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冰樹實在不忍心自己每喚一聲,丈夫含糊應一聲,就強行掀開眼皮子,又當著她的面緩緩滑下。
就在她決定多賴床一會兒,等枕邊人補眠到自然醒,袁七英卻猛然瞪開他爬滿血絲的睡眸,朝記憶中的「不明物體」一瞥。
「啊!」袁七英大叫一聲,一鼓作氣的推開棉被,猛然跳起。
寇冰樹見狀,立刻跟著跳起來!
她站在床上,抓住袁七英的藍色運動衣,驚恐萬狀地瞄著凹陷成人形的床位。
「有……有壁虎嗎?還是蟑螂?!」她嚇得直往袁七英身後躲去,聲音抖顫著快哭出來了,「還是……老鼠……」如果是老鼠,她要把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消毒一次……她什麼都可以接受,獨獨不喜歡老鼠……對不起……
袁七英驚愕的面孔隨著白色小睡衣,從左側移動右側,頭顱猛晃三下,屈起手指又狠敲三下太陽穴,確定眼前不是夢。
所以,也就是說,昨天晚上他真的和樹兒那個……
「這里哪可能有老鼠啊!是那個……」袁七英僵硬著身體跨下床,把落地窗一關,兩個大步跳回暖呼呼的被窩,把被子住頭上一蒙,他隔著一層棉被語焉不詳地喊道︰「是我忘了啦!不小心嚇到你,對不起啦,」
不是老鼠……幸好……「你忘了……什麼?」寇冰樹雙腿一軟,釋然地跌坐在高高隆起的棉被山旁。「姑婆說我們那里沒有回門的習俗,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今天需要做什麼嗎?要準備什麼嗎?我換好衣服,馬上出去買,你繼續補眠……」
「不用了啦!樹兒!」袁七英怕她說完就出門,連忙從棉被中伸出一只手,听聲辨位地扣住新婚妻子的……小。
寇冰樹瞪大眼楮,低頭向下望,十只手指頭慌然地絞成了祈禱狀。
「袁家只剩我一個人,我百無禁忌啦,今天我們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還要飛南非渡蜜月。我剛剛只是一時忘了……」聲音停住,縮在被窩里的人嘀嘀咕咕地自我辯解起來︰「還不就是忘了你睡在我旁邊啊,不然還會是什麼,我又沒有跟女人過夜的習慣……這張床只睡過你一個女人啊,我就是忘了嘛,所以就嚇一跳啊,哪有什麼辦法……」
「哦。」心慌意亂的妻子,一心想逃離讓她尷尬的現場,完全沒將丈夫的自白听進半句,「那、那我去準備午餐了,你繼續睡。」
「不用煮了啦,我們出去吃。你要起來!那我也起來了……」掀開被子,袁七英順著寇冰樹無助的眼神,瞥見自己還捏著人家小的手掌,眼珠子一凸,他面色爆紅,轉身沖下床,「用完餐後我們出去逛逛,你想看看有沒有東西忘了買齊!你也去換衣服,我換衣服的速度很快馬上就好!」
踫!浴室門粗暴甩上。
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啊?
