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看闕尚火處在他的骨董中焦躁不安。他不是向來著迷于他的骨董,百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比得上他的收藏了嗎?怎麼紀莎藍一出去,他就每三分鐘看一次表、五分鐘站起來往外探?
「「希望之光」听說也參展了。」歐陽谷誘道。闕尚火一向對那顆稀世的藍寶石很感興趣,卻始終無緣目睹,這次黑家肯把他們的傳家之寶拿出來展覽,最高興的人除了那些國際大盜外,就屬他了,如果他再漠不關心,就表示……嘿嘿……戀愛了。
「是嗎?」她到底跑到哪裹去了?
「好了,老實招出來吧!」他走到尚火身邊,很奸詐地笑著。
到目前為止,知道紀莎藍已經搬進這間屋子,並懷有闕尚火小孩這件事,「青焰門」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沒辦法,他這陣子為了展覽的事頻往這裹跑,感覺又特別敏銳,想不知道這件事還真難。不過,闕尚火也不會讓他平白知道這件事,他可是勒著它的脖子三申五令地恐嚇他「惜言」的重要性,他才硬將追個大大的秘密全存在心裹,悠得難過極了。「少煩了,打包完,你可以滾回去了。」闕尚火煩躁地綁下窗簾,踱到椅子邊坐上扶手。
歐陽谷清了清喉嚨,「嗯,不知道是誰警告我不得坐他寶貝椅子的扶手,說這樣容易坐壤的?」闕污火不是不喜歡和人同住一室嗎?他記得陶芯一百盼望能搬進他的屋子已多時,都被他冷峻地拒絕了,原因一律是怕和別人合不來,不管這人和他有多親密都一樣。闕舞雨若不是剛好生為他妹妹,他們的父母又早逝,他有義務照顧她,闕尚火是絕不會議別人搬進他的房子和他同住的,他甚至于沒有結婚的打算。
所以,這次他威脅紀莎藍結婚不成,退而求其次地接受她的條件同居,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你嘴巴不想歪吧?」他陰陰地拉長臉。
「不想,絕對不想,我臉上最好看的器官就是嘴巴了,你可別打歪主意。」他皮度地笑闕尚火推著他往外走,決定出去找她,再坐著發愁,他會受不了的。「決定行動了?」歐陽谷笑得好得意。「多嘴。」闕尚火一把揮開他那惡心的笑臉,罵著。「啊!我的脖子。」他一聲慘叫。
紀莎藍一覺醒來,想下樓找她哥哥問清楚闕尚火是怎麼搪塞他的,卻見樓下那個熊眼睜得好大、雙手環胸、腳踏三七步、站在樓梯口、擺出一副今天不問個水落石出不罷休架式的姊姊,歪著嘴、扭著手、滿臉不悅地等她下樓。
「哥,你怎麼可以出賣我?」貼在欄仟上,望而卻步的紀莎藍,生氣地吼著縮在沙發里偽裝看書的紀浪平。
「下來。」太好了,不用她上去拎她了,紀莎紫陰狠她笑著。「別以為罵浪平就可以逃過一劫,我們之間有很多地方得厘清,你給我下來。」
「姊,你今天怎麼有空,豬豬和姊夫呢?」她拖延著時間。
「在家里,我不想讓女兒看到她媽媽使用暴力。」紀莎紫臉色益發難肴。
暴力?這是不是在暗示她的大限已到?紀莎藍無奈地步下樓梯,不解地有著大發脾氣的姊姊。
「你到底在氣什麼嘛?」眼見姊姊就要用擁抱來悶死她了,她眼明手快地閃到一邊,有驚無險的撫著小骯,慶幸自己逃得快。
紀莎紫順著她無意識的動作,有著她已經十分明顯的肚子。「我的天啊!你真的懷孕
紀莎藍聞言,不悅地皺了皺鼻子,「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你懷孕了,」她大叫,「又不肯嫁給闕尚火,居然跟人家時興什麼同居!」說著又要撲向她。
一邊閃躲她的攻擊,組莎藍一面憤怒地瞪著過分用功的哥哥,「哥,闕尚火到底怎麼告訴你的?」
