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在采花的紀莎藍彷佛也听到那聲雷哮了,她突然轉身朝闕尚火皺著眉,繼而不悅地板起臉孔,朝他擠眉弄眼,搖搖頭。就簡單的幾個動作,闕尚火似乎看得懂她的意思,只見他也板著原本就稱不上愉悅的臉孔,擰著眉瞪她,便不搭理她。紀莎藍見狀,干脆丟下手中的波斯菊,比畫了起來。
「她到底在說什麼?」歐陽谷忍不住了。
「她罵我是笨蛋。」闕尚火忍著氣,也跟著比。
「你又回答她什麼?」這種自創的手勢,即使練過手語的人也絕對解讀不了,他嘆著。
「我說她才是。」他有絲得意地笑著,頗自得其樂。
他們在玩比手畫腳嗎?歐陽谷非常驚訝闕尚火和紀莎藍感情進展得這麼快,肴他們整天吵吵鬧鬧的,默契倒是越來越好了。這是情人間所培養的樂趣嗎?
「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歐陽谷看她嘴巴懶得高高的,兩子交叉在臉上,大拇指各頂著鼻子扮鬼臉。
「她又罵我是白痴了。」他柔柔她笑著,挺不在意。
歐陽谷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看到的事。闕尚火咄!被罵了以後居然不在意她笑著,而且還好象挺溫柔的,太好了,天下太平了,只要說服紀莎藍和他一起去,闕尚火就不會再為渲件事怒火奔勝了。
歐陽谷趁闕尚火不注意,偷偷朝紀莎藍招手,要她進來替他解圍。她收到它的求救訊息後,淡淡她笑著,撿起地上的花,回來解救他了。
紀莎藍的笑容且走到他們的視線外才告瓦解。她這輩子從沒這麼恐懼過,抖著手拿出早上才收到的信,倍文是由大小不一的印刷字貼成的,那上面寫著︰紀莎藍︰
你必須為你的無情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必須為那個可憐的人流光你所有的血液,你必須。
信上的內容和她接二連三接到的電話內容一模一樣,只不過本來是由聲音傳達的怨恨,變成了一堆鉛字拼湊成的信,教人看了怵目驚心,不寒而栗。
到底是誰要她付出代價?這個人又為什麼對闕尚火的行蹤知之甚詳,每次都挑他外出時才打電話來?難道真的是陶芯嗎?紀莎藍無法不往這方面想,闕尚火房間內的專線鮮少人知道,其中又川陶芯的嫌疑最大。
「謝天謝地!莎藍,你再不進來,我就要被燒成灰燼了。」歐陽谷急急地恭迎她。
她掩飾起內心的不安,將花遞給闕尚火笑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
闕尚火雖然不情願還是按過花了,他把花一古腦丟進書房角落的大甕里,此舉惹得歐陽谷怪叫頻頻,「哇!插花也行,我看你真的十項全能了。」
「歐陽谷,你皮在癢了。」她坐進闕尚火為她準備的椅子,不懷好意地訕笑,「難怪他會發火,我看你是死有余辜。」
「才住在一起多久而已就同仇敵愾了。」他自知理虧。「好吧!言歸正傳,老板不肯去香港,麻煩你當一下說客。」
「哦?」她把眼光調回闕尚火身上,支持他,「他不去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再說,她現在絕不想去香港,也不想闕尚火離開她,她不要一個人品嘗這份恐懼、椎心的害怕,她需要他陪在身邊。
闕尚火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到她的依賴、不願和他分開。
「完了,連你都幫他說話,這下他更不會去了。」歐陽谷沒想到會弄巧成拙,頹喪不已。
紀莎藍微微地皺緊鼻頭,看著他,「歐陽谷,這次展覽真的很重要嗎?」
「不管重不重要,太上皇已經下令要所有青焰人到場與會,火又是重要的高級幕僚人員之一,不去絕對不行的。」他聲色俱厲地重申命令。
「你如果去,就必須戴那只可笑的耳環嗎?」她間闕尚火,「太上皇」好象就是小舞的公公嘛!既然他都說話了,闕尚火不去也不行了。
