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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屬于你 第22頁

作者︰唐瑄

「當然是你載我——」信步走下台階,由于天色漸暗,她無心搭理後頭的人,專心看

「哦?」懶洋洋的聲音里,有著擋不住的竊喜。

「到最近的站牌等公車。」死也不要坐他那輛招搖的銀灰色法拉利回公司,這陣子已經太多女人坐著那輛車隨這位大眾情人進進出出,來去他位于新大樓頂層的豪華住宅,只要是加班晚一點的員工全有幸目睹,因而流傳出「上車等于上床」的聯想句。

南宮隼的得意狠狠被擊碎,他控制不住暴戾之氣,野蠻抓回拾級而下的女人,無情的一抿嘴,「要就搭完全程,否則自行想辦法。」再如何任性妄為,諒她一介女子也不敢獨自待在夜霧籠罩的荒山野嶺。

「先放手。」王八蛋、龜兒子,竟敢威脅她?

驚懼地盯著深不見底的石階,佟澄空實在怕死了衍生自他的種種楣氣,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全冒了出來。老天,這個煞星若一個不留意,害她摔斷脖子,她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他。

有進步,臉色發白了。南宮隼慢慢放開她,分不清心里那股夾雜著溫柔與疼惜的感情,是不是代表他正一步步陷入某種情愫的漩渦之中,往萬劫不復之路邁進。以往那些為了生理而結合的女人,刁蠻、任性的也不少,但能將之發揮光大,不致使人反胃的,天地之大唯有佟澄空而已。

「怎麼樣?」很小心讓聲音保持在固定的音律上,南宮隼的心里有些緊張。

佟澄空輕快地跳下石階,不屑地一哼,「不必麻煩,本小姐自己想辦法。」

她實在太過分,過分得地想破戒痛揍她一頓,或搖去她的固執。南宮隼怒不可抑地往下沖,速度之快,駭得紡織娘全襟了聲不敢再唱和。

听到後方一連串急促的跑步聲,佟澄空回頭,見南宮隼像自強號火車頭一樣疾馳而來,為保長命百歲,她趕緊返到邊邊讓過。

老天保佑,這人可不能摔死!

噫,為何還不能死?追望擦身而過的火車頭,她慢下腳步,迷惘地搔著頭發,以龜爬的速度下階梯,漫步過羊腸曲徑,走到產業道路時,夜幕已將天際包圍。

零零落落散置在山區的幾盞路燈,亮著昏昏黃黃的燈光,未能將濕寒氣除盡,反而制造了光與影交錯的悚人視覺,無意間挑起凝重的氛圍。

她開始感到孤單,又有些害怕。

死南宮隼,這個沒心沒肝沒肺的畜生,居然真將一個肩不能扛、腳不能踢的弱女子拋在最佳的棄尸地點于不顧,自個兒跑掉。這輩子她再也不要和他說上一句話了,絕、對、不、要。

奇異的,想到無情無義的南宮隼,佟澄空一肚子滾滾熔漿,體溫驚人的增高為百來度,熾熱撩身的溫度將恐懼付之一炬。

暗自咒罵了不到兩分鐘,佟澄空猛地看到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主角,正在不遠處,姿勢優美的坐在一輛名貴的跑車車蓋上。

「再給妳一次選擇的機會。」面無表情地等她靠近,南宮隼偷偷將憋在心坎那口躁氣吐

坐立難安地等了好半晌,遲遲不見佟澄空下來,他擔心得幾乎白了頭,才要折返,幸好她已經氣沖沖出現在路的那頭。

雖然說苦在這里一樣沒面子,他還是慶幸自己把持得住,沒急急往回沖,讓她笑話。

輩事三天來,佟澄空和每個人都聊得很愉快,獨獨冷落他。為了保有自尊,他拉不下面子求和,任由焦躁的情緒一再干擾自己,可惡的她也樂得視他于無物,維持工作上的客套。越是如此,他越想打破那道藩籬。

她曾經屬于他……不,事實上,他早已將她視為所有物。她玲瓏的嬌軀處處瀰漫著他的氣息,眉睫之間盈滿的掘強、高揚的下巴與架驁不馴的紅唇皆屬于他,誰敢說唯一熟悉她身上每一吋肌膚的人,不該擁有她。

