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我要忙著設計我的第一批女裝,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他盡量捺著性子安撫她。
「讓我在台灣幫你。
我可以幫你設計伸展台、聘請模特兒,或者替你的女裝出主意。」她試著打動他不容分說的決定。她在服裝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介天不會不知道,他不就是為了這個才接近她的?
「不用了,這些我的助理會張羅,你安心去渡假。」他誘哄的聲音帶著不意察覺的冷硬和極度的厭煩。
「我離不開你。」她撒著嬌。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在台灣陪著他。
她先前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怕她一個不注意就被介天拋棄了。
石介天僵著身子放開她,為她反常的固執惱怒,「離不開也得離,如果你不想永遠結束我們的關系,最好照做。」他冷酷無情下了最後通牒。
「你一直想結束我們的關系?」元千愛心碎的低嚷,簡直不敢相信。
「你可以這麼說。」
他冷淡地盯著她,眉頭越皺越緊,不能忍受別人用這種態度質問他。
他生氣了。介天只要一生氣,什麼決絕的話都說得出來。
她放低姿態,嗲生倚向他,「讓我留下來幫你,不要趕我走。我保證不打擾你,也不過問你和裴絮的事。」
石介天拉開她的手,後退一步,冷冷譏誚,「沒有人能干涉我做任何事,你還不明白?」
元千愛移近他壓下他的頭,急切地想吻他,勾起他狂熾的欲火,卻被他轉開頭難堪的拒絕。
「介天……」她不依的嬌嚷著。
「我沒興趣了。」他推開她,露出一抹無情的冷笑後,闊步往門外走,「千愛,你想待在台灣,可以,但是記住,在我沒通知你之前,千萬別來打擾我。」他冷哼著,決絕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元千愛纏他夠久,該淘汰了。
元千愛煞白了臉,握緊粉拳,直想咒罵。
***
「行書,你確定要讓我這迷人的未婚妻單獨住在那里?」為了石介天的女裝秋冬發表會——「幻靈之舞」,下禮拜她幾乎得天天住在石介天的公司里,通宵達旦。這一切八成是石介天那欲求不滿的渾蛋傢伙授的意。他真狡獪!難道他真以為她不會和盤托出一切,還是已經吃定了她?
「那里的房間雅致、乾淨,住起來一定很舒服。」單行書試圖說服她。
服裝發表會演出在即,石介天的設計圖還有一大半尚未出爐,他要求絮和其他工作人員住進公司一星期以利工作進行,也算正常。嚴格來說,他若是要求絮住進公司工作一個月,他也不會感到訝異,因為他知道幻靈服裝公司的高級干部這陣子都住在公司,除了負責人石介天以外。
「你真單純,這里離蘆洲雖然遠,也不至于遠到要住上一星期吧!」她該不該告訴這個驢蛋有人在覬覦他可愛的未婚妻?
難道他看不出石介天那雙婬惡的眼楮幾次當著他的面赤果果的剝著她的衣服?
「我不放心你半夜開車回家。」他又重申一便理由。
「既然不放心,就表現一下深情未婚夫該有的殷勤,來接我啊!」他好笑地瞅著他為難的臉龐。
「這……」最近他也為了聯絡秀場、廣告商和模特兒的事宜,忙得焦頭爛額,連睡覺的時間也不得不犧牲,絮的要求他實在辦不到。協助單位的工作並不輕松。
「從你最近的表現來看,我真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像你口頭上說的那樣愛我了。」她跨著臉,滿臉哀悽,「你甚至好久沒吻我了。」
「噓……小聲點,這里是客廳。」他緊張的巡視四周。
「連說說也不行,你真的變心了。」她洋裝憤怒的環手抱胸,甩開頭偷笑。
「絮……」單行書無力地扭回她的臉,才想解釋就發現她吐著舌頭扮鬼臉。
「這樁生意對你真得很重要,對不對?」她咧嘴輕笑,煞有其事地哀嘆,「如果我不小心搞砸了它,你鐵定發瘋,織羅妹妹一定會因此削得我體無完膚,你家雙親可能會把我趕出單家。」
「哪有這麼嚴重。」
他責備地瞪著自艾自憐的她,「大家都很愛你,別胡說了。」
「是喔,我只要一想起織羅妹妹愛我的方式,就怕得發抖。」她嘲諷地說。
單行書輕柔得摟她入懷,低頭吻她之前,還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下。
「大家都睡死了。」
裴絮無奈地輕嘆。
他蜻蜓點水地般吻了吻她,隨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怕妹妹又突然殺出來,怎知裴絮一臉驚愕地撫著唇。
「怎麼了?」她好像被嚇住了。
裴絮不知道怎麼解釋心理那股強烈的歉意。她居然拿他的吻和那個惡棍做比較,還驚恐地意識到石介天那兩個吻已經成功的打亂她的心。
怎麼辦?她害怕地沖向不明所以的單行書,緊摟著他。
「我不想累死自己。」她哀哀低喃,有點害怕那顆不受控制的心。
「那里有守衛,而且地下室除了樣品室,還有其他工作間和工作人員,獨立又安靜。安全方面絕對沒有問題。」單行書拍拍她,以為她膽小,「我會常常過去陪你的,我發誓。」
「行書……」她仰頭瞅著他,欲言又止。
「難得你會有遲疑的時候。」他悄聲輕笑,怕吵醒熟睡的家人。
「你不怕石介天搶走我嗎?」她無奈的暗示他,「你不怕我一住進去就變成別人的老婆?」面對行書這種單純人種,她當然得下重藥。
「不怕。」他笑開了臉,「他的女人不是影視紅星,就是超級名模……」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這種不具姿色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她惱怒地瞪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只是……」
「如果他大魚大肉吃怕了,改吃清粥小菜呢?」她褪不去惱怒的眼神,只有極力維持笑容,免得單行書以為她無禮取鬧。
「怎麼說?」她何不乾脆明說,省得轉壞他忙碌了一天的腦子。
「還怎麼說?!」她控制不住月兌口咆哮。自從被石介天強吻了以後,她的臨界點就越來越低,現已瀕臨爆發階段。
「絮……小聲點。」
單行書嚇了一跳,馬上示意。
裴絮被他氣炸了。他連她在暗示他都听不出來,腦筋真是單純得過分。
「好。」她努力嚥下怒氣,僵著臉試圖心平氣和,「你只要告訴我。石介天這筆生意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當然重要。」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你這只呆頭鵝!」
她氣憤、自憐的推開他,步履僵硬地沖回房間。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從單行書這兒得到什麼,卻絕對知道不是這句不關痛癢的話。
單行書錯愕地坐在沙發上,不曉得他哪里得罪她了,這年頭難道連實話實說也犯法了嗎?
***
單行書送她下車後,還是不明白她怎麼能破天荒氣那麼久,連織羅都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
「絮……」單行書揹著她的行李,追在後頭。
「我今天會帶咖啡糖來給你吃。」他贖罪般誘哄道。
裴絮領先走下她專屬的工作間,等單行書跟著走進來後,才回眸對著他苦惱的臉一笑。「行書,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我們這樁權益性的婚約有沒有解除的必要?」她真的認為他並不愛她,只是習慣了她。
單行書簡直嚇壞了。
他放下行李,沖向她,「別胡說,我絕不解除婚約。」她頭一次用這種正經的態度要求解除婚約。
「不管如何,這星期有空檔時,請仔細考慮、考慮。」她輕輕的推開他,轉身將行李提到後面的房間。如果她真的愛他,就不會被石介天隨便一個挑逗的親吻輕易動搖了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