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看著她,哽咽道︰「我不想自由,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
梅春柔呆住,她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他們結婚以來就貌合神離,直到現在。她以為他眼中無她,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所以公然帶著新歡出入各社交場合,女人一個換過一個。
泵丈女人一個換過一個,是不是因為他的心找不到歸屬呢?
佷女的話突然蹦入梅春柔腦中,她平靜無波的心突然抽跳一下。
她眼中有他嗎?梅春柔突然心生困惑。
她曾經在乎這個經由法律結合而來的丈夫嗎?
注視著王威焦急的臉龐,看著這張陌生的臉,梅春柔突然心痛起來。
答案是沒有。她從不在乎這個人的感受,她的心中始終無他。
結婚十多年以來,她甚至沒有正眼瞧過他。
「我在國外有些投資,今年開始賺錢了,準備到那里重新開始。那里的環境比不上瑞士或德國清幽,物質條件也差了些。」王威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手伸出去到一半卻又打消了念頭。
他臉上自慚形穢的表情,奇異地扣動梅春柔以為不會為誰動情的心。
「不管你信不信,這兩年我已經沒有和任何女人廝混了。可能跟年紀有關,我老了。」狼狽地干笑兩聲。「印度現在進步很多,衛生條件也——」
「印度?」
她美麗沉靜的臉孔突然亮起來,充滿向往。王威以為自己眼花了,卻趕緊說︰「我不會讓你吃苦,你跟我一塊去。」說到情緒激動處,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照顧你,我不會限制你。你跟我一起去,我們重新開始,我會當一個好丈夫。房子已經蓋好,我請人裝潢好了,比台北更大,很舒適。我去拿照片給你看,你等我!」
王威急急地回房,不一會,他拿著室內設計師寄來的照片,從書房急步走回來,一切的焦急不安只為說服最心愛的女人跟他走。
「下個月就裝潢好了,我一直想拿給你看。」他有些緊張。
印度新家的家具都是木制品,風格粗獷,不像是祟尚後現代主義的王威偏好的風格。梅春柔照片一張張看了過去,逐漸看出端倪,她的視線因此模糊起來,淚水更在王威翻出寢室的照片讓她看時,奪眶而出。
「你喜歡這些家具嗎?」他緊張極了。
她點點頭,淚水婆娑,為著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
她怎麼可能不喜歡小朗的作品呢。
于是淚流滿面中,她對這個還很陌生的丈夫提出了第一個想望。「我一直很想要一件紅色的沙麗……」
王威呆住!等他意識到妻子的回答代表什麼,他臉上的焦急全去,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的淚水,以及急著展開新生活的迭聲承諾︰「我馬上派人去買!一件夠嗎?多買幾件好了!」他開心極了。
「我想自己挑。」
「好好!沒問題!一下飛機,我馬上帶你去買!」他開心的伸出雙臂想要擁抱她,卻因為太笨拙太生澀又太敬畏她,手又縮回來,不敢恣意妄為。
梅春柔遲疑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主動走入他懷中,給感情上很笨拙的兩人一個擁抱。十幾年的距離,沒有兩人想象中遙遠,只需一個簡單的擁抱。
就從這一刻起,他們有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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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那天的事,對你很抱歉。我們去印度之後,小朗拜托你了。
車外下著狂風暴雨,馮蜜不斷回想梅春柔剛才的話,臉上卻有著禁不住的喜悅。因為太開心太急著與梅應朗分享他姊姊決定與王叔去印度重新開始,她想在第一時間當面告訴他,他最擔心的姊姊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這份幸福雖然仍需一點時間來證明,因為王叔花名在外,過去的紀錄並不怎麼光采,難以取信人。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願意試試,總是一個好的開始。
她也要跟梅應朗說,楊小姐其實是王叔的代理人;這幾年,其實是王叔透過她下單買家具。不管王叔是基于什麼心態做這件事,她希望梅應朗知道一件事,王叔是真心愛著春柔姐,他訂制的家具全是為了要取悅她,希望梅應朗可以放心的把姊姊交給王叔。
何況,她還幫他要到一個不錯的價格呢!希望他看在她幫他討價還價兩個小時的份上,不要因為她在這種天氣、在這麼晚的時間上山,就生她氣,他對于這種事很敏感的。
車子還沒轉進胡子家,馮蜜就看見村子人仰馬翻,村民跑來跑去的,好像很慌張。她把車子隨便一停,找出雨鞋和雨傘,跑了過去。風雨交加,馮蜜努力撐著不讓雨傘開花,一只手拉住跑來跑去的瘦弱女人。
「村長,發生什麼事了?」
這場暴雨來得太急,村長急著撤離住在低窪地區的居民,一看到馮蜜,她氣了。「這種天氣你干嘛來?!村子到處淹水,你沒看見嗎?快回去!」
「我車上有雨衣,穿好之後我馬上來幫你忙!」馮蜜扯嗓說著,跟滿山呼哮的風雨聲拚了,跑回車上拿雨衣時,她思索一下之前村長告訴她有幾戶人家的地勢特別低,馮蜜回頭數著被村里的年輕人攙扶出來的老人家。
趙婆婆、孫女乃女乃、齊婆婆,唯獨不見……「村長!白女乃女乃呢?」
正在指揮調度村民的村長心一涼,趕忙跑入用來充當臨時收容所的兩戶人家繞一圈,不一會,她氣急敗壞地跑出來吼著馮蜜︰
「白女乃女乃一定是回頭去救你那些該死的雞了!我告訴過你會發生這種事!萬一老人家有個三長兩短——」村長還沒吼完,馮蜜臉色蒼白,已經顧不得拿雨衣,撐著開花的雨傘,她模黑急急忙忙往白女乃女乃的四合院跑去。「喂!我的手電筒跟雨衣等一下!你等一下!喂!喂——」
村長月兌上的雨衣要給她時,馮蜜的身影已經融入雨夜中。
「馮蜜!」村長追了一小段路,眼看風雨越來越大,她管不了可以自理的年輕人,回屋安置老人。遞茶遞毛巾,催老人把濕衣服換下來,指揮村民堆沙包,屋外屋內忙得團團轉。一整夜,男人女人的腳步來來去去,村里的青壯人口全數出動,胡子、李老師、梅應朗,一個個摟著見慣大風大雨、臉上堆滿笑的老婆婆們進門了。
村長一一遞茶過去,讓忙了一整夜的村民取暖。在這種寒夜里——
「白女乃女乃,你把小蜜小姐的雞仔帶來嘍?」
好不容易松口氣喝杯熱茶的村長听到老人家的閑談,心猛然一抽,這才發現屋子里少了一位台北來的嬌客。馮蜜始終沒回來。
「胡子,你帶白女乃女乃回來的時候沒看見馮小姐嗎?」听胡子回答沒有,村長不敢浪費時間,趕緊說︰「她剛剛來了,看不到白女乃女乃就跑去找她了。」站在門邊幫老人蓋毛毯的男人連驚慌失措的時間都沒有,聞言立刻沖了出去之後,村長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告訴也準備跟去找人的胡子︰「馮蜜會不會跑到溪邊去找白女乃女乃了?我告訴她,白女乃女乃的雞鴨常常溜到那里去——」
屋內的男人全部沖了出去!
只能在屋里留守照看老人家的村長,在門邊急白了臉……
「小蜜小姐很機靈,她鴻福齊天,沒事的。來,小咪,來這里坐。」
「女乃女乃……」難過驚懼得說不出話,此刻終于能夠體會馮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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