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廉價的法拉利,你賣我。」美女佯怒的笑聲沙啞而愛嬌,雙手迷迷糊糊在皮椅上模著。
「快點清醒吧,大小姐,時候不早了。」展力齊戳戳腕表。「五點半之前天色還不會黑。喂,你有沒有認真听我說話?別找了,在原來的地方啦!」
美女一時沒意會過來,手依言往臀下探去,迷蒙的美眸愕然瞪大,終于恍然大悟不對勁所在。呵呵,多可笑,競有被擺了一道的自憐感……
前幾天小力前腳踏出營區大門,就讓她逮回家、他們明明以令床單著火的狂野熱力,通宵達旦了三天三夜,瘋狂慶祝他多災多難的軍旅生涯終告結束。豈知,事隔不到一天,今天這場游戲竟變成她單方面的沉淪。
何時變成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餅于自信地縱情,昏昏沉沉之中,她壓根沒發現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小情郎,並未紆解自身,說穿了,這場情愛根本不足以吸引小力投身其中。丟臉,這是兩人相識以來不曾有過的情況,一夕之間,她從操縱者淪為被操縱者,滋味好難受呀,她覺得……自尊掃地。
美人遲暮、色衰愛弛,她以為終生絕緣的倒楣事也慢慢降臨她頭上了嗎?
嬌容佩然地拍整絲裙,美女凝望往吊橋闊步而去的高大身影,心中百味雜陳。
小力見到她姣好的玉體,再不會臉紅心跳、猴急著撲上來一親芳澤嗎?她豐富的經驗,再刺激不了他多變的年輕感官嗎?她才三十二歲,並不老呀,她仍舊貌美如花,保養得宜的雪白肌膚也比一般少女光滑有彈性,觸感極佳呀!
對于二十歲的小男生,這樣的她已經不具吸引力了嗎?
「小力,你對我無敵的美色免疫了嗎?」美女月兌口而出,自嘲也嘲人。
「沒有啊,哪有?你誘人得要命。」展力齊煩躁地搓著兩天沒刮的胡渣,頭不回地咕噥道。
「你好敷衍喲,小壞蛋。」幽怨美眸追著忙碌的人影,冉冉飄停在柵欄前。見他停步沉思半天,表情慎重,她不解地納悶︰「直接一腳跨過去不就得了?柵欄高度只到你腰間不是嗎?」美眸在二十公尺外遠距目測。「好像……只是普通材質,簡單,我開車幫你撞斷,你讓開。」
「哇咧,謝了謝了。」展力齊嚇了一跳,擺手拒絕她恐怖的好意。「你只要快點走我就感激不盡了,快點回家去陪你老公,快走快走,」
嗶!柵欄控制鎖發出一聲刺耳短「嗶」聲,絞盡腦汁榨出來的克難密碼被拒于電腦外,展力齊低咒一聲,發狠地搓著鬢根,隨著雨點落大,耐性也一點一滴流失。
「真的不需要嗎?你全身都濕了,車子反正要送修,無妨的,你站開點。」
轟轟轟轟!背後的引擎聲,讓展力齊微皺的眉頭擰成團,他趕忙回頭阻止對方自殺。「不必了,你趕快——」
嗶!簡潔的短訊又起,展力齊臉色大變回頭想搶救,為時已晚。
天殺的!少一次!以前明明有三次機會,吃飽沒事干的死妖婆!吧脆直接炸掉鬼橋和鬼柵欄,把唯一的聯外道路轟掉,讓她們嘗嘗無所適從是什麼爛滋味好了!
愈看愈火大!一腳橫踹在橋柱上,本想學高中時代一拳捶爆鎖頭、踢爛柵欄了事,轉念想想,今天實在沒體力應付至少六張嘴以上的疲勞轟炸,運道差一點,搞不好一打全都上,他就真的玩完啦!
咦!濃眉狐疑一挑。難不成妖婆們料定他當兵回來,會像以前一樣火爆沖動,笨到捶爆鎖頭硬闖進去,故意設陷阱構陷他入罪,好光明正大地雜念他?