縮著肩膀、掩著耳朵,寇冰樹表情鈍鈍地扭過頭,張望後方,浴室門這時又從里面拉開,袁七英一沖出來就發現她呆呆的凝望。
「你要用這間浴室嗎?樹兒。」見寇冰樹用力搖頭,他一臉狐疑地打量著她,滑開衣櫃門,回眼只一瞄,隨手抓出一件灰藍上衣與深藍牛仔褲就往外走。「這間給你用,我去用外面那間,你別發呆了啦,快換衣服啊!」
寇冰樹看著他打開的衣櫃門呆愕半晌,她突然爬下床,追了出去。
「七英!」她要告訴他,他……
「樹兒——我拿錯你的衣服了!你隨便選一套幫我拿來,我懶得穿穿月兌月兌了啦!厚!快點!我快冷死!」
「好,你等一下哦。」寇冰樹自門口折返,跑到袁七英專屬的衣櫃挑了老半天,才拿下一件尺碼超大、質感卻極佳的水藍牛仔褲,她看著看著,「嗤」地一聲突然笑了出來。
「樹!兒!你動作好慢!我們結婚才第一天,你就準備冷死你老公啊!」不耐冷的袁七英氣呼呼地套上運動衣褲,跑回房里興師問罪,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他的好老婆趴在衣櫃上,自個兒笑得不亦樂乎。「有什麼好笑!你笑我太笨拿錯衣服啊!」
「我、我沒有!」寇冰樹吃了一驚,趕快將衣服和牛仔褲遞出去。見忿忿不滿的丈夫抓走衣服,卻不肯離去,她低下頭怯聲解釋︰「我只是……那個……」聯想到他粗粗壯壯的大腿套不進她牛仔褲的畫面,覺得有點好玩而已……
「只是什麼那個?」袁七英雙手插腰,沒好聲氣地將她逼退至牆角。
「就是,那個……」寇冰樹的下巴被一顆硬拳抵住,臉隨即被抬高,她解釋不清的小嘴被忿忿不滿的新婚丈夫以他龜裂的唇瓣輕刷一下,又一下。
將手上的衣褲隨手一扔,抱高老婆,袁七英臉一偏,便熱熱烈烈吻住了他開始發慌的新嫁娘。
「樹兒……」歇息一夜的男性官能蠢蠢欲動,瞬間蘇醒過來,袁七英纏著老婆越吻越過癮的柔唇不放,語音模糊地呢喃︰「你肚子很餓嗎……嗯?」
嘴巴被佔得太牢,寇冰樹無法回答,只好納悶地搖搖頭。
一搖完頭,她便被迫不及待的丈夫騰空抱起,驚慌的呼聲被悉數吻走。
前後不到十秒,抵死纏綿的新人已躺回艷紅的喜床上。
由于過程之中,新婚妻子的小嘴始終被某張仿佛饑渴千年的大嘴又吻又吮又舌忝地佔得滿滿,無法問話,她只好……妻隨夫便……重回新婚夜的羞人姿式,重建讓芳心怦然的每分每秒,重溫與丈夫果身交纏的甜美時刻。
就在主臥房再度飄滿嗆死人的濃香,兩人的喘息漸漸濃濁,鼻息也急促了起來……
新婚初始,一切適應中,有些忙、有些亂,還有一些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甜蜜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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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新人以新婚最大、親熱至上為由,拒听所有來電,直「忙」到晚餐時刻,夜黑風高,才手牽著手下樓,準備出外解決民生問題。
袁七英雖然一副英雄氣概、男子漢大丈夫模樣,向小臉紅透的老婆拍胸脯保證,新婚夫妻忙于「房事」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必感到丟人現眼,可是堅持入夜才出門他卻像作賊一樣,東張西望著躡足下樓。
兩人才踏進社區的漂亮中庭,袁七英眉心一皺,就發現了不大對勁。
「你們干嘛?」他問著一看到他就跟中了定身咒猛然全身僵化的老鄰坊們。
「沒事沒事!」一票社區居民遮遮掩掩,彼此掩護,並馬上轉向嬌容羞澀的新娘子,「啊,英英太太,你好你好,歡迎你加入我們貧困卻溫暖的這個大家庭。改天等你有空了,我們會逐一上貴府拜訪,歡迎你加入呀!」
「謝謝你們。我隨時都有空,歡迎你們隨時過來玩。」寇冰樹真心笑道。
回眸瞄見袁七英由懷疑轉為不善的臉色,居民們大汗直冒,繼續從搞不清楚狀況、看來又很好哄騙的新娘下手,關心道︰「你們明天要去烏干達渡蜜月呀,一定好忙吧,那里的衛生條件听說不太好,你可要多帶些腸胃藥備著哪。小袁袁,你可要體貼點,快帶小袁袁太太去忙你們的事情了,快點去忙吧!」
就是這些話露餡啦!認識他們五萬年,這批賊家伙幾時體貼過他啊!
「叫她小樹或樹兒就好!什麼小袁袁太太,舌頭都不會打結哦?我們是去南非,沒去過烏干達就不要危言聳听,亂批評人家的衛生水準。」隨便一瞥他們手中的湯湯水水,袁七英以常年的經驗,篤定道︰「誰掛病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