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他很想大笑,身上那雙魯莽而柔軟的小手漸漸卻剝奪他傲人的自制,他驚嘆她即使像其他女人大膽撩撥他的之源,氣質還是文雅得不沾染半點污穢,離他的世界好遠,令他想狠狠蹂躪她!
她是他交往過的女人里,最不會挑逗男人、技巧最差的一個……感覺最真的一個……傲慢自大的男性優越笑容僵在冷唇邊,幽沉的雙眼失去旁觀的從容,在蘭西生氣地褪下他短褲之後,氤氳的雅各終于忘了怎麼嘲笑人。徹底失控。
冷月穿透迷霧,從窗台輕巧滑入,銀白光芒在床腳流瀉一地。
床上男女的喘息壓抑又濃濁,一剛一柔的軀體激烈交纏,仿佛沒有明天。
在長長一段休克他的急喘後,雅各俊容潮紅,按在滑膩大腿上的修長十指漸漸收緊,俊長身軀繃出一層絨毛般細汗,在一陣劇烈而急速的律動之後,他猝然擁著窒息他的女人靜止不動。
身軀放松後,雅各渾身是汗地攤靠床板,閉眸品味侵入他冷感靈魂的情愛震撼。
遇見她之前,他從不信靈肉合一、靈魂伴侶一類的鬼話。從他十二歲那年被痴戀少年青澀胴體的貴婦以她鮮紅的雙唇「強行啟蒙」,企圖將他教成她專屬的「好孩子」,反而被他當愚蠢女圭女圭戲弄之後,他更加堅定一件事︰性是無往不利的利器。
于是,他把靈魂賤賣了,這種東西生錯地方反正是不值錢。
一個沒有靈魂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靈魂伴侶的……雅各掀開回復自制的深瞳,目光深沉地注視背貼他胸膛的女人︰她抿著唇細細喘氣,全身鍍了一層漂亮的紅澤。
從背後的角度,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無法透析她現在的所思所想。
雅各突然難以忍受,想將刻意背向他的嬌容扳轉過來索求一吻,蘭西拒絕,他再試了一次,她還是拒絕。他沉下臉,被她任性的拒絕惹惱,不顧她強烈的肢體暗示,執意不肯退離她身體,兩只大手掌握住她滑女敕的酥胸,任由兩人保持曖昧婬瑣的交融坐姿。
蘭西察覺雅各惱火人的意圖,不再蠕動身子想離開。這種時候和他硬踫硬,往住于事無補,反而更堅定他肆無忌憚的征服欲而已,她清楚。
濡著汗水的鋼健雙臂往前伸展,雅各笑著將知他甚深的女人抱個滿懷,力道看似輕柔,卻由不得她逃月兌。再一次地,他想要狠狠折斷她背上的羽翼,讓她永墮他黑暗的地底世界中,哪里都去不成……逃離不了……
呼吸微濁,雅各將微汗的俊容埋入她香汗淋灕的縴肩,修長十指在蘭西敏感泛紅的嬌軀游走,吸呼她醉人的鼻息,撫觸她微亂的心跳,他忍不住地將臉頰貼著她柔女敕的嬌頰,聲音悶悶啞啞地嘶喃了一句︰
「你好香。」
急怒退去後,蘭西正為雅各故意維持親昵的姿態而不知所措,但那都沒有他絕無僅有的甜言來得驚愕她。以往他倆糾纏完便各自回房,兩人話都少,他不喜廢話,她也懶得開口,兩人終年忙于各自的任務,同居幾年下來除了在佣兵學校受訓的那一二年,她與雅各聚首的機會並不多,上床的機會也少。
他們從未試圖深入了解彼此,因為沒必要。他不喜歡被女人束縛,她也是。
察覺到懷中人異樣的沉默,雅各將蘭西倔強的小臉強勢扳轉過來,她臉上殘余激烈歡愛之後嬌淡的粉彩,艷麗的眉眼卻深深皺著。
「怎麼了,我不被允許說你香?」她無端的慍惱,愉悅了雅各莫名發悶的心情,他佯作不解地拱拱眉,「還是你認為我們的高潮不夠徹底?」
不想忍受他近來明顯針對她的惡劣言行,蘭西隨手抓起涼被裹住身體,撩梳著長發,她轉身想下床,卻被今晚不放她自由來去的雅各扣留。