除非他掛了!展力齊硬生生扯住往柵欄踹去的長腳,行李一抓,忿忿地往橋頭砸去,隨即傻住,他眼睜睜看苦僅有的兩袋身家,擦撞過橋柱,彈出山崖,安全著陸在溪床上,小平頭滴滴答答地滾落雨珠。
他倏地反身,腳步又僵又直,氣呼呼地走向跑車。
「怎麼了,進不去嗎?這里怎麼機關重重,總統府的門禁都沒這兒森嚴呢!」噢喔,小力心情超爛,听話趕快下山吧!「要不要回我那里再住一宿?為了你我可以把老公趕出去的,好不好嘛?壞蛋小力力?」
「不好。你專心倒車,三分鐘之內給我下山。」耐性磨光的臭臉一觸即爆,展力齊雙臂交抱胸前,以凶惡的目光押著女伴倒車。「車尾切進去一點……停,停,停啦!撞到山壁你都沒有感覺喔,女人!」
「好嘛好嘛,人家小心就是。你眼神不要那麼凶嘛,好可怕。」美女手腳利落地倒好車,搖下車窗。「小力,你全身濕答答會感冒耶,人家說真的,跟我回去嘛,我可以把老公騙去陽明山別墅。」
「你老公幾百個,我哪知你說的是哪個?」展力齊口氣生冷,想到等會必須模黑上下溪谷,情緒不免爛透了。
「哪壺不開你偏提哪壺,小壞蛋。」戀戀不舍的指尖點住了健碩腦瞠。「這輛車可是人家二號老公在蘇州養第三號小妾,特別訂來補償人家的生日禮物。上個月剛交車,人家舍不得開,結果你卻撞壞了。」
「他是你收集的第二個小白臉,你是他包養的第一個女人,半斤八兩,搞不懂你們這些公子哥兒、富家千金復雜的聯姻游戲。」他娘也是典型的大小姐,不僅婚結得隨性,連拋夫棄子都很大小姐,不負責任得可以。
「小力,你討厭我了嗎?」望著他濕透的臉龐,她想找出自己被厭倦的痕跡。
展力齊眉頭深鎖,一臉莫名。「你今天怎麼了?這麼沒自信了,完全不像你。」
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會沒自信的,「上大學後,學校美味野食很多,你可不許忘了人家哦。」美女愁容淒楚,勾下他,獻上熱切的吻。
「你這是干嘛,上個大學而已,有必要說得彷佛我即將赴中東深造嗎?」展力齊一心煩惱如何尋回行李,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裝有體溫探測儀的鬼吊橋。
「小壞蛋,人家跑車太多,法拉利修好後送給你好不好?」
「絕對不好,我沒興趣收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他眸光轉為凌厲,硬生生將美女到口的賓士休旅車替代方案瞪掉。「你美美的洋裝濕了,到底走不走啊?」四下警戒的炯眸一眯。
?對岸那只活蹦亂跳的小不點,不是兩年多前半路亂喊叔、拿亂坐人的白目仔嗎?拿那種不圓不俏的不良折磨人家的臉,案發後都不必報上貴姓大名,方便他日後報仇的?懂不懂江湖規矩……嗅,好小,小得離譜,他一根食指揉揉揉,不出三下就能揉死她了。
見情郎的心始終不在自己身上,美女紛亂的心緒有些清明了。
「壞蛋小力,我後天飛日本公干,你的簽證我順手幫你辦了,要陪我去泡鴛鴦溫泉哦。」心意一決,嬌嗲的語氣多了幾分輕快。
「你還來啊?」展力齊嘲諷地收回視線︰「你不是有三個老公?找他們幫你消火去,本少爺不是大小姐專用的小白臉,我目前對精盡人亡的死法不感興趣,謝啦!」
「你膚色那麼黑,想白還白不來呢!哼。」美女又好氣又好笑。「你呀,肯定是全世界最最最性感、全台灣性生活最最最繽紛的大學新生了,好想把你打入我私人天牢,終生監禁。」
心不在焉的展力齊听出什麼,他悠哉回神,以令人頭皮發麻的深邃眼神燒灼著她。「你呢,別動不動跑來勾引我這純情少男,偷人家老婆可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搞不懂你干嘛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