抗拒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他的迷惑與排拒經過沉澱與整理,已化成濃烈而不知名的情感。佟澄空會發現他要她的心有多強烈,等他武裝好心情,她便清清楚楚的知道。

這輩子她再也不要跟這只自大的豬說上一句話了,絕、對、不、要。佟澄空瞇著怨恨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投注在他臉上,行經他時刻意放慢速度,讓他看清楚她有多麼厭惡他。

他會認為自己需要時間武裝,是因為每當她用這種輕視的眼神看他時,他的行為就會月兌軌、失控,怎麼也無法心平氣和,更甭說是依照常態般誘哄她,何況這個該死的女人也不知濃情蜜意那一套,害他得從頭模索起。

南宮隼氣岔地看她走過他身邊,憤怒的身影越行越遠。僵硬地跳上車,跟在她後頭,他決定懲罰她,讓她多走幾步路,看能不能因此軟化那顆小腦袋瓜內的掘脾氣。

也許是星光太燦爛,清幽的美景太迷人,又或許是他根本舍不得佳人太累,南宮隼勉強撐過十分鐘,見佟澄空絲毫沒悔意,走得頗自得其樂,忽然覺得被冷落了。

突地加快車速,越過佟澄空停住,他下車等待,打定主意拉她進車陪他共享寂寞。哪知事事未能盡如人意,後方不知打哪兒冒出一輛小貨車緩緩馳來,只見佟澄空瞥瞥他,得意的一笑,手慢慢揮出,差點瞪掉南宮隼的眼珠子。

舍棄現成的車子不少,她竟然情願冒生命危險,隨便搭乘陌生人的便車?

想抓回她已經來不及,南宮隼又急又氣地望著佟澄空順利坐上車,貨車駛經他身旁時,洋洋自得的人甚至探出車窗扮了個大鬼臉向他致意。

南宮隼心急如焚,慌忙挑上車緊追上去。不一會兒,標榜競速的跑車便追上載滿龍眼、荔枝的小貨車,在狹窄的山路並駕齊驅。

「小姐,邊啊那個少年耶妳八沒?」夾在中間的果農太太,指指逆向行駛的南宮隼,有些驚慌。最近治安很壞。

「我不八伊,伊一定是歹人。」臨窗的佟澄空豈會沒發現離自己最近的南宮隼,她根本懶得理他。

「少年耶,阮即平有三個人,你是拚賣過玩的,嗯通‘麥吃嗯討賺’。」粗粗壯壯,看來和太太一樣樸實的老運匠,語重心長,威嚇地提高洪亮的嗓門。

「‘偷拐雞嘛要一把米’,今嗎的少年家實在是撿角。」老太太感嘆的搖搖頭。

佟澄空捂著嘴,偷偷的笑。她始終覺得台語的俚話簡單俐落,短短幾個字,其意境往往深遠得令人拍案叫絕。

看她笑成那樣,那對老夫妻看來人很好的樣子,南宮隼忐忑驚惶的心才算落下。

「阿伯,伯母,代……事不是……是……安……仍啦,因為我……兩個……冤家……南宮隼雙腳地吐著不甚流利的台話,怎麼表達怎麼不完整。

「講啥貨,听攏沒。」老太太一頭霧水的看向老伴。

「少年耶,撫你歸氣講國話,阮勉強啊听。」老先生實在听不下去。

儼然以局外人之姿做壁上觀的佟澄空,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看她笑得如此快樂,南宮隼怎麼也生不起氣來。

「她是我的某。」突然,南宮隼綻出個中規中矩的笑容,邊注意有沒有來車,邊著急萬分地傾訴心中之苦,「剛剛我們兩個在討論生小孩的事,她愛漂亮堅持不肯生,我一急之下就大聲了點……」

「南宮隼,你別胡說!」佟澄空僵住笑容怨聲斥責,當下引來兩位老人家狐疑的測目。

「都是我不好,不該強迫她生小孩的,難怪她生氣。」他輕輕、極其無奈的搖頭,表情十分落寞,兀自用兩位老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嘀咕」道︰「結婚三年,我只是個盼子心切的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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