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忘記今天是裴絮的生日,還是假忘記?石懷天若有所思地瞄著他。
"介天,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天外飛來一句,情願相信他是被"他"激得忘記了。
"什麼日子?"石介天沒好氣地躺平在椅子上。
"你心上……"
他還沒說完,石介天突然怒咒一聲,驚天動地彈跳起來,飛奔而去。裴絮如果敢答應單行書的求婚,他就掐死她。
"……人的生日。"石懷天嘆著氣。
***
單行書白著臉听裴絮拒絕他的求婚。
"對不起。"裴絮一再重復,愧疚的臉埋在郁金香花海浬。"我愛石介天,所以……"
"為什麼?"他低低地問,心痛如絞。"我們在一起將近四年,你也喜歡我不是嗎?難道是因為我把時間都花在事業上,忽略了你?"
"不,不是這樣子。"他難過地瞅著他。
單行書聞言,激動地抓住她的手,"絮,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很抱歉。"她把戒指退還給他,不敢再看他。
"你愛石介天是因為他比我有錢、比我帥嗎?"單行書受了傷地大喊。
"不是。是因為他能牽動我的心,他的喜怒哀樂會影響我,我的注意力會不由自主追著他跑。"裴絮鎮定、坦然地目視他。
"他呢?他能回報你的愛嗎?"他管不得餐廳禮儀,吼道。
"不管他能不能,我都無法嫁給你,我的心里只有他。"她總不能帶著這份感情嫁給他。"我不能……不能在愛著別人的情況下嫁給你。"她輕聲哽咽。
"你置我于何地?"他沒辦法接受她的說法。
"抱歉。"她如果說真話,會傷她至深。行書現在已經不能再受傷害,她已經傷他太深。
"不要再說那兩個字!"她今晚的美麗不是裝扮給他看的,全是為了那個自大的家伙。"我不能原諒你。"單行書丟下錢,推開椅子,眾目睽睽之下,狼狽地紅著眼離開餐廳。
裴絮拉著裙擺追了出去,在停車場拉住單行書。
"我要你知道,這輩子除非你原諒我,否則我絕不會結婚生子。"她淌著淚沖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我喜歡你,可是這種感情構不成愛情的要件,你一定能找到比我這種壞女人好上千萬倍的女孩。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單行書淚流滿面,絕望地吻著她。
"我不會原諒你。"他推開她,匆促地坐進車里,揚長而去。
裴絮心情沮喪地坐在引擎蓋上,再度把臉埋進花堆里,大哭特哭了起來。
石介天將車子開進停車場,看到的正是傷心欲絕的裴絮。她哭得很專心,專心得沒發現車子的來來往往。他停好車,不悅又有些心疼地走向她。
"他欺負你了?"他輕柔地將他納進懷里,語氣嘎啞,四處尋找單行書。他居然將她獨自撇在空蕩蕩的停車場內!
"嗚……"裴絮揚起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傷心地偎著他。
"這些花是他送的?"他眉頭越蹙越緊,搶過花,往後一丟,根本不用她回答。"別哭了,我不喜歡看你為別人流淚。"他輕柔地警告道。
"我傷了他的心。"她哀痛地抬起淚眼看他。
裴絮拒絕他了,石介天說不出心中有多快活,那感覺比得到全世界的掌聲還快樂上千倍。
"總比我傷他好吧!"他綻開迷人的笑容,珍惜地親吻她。"那種單純的家伙很快就會忘記傷痛了。"他越笑越樂。
"行書很傷心。"她怎會愛上這個幸災樂禍的魔鬼!
"每個人都會有傷心的往事。"他忽然眼尖地發現她的口紅有些剝落,眼楮細細地眯起,"他剛才吻了你?"
"只是道別的吻。"她愛看他吃醋的樣子。"你和別的女人都可以上床了,我這又算得了什麼。"
"我已經很久沒有抱別的女人了。"他生氣的低吟,眸光迸射出陰森的寒氣,"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他,不然我會讓他更難過。"
"你是我的什麼人呀?"他佯裝不懂地睇睨他。
"你很清楚。"他邪惡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內,輕輕撫模她的背脊。
"清……清楚什麼?"她感到全身燥熱,舌頭又開始不听使喚了。
石介天猛然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她突然想起對單行書的承諾,昏眩地推開他。"我……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他懶懶坐在引擎蓋上,將她擁進懷里。心頭大患既除,他那份睽違已久的慵懶便又自動自發歸隊了。
"我想你也不會在意。"她突然有些沮喪。石介天從沒有表示對她的感情,他總是游戲人間。說了,也許只是多此一舉,說不定他會認為她是自作多情。
"別替我決定一切。"石介天親匿地擁著她,心里逐漸踏實。
"我答應了行書這輩子不結婚生子,除非他原諒我。"她轉過身,凝視他。"我欠他太多了。"
石介天堅定地回視她,眸底沒有絲毫不悅,教裴絮失望透頂。他不在乎這個,她果然只是自作多情。
"那是你的承諾,與我無關。"他抬手撫模她柔軟的臉頰,一派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做事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所以別想用你對他的承諾來限制我做任何事。"
"反正你無所謂就是了。"她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怒氣勃發,"既然如此,請問一下,石大設計師你現在站在這里干嘛?"
"來抓你啊!"石介天溫柔地笑看她氣紅的俏臉,不想多作解釋。
"抓我干嘛?"她沒好氣地瞥到他那抹罕見的柔笑,不禁失了魂。
"你忘了我怕黑?"他高揚起帶笑的眉,看了眼闃暗的天空,那狂傲的姿態是任何人都打不倒的。
"你怕黑可以找別人陪你啊!"她沒由來地消了氣,被他的語氣逗笑。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時後飽受恐懼摧折的他,瞪著一雙害怕而又倔降的眼楮,一夜無眠到天明。她怎能不心疼他、愛他。
"我只要你。"他心高氣傲的眸里閃過一抹噥情。
"好吧!反正我這輩子也不能嫁人了,只有同居的份了。這種摩登的事,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你能接受。"她快樂地摟緊他,確實看到那抹深情了。"他日我們若是相看兩厭的話,一拍兩散,也不用費力辦離婚了。"她大方地笑著。
還沒在一起,她就想到分開了。石介天的心突然被這種假設的可能性捅了好幾刀。
"你不結婚不代表我不結。"他悒郁的臉罩著一團藍色的火光,沖口而出。
"這麼說,我不能礙著你對不對?"她詭笑著,終于弄懂他剛剛的話意了。
"我如果進禮堂,相信我,你一定也在那里。"石介天咬牙切齒,一顆強悍的心酸得厲害。她的不在意引起他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雖然輕視那張紙,不甩任何形式上的約束,可是裴絮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卻弄擰了他的心,徹底的擊毀他的觀念。如果哪天她忽然想離開他,或者發現別的男人比他好呢?光是想像就讓人無法忍受。
"太殘忍了,你怎麼忍心教我觀禮。"裴絮佯裝傷心地指責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眼珠子凸出,暴戾之氣緩緩流出。
"哎呀,我今天怎麼特別笨呢!"她縮著下巴,裝模作樣地揉著太陽穴。情人般的斗嘴原來是酸酸甜甜,外帶了一些苦辣。
"說你愛我!"他再也受不了妒火的燒烤,任性地抬起她的臉,失去理智地要求道。
"好吧!我不討厭你。"她惡作劇地輕嘆著,一雙手越揉越急,像是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