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小器怎麼會將七年前那件意外謹記在心,常常編派我的不是?」想到就氣,那件事又不全是它的錯,闕尚火硬是把錯誤全推給她,實在不公乎。
「本來就是你的錯。」他不改初衷,堅持己見。
「我的錯一」她尖叫,「我又不是故意踩髒你那光可鑒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聖地板︰更何況地板、地板,地上的板子,本來就是讓人踩的,只有你這怪胎才會不準人家踩。」她氣呼呼地將松垮垮的發帶拔下來,任由秀發披散著。
「你如果不是故意才有鬼。」闕尚火有些心神不寧地回道,他不知道紀莎藍也可以這麼迷人。輕輕地甩開腦中的想法,他再度擺出闕尚火式的火爆。
「到底要告訴你多少次,你才會懂?我是因為想上廁所,情急之下才會踩髒了你的地板。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難道你要我悠著嗎?我若是因此得了膀胱炎或是尿毒癥,你負不負責?」竟然讓她這個淑女站在大馬路邊、人來人往的紅磚道上,和他討論這種事。多年前那一次已經讓她丟臉好幾個月不敢抬頭了,多年後的今天,他竟又死性不改地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糗。
「你不會告訴我嗎?」他就是不懂她為何這麼弩扭。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莫名其妙嘛!
「我可以抱你過去啊!至少我的腳比你的干淨多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他實在懷疑她的智商。
「地板髒了可以再擦,你到底在堅持個什麼勁啊!」他到底懂是不懂她那年不過是個羞澀的高中生,哪來的顏面啟齒?何況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多了一份矜持,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神經啊?「況且,我要怎麼告訴你我要上廁所?撇開當時你的臉是那麼的恐怖,像要吃人的樣子不談;那年我不過十七歲,我會不好意思的,你懂不懂?」她憤慨地瞥著他,氣他不解風情。
「實在太可笑了,我怎麼不曉得紀莎藍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闕尚火歪斜著一邊的嘴角,要笑不笑地諷刺道︰「我可不認為你曾經內向羞怯過。」
「你……」她氣得全身發抖。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他突然興致缺缺地想抓住她的手腕繼續走,卻被氣憤的她給躲過。
「不想再提?听你的口氣,好象我是個胡鬧的小表似的。」紀莎藍對自己發誓,她的的確確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本來就是」,
雙眼閃著怒意,闕尚火很忍耐地縮回手,平淡地容忍著,「我沒心情和你在這兒胡扯,你不想看到我,正如同我不想看到你一樣。既然你答應小舞要幫她的忙,而我也不想再待在那間破爛的屋子裹了,我們各有其目的,暫時休戰好了。」
「暫時休戰?」他當它是乞丐嗎?說話像在施舍似的有不超人。「你根本听不進我的話,又怎麼與我共事?」
闕尚火皺起濃眉,火氣叉上升了,「不然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本人不接這個CASE了總可以吧!」說完,她瀟灑地把頭一甩,便想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誰知闕尚火不放過她,一個跨步便擋在她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一把抱起她,將她扛在肩上,輕松地走上紅磚道,無視于行人異樣的眼光。
「放開我……」闕尚火走了約有五、六步,紀莎藍才逐漸從錯愕中恢復行動力,四肢瞬間解凍,手打兼用腳踢泄恨,「闕尚火,你再不放開我,我……我就喊救命了。」
「隨便。不過……」斥手壓住她不安分的雙腿,闕尚火的右手慢慢地爬上她光果、幾近曝光的大腿,「你若不想出現在報章雜志上,最好安分點。」紀家在建築界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更不容許任何丑閑來破壞他們高貴的社會地位,闕尚火深深明白這點。
「你……你拉我裙子干什麼?」雖不明白闕尚火的威脅為何,可是她就真的靜止不動了,只因她已經記起自己的穿著有多麼容易曝光了。
闕尚火將她的身子移下來一點,免得她的裙子越縮越高,大腿越露越多,養別人的眼不打緊,日後又給自己添個輕薄之名。
「你能不能閉上嘴巴?聒噪。」踩著矯健的步伐,他輕松地走著,那輕松的體態完全不因肩上多了個人而顯得沉重。
紀莎藍為闕尚火那雙意帶警告、而緊壓住她雙腿的粗糙大手感到不安,更為兩人過分的親近紅了臉,幸而它的臉是面對它的背,不然這個沒有神經的男人一定又會大肆地取笑它的。
「闕……闕尚火,」她清了清喉嚨,準備和談。
「我說閉嘴!」早該知道她不會這麼听話的,如果她真這麼馴良就不叫紀莎藍了,
她氣得抬手猛極他的關背,恨不得睡得他內傷,「放我下來!」他難道就不能對人溫和點嗎?大老粗,除了吼以外還足吼。
「紀莎藍,你這種打法再多來個十下,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別白費力氣了。」闕尚火按捺住火氣,告訴自己能忍且忍,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挫敗不已的紀莎藍等到被扛進了「雷霆居」的專用門,發現門自動關上後,才又繼續死命掙扎,「放開我,再過去就足山莊的控制室了,那邊的守衛少說有三十幾個人,你快放開我,我答應和平共存了啦!」該死的人,逼得她如此狠狠。
「確定?」握有優勢的闕尚火心情大好,反而逗起她來了。
「肯定啦?」她貧血、頭暈,再加上頭發隨著他步伐甩動的重量,紀莎藍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放……開我啦!」
「好,說話算話。」闕尚火毫不溫柔地將她丟下地,紀莎藍因他突來的動作,再加上先前積壓的不適,整個人支撐不住,便軟趴趴地跌坐在地上,撫著頭,極力調適暈眩感。
「好了吧?」闕尚火嫌惡地問道。
他料想不到女孩子的體力會這麼差,不過才一小段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便一副嬌柔造作的模樣,教他看了反感。
紀莎藍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敢情他以為她在假裝一握!這種有理講不清的野蠻人,教人怎麼與他和平共處一
「不要光瞪著我,你想坐多久隨你,反正這裹你很熟,要是你覺得鬧夠了就自己進屋來,我不會再來請你的。」說罷,闕尚火居然自顧自地走進林蔭深處,將她撇在鵝卵石路上,理都不想理。
紀莎藍氣極了,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杏眼圓瞪,氣得臉部抽樁、全身血液逆流,頭發彷佛也全都豎了起來。
明知道她跑不出這座深宅,他偏又好大方地布施著,他當它是吵著要糖吃的小孩嗎?老喜歡用這種低級的口氣告誡她,好象隨便給她一顆糖,她就會感激的匍卜爬到他跟前,乖乖地任由他擺布。惡心的家伙!
為了斗氣、更為了自尊,紀莎藍在小路上生了整整兩個小時,養精蓄銳、吸取日月精華,順便做個森林浴。若非基于職業道德,更不願砸了紀家的金字招牌,她早插翅飛出「雷霆居」了,哪還會走進他的房子,看他的臉色?她勉強維持心平氣和的態度,在闕尚火不情不願的陪同下,公正無私地瀏覽了這棟三層樓的建築。
基本上遺棟房子因為餃接另外兩棟規模相同的建築,所以架構相當牢固,格局也毋需做任何大變動,倒是有些地方必須敲掉,以擴展硯野,內部的色澤也過于沉重,需要換掉顏色以改變室內氣氛,讓人心情開朗些,尤其這人是闕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