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開始,大家都陷入狂歡的氣氛,慢慢的,眾人才開始察覺到雷烈月的不對勁。
大家第一次見到他在慶功宴上大笑灌酒,且眼神異常地晶亮狂放。
對于他的異樣,大伙兒雖感心驚,卻沒人敢上前阻止。
突然,一位樂團的團員從外面走進來後,面色有異地拍了拍其他團員的肩,口耳傳了一些話後,團員們皆露出驚愕的表情,紛紛轉頭看向雷烈月。
接著,團員們有志一同地開始幫雷烈月擋酒,並且技巧性地將他架出會場,交到一直在等候的雷家兄弟手中。
一出會場,冷風吹到雷烈月的臉上,他看著月亮,傻傻笑了一下,突然沖到路邊彎腰狂嘔。
「烈月,你還好吧?」烈雲擔心地跑到他身邊扶著他。
「謝謝你們。」烈日對團員們道謝後,便合力與烈雲將烈月抬到車子後座去。
一路上,烈日和烈雲都沒有說話,只是不時回頭看看安靜地半躺在座椅中的烈月。
突然間,一陣細微的異響隱隱從後座傳出。
烈雲轉過頭去,只見烈月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臂間,無聲地哭泣。
「蒂兒……蒂兒……蒂兒……」
他低啞痛苦的嗓音,听了令人心碎。
烈日和烈雲相視一眼,並沒有去打擾他,只是讓他盡情地發泄……
第十章
雷家的家族企業里,突然多了一個能打能拚的工作狂生力軍,逼得整個商業市場人仰馬翻,重新整合。
這名恐怖至極的生力軍,就是雷家的孫四少——雷烈月。
對于雷家的這個生面孔,商業界完全不敢掉以輕心,有些財經雜志甚至將他的杰出表現,比喻為點石成金的魔力。
自從雷烈月加入後,由于他以身作則,不要命地沖鋒陷陣,使得業務部門首當其沖,頓時陷入慘無人道的業績地獄。
為了拚業績,每個人都被操得幾乎成為拋家棄子、營養不良,卻獎金豐厚的百戰熊貓。
雷家對外宣稱雷烈月留學多年,直到兩年前才學成返國。
在這兩年之間,完全沒人認出剪掉長發、戴上眼鏡的孫四少雷烈月,就是以前紅極一時又旋風般隱退的天王巨星Moon。
也不能怪所有的人眼拙,Moon和雷烈月的性情簡直是天差地別。一個是優雅溫柔的大眾情人;一個則是狠辣譏誚的商場斗牛,兩種形象怎麼兜也兜不到一塊兒,自然沒人將消失的Moon聯想到他身上去。
看著逐漸上升的業績報表,雷家人表現出來的不是開心興奮,而是揉眉撫額、長吁短嘆。
「誰去告訴那個火車頭,他再這樣沖下去,在全部市場被我們雷家吃掉前,他手底下那一整個部門,都會先因過勞死而全部陣亡。」烈風無力地看著又上揚的業績曲線。
烈日和烈雲全都投以莫法度的眼神。
「他就在這里,你自己去跟他說。」烈日指了指呆坐在窗邊看夕陽的男人。
「他要听見,早就回頭了。」烈風翻了翻白眼,蓋上卷夾,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沒看到那個嚇死人的業績圖表曲線,他的心里就不會難受。
烈雲看看依然沒動靜的烈月,搖搖頭,暗暗向兄弟打了個手勢。
烈日和烈風會意地點點頭,三人一起走出會議室,將偌大的會議室和那一大片的落地窗都留給雷烈月獨自享用。
……(︰……(︰……(︰
雷烈月一動也不動,仿佛被窗外的景色給迷住了,任憑思緒飛到九重天外。兄長們的離去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重要的事。
他每次進了會議室,就會忍不住被那片潔淨明亮的落地窗吸引,而後佇立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風景,流連不去。
這片窗讓他想起一名喜愛倚窗遠眺、曬太陽的女孩。
他模模自己的胸口,觸到一陣陣規律的跳動後,輕輕笑了一下。
這兩年來,他總是很不明白,他的心明明已經掏空了,為什麼還仍在繼續跳動著?
