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就這樣吧!順其自然的跟她當夫妻,只要她不背叛他,他也會盡可能的對她好,只是能回應她到什麼程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沒想到海上竟是這麼危險,差點被壞人綁去當奴隸。」寶珠不知疲倦的感概,眼珠子一轉,見夫妻兩人正四目相對,完全不理睬他,模模鼻子,他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把門關緊。
「萬一以後我們自己遇到那樣凶狠的海盜,該怎麼辦?」張馨萸水光柔暖的眸中浮現出煩惱。
應停所認識的女子中,沒有一個像她這樣愛操煩的。「回去我會安排,你不用再為這些事操心了,要學習別人家的女子,有空就去做新衣裳、買買首飾,無聊時再養些花,逗貓兒、玩小狽就是了。」
「爺如今有錢了,妾身是該為爺多花銷一些。」張馨萸想起當初剛到封地上的「困苦」生活,不由得為他的努力與今日的成果而感動自豪。
那貧瘠的土地上沒有任何油水,凡事他只能靠自己,但他從不剝削百姓;現在逐漸繁榮的領地,見證了他的心血和能力。
「養一個王妃,綽綽有余。」應停也笑了,回憶這一年來的辛苦,和她默默的幫助,心里的暖意使得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
他視線流轉,看見她放置在矮凳上的一件披風,忽然想起她所穿的都是舊衣裳,這一年來,她從不曾買過什麼衣飾,倒是替他做了不少新的,愧疚感再次席卷了應停的心。
從前作為皇子,有朝廷俸祿,時常出門與一些親近的皇族子弟到處花天酒地,一擲千金也不會皺眉,為了比闊氣,他不知砸過多少銀子;可他卻沒為自己的妻子做過什麼……
「有什麼想要的嗎?」他輕聲問,本能的想要對她好。
張馨萸打了個呵欠。「買船需要不少錢吧?」
「我會處理。」近來的花費不只是要買一艘船。
出發前,他已安排手下召集人手,盡快建造一座新的王府,這事至今他還沒讓張馨萸曉得。
應停轉念一想,馬上托人送信回去,讓手下找更多的人,盡快建好王府,等回去後,再帶張馨萸去看他們的新家,她應該會開心吧?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歡喜的笑靨。
「累嗎?再睡一下,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握住張馨萸微涼的手,應停對她異常的溫柔。
這份情意是直接反應,而不是因為什麼愧疚。
他很清楚的發現,張馨萸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愈來愈不一樣;也徹底感受到,她聞名在外的美貌有多麼迷醉人心的魅力。
「已經睡很久了。」不想再休息的人兒搖搖頭,疲倦的容顏因迷糊的神色而顯露出平時少有的嬌憨可愛。
應停又萌起了親吻她的,干脆躺到她身旁,在同一張床上,彼此側著頭繼續凝視對方,手指慢慢交纏一起。
曾經的厭惡、排斥,就像是一場滑稽的夢,眨眼間一散而空,不再困擾著他倆。
「這次出門沒帶女眷,寶珠又笨手笨腳的,不能好好伺候你。」覺得她沒人照顧,應停有點煩惱。
他一個大男人可不會照顧女人,即使把她放到心里了,還是疏忽她的飲食起居各方面需要。「不然,我托人買個丫鬟給你?」
「不需要,我沒那麼嬌弱。」張馨萸的眼里帶笑,感受到他體貼的心意,已經十分滿足。
愛一個人,能得到對方的回應,就能帶給自己意想不到的力量。
她依靠著這份因她而產生的力量,可以令自己變得更勇敢、更堅強。
「你就這麼一個人傻傻的跟著我,不怕我半途將你丟掉嗎?」應停的戲譫的眼神徘徊在她恬靜的臉,在她一顰一笑之間總能找到打動人心的美。