紀浪平期期文艾地放下書本,看著追來跑去的姊妹互嘆氣,「就像姊說的那樣而已。」
「人家要娶你,你耍性格不嫁,你想敗壞我們家的門風是不是?」
「我只是……哇……」被抓到了,紀莎藍慘叫一聲,順勢泄恨地撞進她哥哥的身邊,用他當擋箭牌,「哥,禍是你闖出來的,快叫姊息怒啦!」
「姊,你不要沖動,民主點,大家坐下來談。」紀浪平同情弱勢,雖然他已經抖得知秋風中搖搖欲墜的枯葉了,卻仍勇敢地擋著妹妹。
「對,現在是民主時代,動口比動手來得文明,況且我和他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並不同床,你別擔心啦!」
「你給我閉上鳥嘴。」紀莎紫喘呼呼地生了下來,將弟弟夾在地們中間,「把關尚火給我叫來。」
「干嘛?」紀莎藍將頭探田紀浪平的肩膀。
「把事情解決啊!你得給我乖乖地嫁給他,別想玩把戲。如有必要我會將爸媽叫回來,到時候場面可是不太好看。」她抽出面紙拭汗,壯碩的身體因不堪運動過度而呈現癱瘓狀態。
「姊,別再生氣了,你也真是的,小藍肚子裹還有個小孩,你竟然猛追著她打。」他接到紀莎藍用指甲猛戳他背的暗號後,不得不端超大男人的架子護衛她了。
「浪平,你這哥哥是怎麼當的?妹妹的肚子已經那麼大了,竟然還要外人來告訴你她懷孕的事,你到底有沒有關心她?成天只知道讀書、上課,除了讀書外,你還會什麼?」她連他一起罵進來。
「sTOp!姊,哥很疼我、關心我、愛我,他對我已經夠好了。他白天讀書,閑暇之余還得在補習班兼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K書、教書以外,就沒有別的嗜好了,而且他本來就不太注意周遭的事,你怎能怪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古X丫,這話听起來似褒,實際上卻是貶的成分居多,難怪紀浪平要汗顏了。
「你的意思就是怕反應遲鈍,是個蛀書蟲、書呆子……」紀莎紫連珠炮似地百數落著。
現在是怎麼回事?怎會變成批判他性格的斗爭大會了?紀浪平被突然逆轉的情勢給搞得迷迷糊糊。
紀莎藍嘴一眠,忽然趴在紀浪平越垂越低的肩上哈哈大笑︰紀莎紫看他一副自認倒霉的樣子,忍不住也跟著撲跡笑了出來。只看見那可憐的紀浪平,背負著一堆沉重的罵名,頭幾乎垂到地上了,
「哥,你好可憐,每次當中間人都會落得裹外不是人。」紀莎藍笑出了淚水,一娃拍著它的背。
「你啊!就會整他。」紀莎紫笑著斥責她。
叮咚!
「門鈴聲,我去開門好了。」紀浪平無奈地瞥了她倆一眼,很高興听到門鈴響起,終于有人救他跳離苦海了。
「你別以為笑一笑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啊!」紀莎紫臉色一凜,緩緩地接近「頓失依靠」的妹妹,眼楮賊賊地腿成一條線,拳頭高高舉起,就要實施「愛的教育」了。
「哇!」紀莎藍身子不斷後傾,直覺地抬起手抵抗。
罷進門的闕尚火心驚膽跳地看著椅子上那一幕。他看到一個龐然大物就要壓死紀莎藍了,而她卻只能閉著眼楮,抬起手縮在沙發里「坐以待斃」。
「住手!」情急之下,他不得不以聲音取勝。
「這里交給你了。」紀浪平逮到機會溜上樓了。
依舊是帶著熊熊烈火,他行經之處必會留下燒灼後的焦痕,誰敢冒死接近他或褻瀆他,小心引火自焚。
多年前見到他第二面時,紀莎紫曾有這種錯覺;多年後的今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你來得正好,快點!這個女人要謀殺你孩子的媽媽。」紀莎藍趁她發呆的時候,快速竄到他身邊,換個更有看頭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