起身下床。
腳一踏到地上,一低頭,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張被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片。
「這是什麼?不會是瓷心的采購單吧?」他好奇地打開紙片,想要看看她列了哪些物品。
打開紙張後,他的神情倏地一變,整個人全愣住了。
一字一字地看閱完畢後,他面無表情地緩緩將紙片摺好,望著門外的神情冷酷到了極點。
「瓷心,你騙了我……」
※※※
必擎天像是轉了性一樣,突然變得狂野而放縱,經常數日未歸,不但沒有像平時一樣交代行蹤,連電話也不打了。
他看她的眼神,變得非常的冷淡無情。
瓷心不知所措地面對他的轉變。
看著電話,她猶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氣,拿起電話打給他。
電話嘟了兩聲,就馬上被接起來。
「你好,我是關擎天。」他公式化地回答來電。
「喂……是我……」她緊張得吞了一口口水。
「什麼事?」一听是她,他的聲音立刻冷淡下來,甚至接近冷酷的溫度。
「沒……只是問你,今天需不需要準備晚餐……」
必擎天沈默了一會兒,凸顯出他身後的吵鬧擾攘聲,刺耳的音樂聲也在電話里震天價響。
他在哪里?她好想問,可是他的冷冰態度,實在讓她問不出口。
她听到他轉頭對著不知名的人通知了什麼事,惹得好幾個人歡呼大叫。
「晚上我會帶朋友回去開個小派對。擔任管家的你,應該知道怎麼準備吧?」
「我、我知道……」
「那沒事了。」他對她說完後,立刻切斷了電話。
听著耳旁的規律嘟嘟聲,她的心也沈到谷底。
他對她的態度,真的令她心驚膽戰。
不過,眼前他剛剛丟給她的問題必須先解決。
她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喂,媽,我是瓷心。我想問你,如果要在家里開一個小型派對,我要怎麼準備?」
「派對?是擎天少爺要帶朋友回家去玩?」
「嗯。」
葉母沈默了一會兒,才要瓷心拿紙筆來,詳詳細細地交代了洋洋灑灑數十條事項。
瓷心一一記下,並且在心中迅速地整理出工作的順序和內容。
「媽,謝謝你,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感激地在電話中送給媽媽一個飛吻。
葉母沒有像平常一般地開懷笑出來,反而用一種遲疑的語調喚她。
「瓷心……」
「嗯?」
「你跟擎天少爺之間……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有啊,怎麼了?」她心虛地回答。
「你最好看一下今天的報紙,擎天近來似乎很放縱,他爸爸最近非常的生氣,你有空的話,多勸勸擎天少爺。」
「我知道了。」
聊了幾句後,母女倆掛上電話。
瓷心呆呆地坐在原地想了想,才起身到客廳去看報紙。
一打開報紙,影劇版上的頭條,竟然是關擎天被人拍到在清晨時分,從一位小有名氣的女星家中走出來的新聞。
不但如此,內容部分還提到他最近與商界中幾位千金名媛同進同出、用餐出游。眾人都在猜測他最後會情歸何處,哪家的千金能網住他那顆浪子心?
她震驚地僵在原地。
「他……他跟別的女人……」
原來這些日子,他不是如她所猜想的為了工作而忙碌,而是為了在花叢之間流連而忙碌。
她的心一陣陣刺痛,宛如刀割一般。
瞪著報紙上另一張與一名美麗女子親密相擁的合照相片,一股被背叛的感覺,重重地打擊她。
一陣反胃欲嘔的感覺,強烈地從胃部一涌而上。
她臉色發白地沖到浴室去大嘔特嘔。
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只吐出一些酸水。
她既痛苦又虛弱地跌坐在馬桶邊,無助地用雙手將自己緊緊環住。
她用十年的痴心,只換來了一小段短暫的、欺人的溫存。
他只是短短地注視了她一陣子,然後,他還是將他的眼眸從她身上移開,繼續追逐著他身邊各種美麗的風景。
媽媽說,她總有一天一定會心碎。
現在,這種傷心欲絕的痛楚,就是心碎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