「你不會。」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你要是想這麼對我,當初在娶我之時,大可隨便將我丟在路上,又何必帶我去到你的封地呢?」
「那時候,我是想看看你會做些什麼?」他一直以為張馨萸心懷歹意、圖謀不軌,等著她施展出罪惡的手段,不料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她此刻滿懷愛意的凝視與一直以來的貼心照料。
「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張馨萸眼睫眨個不停,含羞帶怯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不定,一句話花了好些力氣才說完整,聲如蚊鳴。「做……你的妻子。」
應停將她抱到懷里。「就這麼簡單?」
她沒有回答,伸手反抱他,鼻間縈繞著他清爽的味道,由衷的喜歡這個懷抱,不只是成為他的妻子那麼簡單,她要的是他的全部。
為此,她會不擇手段,也會給予他最真誠的愛意。
「可……就這簡單的事,我一直沒做到。」自他的懷里抬起眼,張馨萸用可憐的眼神動搖他的心志,這種行為她已駕輕就熟。
盡避假裝柔弱、搖尾乞憐,違背了她的本性,但她不介意,因為目標是他,她就不會認為放低姿態是對自己的侮辱。
相反的,只要能引誘到他,令他不再冷言冷語、傲慢以對,她就像得到一場艱難的勝利似的,愉悅不已。
「不,你已經做到了。」又是一個吻,從她的唇落到她的眉心。
他是真的放開心胸,決定回應她付出的情意。
張馨萸閉上眼,感受那個柔暖的吻從眉心滑落到嘴上,與他舌尖相觸的瞬間,她像是吃到了甜美的蜜糖,嘴角不由得高高揚起。
第6章(2)
「我以為你會不放心我與太子的關系,我以為你會再防備我一段時間。」一吻結束,張馨萸仍握著應停的手。
她很開心,應停終于把她當作妻子對待,也許是進展太順利了,她想來想去又覺得有點不安,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看透他的心,知道他的所有想法?
也許在完全了解他之後,她的不安才會少一點,對他的在意也許也可以少一點點,那樣她就不會時時刻刻因他而彷徨了。
「你和他還有聯系嗎?」
「沒有。」
「那你們還有什麼關系?」
張馨萸失笑,「是沒有關系,不過你不是總覺得我放棄太子,選擇了你很可疑嗎?現在你就不再懷疑我的動機了嗎?」
「應仁那家伙跟爺比起來,就像是毛都還長齊的小雞,你放棄他,選擇爺,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有腦子的女人都會那麼做,你叫爺還懷疑什麼,你沒腦子嗎?」
張馨萸愕然,盯著應停充滿自信的表情,過了半晌她才明白,他是真的這麼想;她苦笑,提起無力的拳頭輕捶著他的胸口,「爺,妾身被您迷得……神魂顛倒。」
「這話說得語調不夠有力,很虛假。」
張馨萸猛地抬頭,親了他的嘴一下——這樣夠有力了吧?
接住她近乎「挑釁」的目光,應停邪邪一笑,將人壓到身下,滿懷興致的再度汲取她的滋味。
喝過藥的她,嘴里有點苦澀的藥味,吮吸久了,苦味慢慢轉為甘甜,就像兩人最初並不美好的開始,過渡至今終于有了甜蜜的結果。
張馨萸破碎的申吟從嘴邊逸出,有點承受不住他充滿佔有欲的力道,感覺到他愈來愈猛烈的,她只覺得又羞又怯。
從接連不斷的親吻和隨心所欲的擁抱中,他們的關系每時每刻都更為緊密,她發現彼此對肌膚之親的向往也逐漸的急迫起來。
唇舌被逗得開始有了酸疼感,身上單薄的衣裳不知幾時已被剝掉,滿是熱汗的肌膚在他的掌心觸踫之下益加火熱。
「應停……」她輕呼,人很難受,需要他的幫助,可又不好意思;抬頭一看,他的雙眸如濃稠的墨黑,眼瞳上的一點光像是火焰般在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