他沒有打探夏蒂兒的任何葬禮消息,對夏家的任何消息也不看不听,卻夜夜呼喚她,希望她能入夢來與他相聚。
可惜,這兩年來,他一次也沒夢見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即時答應,讓她來不及听見他為她唱歌便帶著遺憾離去,所以她怨著他,怎麼也不肯入夢?他常常這樣猜想著。
「蒂兒……」他伸出指頭,在玻璃上一遍又一遍地寫著夏蒂兒的名字,寫著、寫著,玻璃上竟然出現蒂兒活生生的笑靨,清晰得仿佛她就站在他身後,正在透過玻璃的反光凝望著他。
他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瞪著玻璃,僵立了許久後,開始渾身顫抖。
「蒂兒,你真的出現了?」
「我回來了。」玻璃反光中的人兒笑得好甜。
呵,竟然連她的聲音都如此清晰啊!
雷烈月看著玻璃中的人兒,眼眶漸漸泛紅。
「我好想你。」他低喃著。
「我也好想你,好怕真的再也看不見你了。」女孩雙唇微微嘟著,眼兒也泛出水氣,變得像兩丸晶透的水玉。
「以後不會再離開我了嗎?」是否會夜夜入夢來?
「不會、不會!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女孩用力搖頭,掉下淚來,再也忍不住地奔向前去緊緊抱住他。
兩只暖熱而真實的細瘦手臂環住他的腰,雷烈月整個人都震懾住了。
不是幻境?
他緩緩地回頭,愕然地瞪著貼在他身後的嬌小身軀。
「你……抬起頭來。」
「烈月,是我,我真的回來了!」她抬起哭得水汪汪的臉蛋。
「你沒死?」他震驚得無以復加,抬起顫抖的雙手,模遍她的臉蛋。
她是溫熱的,這眼、這眉、這唇……眼前的人兒的的確確就是夏蒂兒啊!
「沒有,我沒有死。」她搖搖頭。
「這是怎麼回事?」
「在你開演唱會那天,我病發送醫後,曾經心跳停止過,但是後來急救救活了。我老爸當時太心急,還沒听完醫生的話就昏倒,以為我已經……後來才知道是一場烏龍誤會。」
「那這兩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他還是無法理解所有的事。
一切都太荒謬了!
「我本來很想找你,但我老爸說你以為我死了,加上當時我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即送出國去治療。我想了想,我到國外去動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如果手術失敗死了,就不用再一次地通知你,免得你要傷心兩次;如果手術成功,努力休養、得到健康後,再回來找你,就可以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啪!
她越說越高興,得意著自己的盤算,沒發覺他的臉色越听越難看。最後,一個極輕、極輕的巴掌,打掉了她後面所有的話。
「烈月……」夏蒂兒捂著臉頰,震驚地看著表情極冷的雷烈月,豆大的淚珠倏地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這一掌,是要你還我兩年來生不如死的折磨。你自私地剝奪我陪伴你的時光,我根本無法快快樂樂地想你,反而被你給害慘了。」雷烈月的眼神布滿了痛苦及埋怨。
夏蒂兒咬著唇,無言地看著地面,淚水如雨般拚命滴落。
「但是,歡迎你重生歸來……」他突然伸出雙臂,緊緊、緊緊地摟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面一樣,並吻住他想念到心都痛了的軟女敕雙唇,真真切切地感受她的存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嗚嗚咽咽地啜泣,心甘情願地承受他強烈需索的唇瓣,幾乎無法呼吸。
好一會兒後,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來。
「還想不想听我為你唱情歌?」雷烈月輕捏她的下巴,對她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