「我們之間,不需要多余的障礙物。」他意在言外,一把扯下被單後,將她面貼面擁入懷中。「連我都不允許它存在,你懂我對你的佔有欲嗎?」
蘭西不想跟他大眼瞪小眼,這男人很習慣與女人果身交談,她卻不是這樣的人。
「你這是警告我?」她語氣冷冷淡淡,小臉不動聲色地移往他肩窩躲著。
發現她細微的小動作,雅各凝冰的黑瞳泛起一笑。
他偏過頭,與她著惱的美眸對望,聲音既柔又冷︰「這是說,你听得夠清楚了?」
蘭西本欲辛辣回嘴,卻見雅各神色從容,黑郁的眼神鎖住她不放,她被看得不寒而屎,首度開不了口。
唯恐她沒听明白,雅各咬住她耳朵,重申一次︰「我們之間容不下第三者,這是你訂下來的規炬,我從來沒忘記,我不管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你最好照辦。」
蘭西一時語塞,愕然望著雅各徐徐綻開一個可惡得意的笑,她依然欲辯無詞。
「你還記得啊,這樣最好。」他頂起她愕然微張的下巴,不快笑哼一聲,淺淺品嘗她甜美的雙唇,舌頭找到她差點逗瘋他的小舌,便吮住不放。「最好記得。」
他這輩子最驚心動魄、最溫暖而令他迷戀的,都給了她,都是她給予。
他懷疑這位小姐曉不曉得,從他搬進她公寓那天起,她就無處可逃了。他不管她心中住著多少難忘的鬼魂,她的身體是為了契合他懷抱而生,他不曾懷疑過這點。
她是他的,他不曾懷疑過這個事實。
在蘭西身上撫觸的雙手變為狂放,牢貼她的軀體又狂野起來,見她臉現抗拒,雅各盡施纏綿手段,激狂得不顧一切。在他毫不退讓下,蝕骨銷魂的糾纏再次展開,直至夜盡天明,她如他所願累得棲歇在他臂彎,再回不去她潔然的繭中。
愛不釋手。
七月的倫敦涼爽宜人,台灣到了這個時節,往往酷熱難當。
回到台北再買衣服吧……順便熟悉她已經陌生的上地。心理調適了半個多月,可以了,她準備好重新面對故鄉了……
餅程也許痛苦,結果可能出乎她意料,但,她已經到達極限,她要重新思索人生的定位……她想回家……經歷過姬蓮冬的沖擊,除非小避死而復生,她已經不可能更脆弱。她想要回家啊……
九年四個月又一十三天,已經可以了,夠了。
蘭西輕步走近攝政時期的老房子,象牙色泥灰外牆在一片青翠茂密的綠林中,備顯樸實無華。這是老布最常待的秘密辦公室之一。
她對這里有份說不上來的特殊情感,是一種莫名的感情寄托吧。十七歲那年她從台灣逃到英國,在這棟古老的大宅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布曉得她在這里可以完全松懈情緒,每次和她聊聊天便約在這里,體貼的只約在這里。
當年她在渾渾噩噩下打電話向老布求救,他自稱是她母親的莫逆之交,也是當時她崩潰的腦袋中唯一想得到的人。
從國中時期不遠千里找到她,老布每年春天固定會到台灣探望她,並小住幾日。國三之後,老布開始慫恿她接受學校交換學生的建議,到英國留學,如果適應就長期待下吧,反正她孑然一身。
是啊,她在孤兒院長大,從小獨立是因為看透人情冷暖,即便貧困得三餐不繼,她寧可挨餓,也從未向人伸手過,因為自尊心不允許。國小畢業後,她轉進台灣一所高貴不下于伊頓的古老貴族名校「青嵐」,以全校第一名的學業成績領取全額獎學金,毅然跨入了一個截然不同于孤兒院的世界,那里充斥政商名流的子女,充斥著她以往不曾接觸過的名媛千金、豪門公子哥,是座華麗炫目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