「這不是可笑的耳環,足很重要的身分辨剛印信,你懂不懂?」闕尚火不悅地說著。
「是啊!「紫焰帶金」只有闕家人有,你可別小看它了,它可以……」歐陽谷奇怪自己怎麼會址到這邊來了。
唆!她不耐煩地笑道︰「好啦!我知道它的偉大啦,不過開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據她所知,「青鱗門」的高級分子好象都有戴耳環,而且依身分的高低還有顏色之分。她以前留經看小舞戴過,她戴的好象是一只紫色如戒指般大小的耳環,也見過闕家其它人戴同樣的耳環,就是沒見闕尚火戴過。真奇怪,不是說這只耳環是強制規定要戴的嗎︰這家伙還真特立獨行。
「反正我不會去,你代表我去就衍了。」他蠻橫地交代完,揮揮手下逐客今。
「什麼時候?去幾天?」紀莎藍于心不忍地叫住猶如戰敗公雞的歐陽谷。
歐陽谷激動地轉過身,答道︰「後天,去三天而已。」
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眨眨眼就過去了。紀莎藍拚命說服自己。
「你去幫他買機票吧!」她肯定地答著,不管闕尚火突冒的火氣,和置人于死地的憤怒。「買他的就好了。」她突然有放手一搏的沖動,不想老躲在暗處擔心受怕,她要正面迎敵。歐陽谷餃命而去,溜得可快了。闕尚火緊張地沖出陽台,朝樓下正死命往外沖的人吼著︰「歐陽谷,你要是……」還沒喊完,紀莎藍就從身後辛苦地踞起腳尖捂住他的嘴,然後笑吟吟地朝愣在原地不動的歐陽谷點點頭,要他放心大膽地照她的話去辦。
闕尚火生氣地扳下她的手,拉她進屋子算帳,「紀莎藍,我說不去就不去,你實在太雞婆了。」
「你為什麼不想去?」她心乎氣和地微笑。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還需要什麼理由?」他氣呼呼地走來走去。
「是因為我,對不對?」紀莎藍還是笑著。
「不是。」他更焦躁了。
「是為了我肚子裹的小孩?」她莞爾,想氣又氣不來,這些日子黑暗和懼怕已經侵蝕了她的歡笑和固執了。
「你必須去,你知道這一點的。」她拉住他,「別再走了,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你想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去。」他煩躁地踱來踱去。知道的事。」她誘哄著。
「你在哄我?」他極不高興。
「不,我這是條件交換。」她也定定地任他瞪。
闕尚火不肯妥協,委屈地蹲在她身前,有絲煩憂地說︰「你真的有事在瞞我,對不
「嗯。」她輕哼。
「什麼事?」他隨即追問。
「不告訴你。」她逗他。
「莎藍,我要生氣了。」他兩道濃眉揪得幾乎快靠在一起了。
「你生氣很正常啊!」她笑著,「好啦!等你從香港回來,我一定告訴你。」
闕尚火惱怒地揪著她,她真的比他固執上千倍。「你和我一起去。」
她搖頭。「不要,你沒看我挺了個大肚子嗎?」
「上個月你不是一直叫我帶你去香港,那時候你的肚子也不比現在小啊!」他跳了起來,為她的拒絕憤慨。「女人真善變!」
「噓,小聲點,別嚇到小寶貝了。」紀莎藍用食指抵著嘴,提醒他降低分貝。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答應?」他挫敗地吼叫,「我去香港,歐陽谷也在香港,小舞又不在台灣,這襄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他是急瘋了,還是怎麼了?她沒好氣地迭他一記白眼,「闕尚火,你忘了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這裹是本人土生土長的國家嗎?」干脆用唱的算了。白痴!她還有姊姊和哥哥,不然也有一大堆朋友,他偏偏把她說得像舉目無親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