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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實習記者 第2頁

作者︰唐席

「沒事,那不重要。」懷疑是不好的行為,既然對方不承認,謹言也不好再說什麼。

「可以麻煩你回去準備住宿用品了嗎?」

他剛剛說的,單身記者一律住宿,除了保障記者的安全與方便外,還可以維持記者的機動性。

「好吧。」這下子,謹言再怎麼不願意,也得趕鴨子上架。

「我請在地記者順道送你。」這是為了確保任務的完成。

「難道柳編輯怕我反悔?」這句話未受允許就從謹言的口中溜出來,讓她暗覺不妙。

糟糕,她又亂說話了。虧老爸給她取了這名字,結果還是管不住她的嘴。

「你會反悔嗎?」柳編輯反問,背脊其實已經慢慢泌出汗珠。

「喔,不,你千萬別以為我來應征的目的是挑釁貴報社。」希望他不要以為她在開玩笑。

既然來了,就要完成整個程序;既然錄取了,當然要認真工作——她可不希望第一次出江湖就留下污名。

「我相信你不是。」柳編輯這才放下心來,「那麼,我們都很忙,請你快速投入工作。」

柳編緝說完,朝旁邊招招手,一位年約四十五歲、體格健壯、蓄著胡子的男人走過來。

「阿明,這位是新來的見習生,從今天起和你搭檔跑華霙,如果現在有空的話,麻煩你開車送她回去,整理簡單的住宿行李。」

「沒問題,走。」他嘴里叼著根沒點著的煙,一甩頭,就要謹言跟他走。

好像沒什麼好猶豫的,姚謹言只好跟著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走到停車場。

「他們都叫我阿明,你可以叫我明哥,以顯示自己的年輕。」阿明邊走邊說。

「呃,我叫作姚謹言,你可以叫我小言。」謹言接著他的話說。

她不太擅于和人交談,但她心里已經自動自發的分析這個人。

「你是第一次當記者是吧?別擔心,當記者一點也不難,只要能問能寫就行了。」明哥說。

「喔。」

「還有,要敢沖在最前面……那是社會記者,娛樂記者不用沒關系。」

「你的意思是,我不敢沖在最前面?」這種不符合她氣質的話又跑出來了,她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你看起來不像會沖在最前面的人。」明哥笑著,「你沖不到最前面沒關系,我會沖得比你快,照樣可以交差。誰教我們是搭檔?」

「不管是需要沖到最前面,還是寫稿,我會全部做到好。」謹言賭氣的說。天知道她干嘛明知他使的是激將法,還二話不說的跳進去。

「但願如此。」

「別小看我。」

姚家很快就到了,謹言要明哥把車子停在門外,她自己上樓整理行李。

「動作敏捷是當好記者的第一步。」明哥在車中告訴她。

「我知道了。」

上樓,來到自己房間,拿出登機箱,她草草抓了幾件最喜歡的衣服和牛仔褲丟進去。

說來她心里真有幾分不舒服,還以為會和明哥相處愉快,誰知他再三把她瞧扁,好像她什麼都不會似的,氣死人!

若不是老爸相逼,她實在不認為自己會跑去當名記者。

那天他老人家太閑時,是這麼說的——

「女兒啊,這樣一直在家里研究容格也不是辦法,理論還是需要經驗來實證,找個機會去社會上滾幾滾吧!」她那學識淵博的老爸這樣說,大有勸她墜入紅塵歷劫之意。

她老爸是個學有專精的社會經濟學者,近來大受推崇,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對她研究人類思潮、心理學,有著難以理解的擔憂。

「爸,古人說過‘當局者迷’的至理名言,告訴我們保持距離才能看清全貌,再者,容格認為‘人類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在純粹的自在之黑暗中點燃光明之焰’,我想我正處于‘純粹的自在之黑暗’,並且嘗試點燃光明之焰。」她隨便就可以秀出世界有名的心理分析學家——容格的名言。

深入社會核心?她認為目前的距離剛好。

「在社會經濟學的領域里,光談理論而不付諸行動,是沒有任何效益和貢獻的。」他不贊成女兒成天窩在家里研究古人的東西,並且認為她最大的效益和貢獻,是找個乘龍快婿來跟他斗嘴。

「老爸,你該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吧?」姚謹言機伶的問。

「我怎麼會打什麼鬼主意?只是關心你罷了,怕你整天悶在家里,悶出病來。」姚教授說得有點心虛。女兒真機伶,他就是在打鬼主意。

「那倒不會,我想我是目前社會上唯一清醒且身心健康的人。每天的報紙報導那麼多心靈不健康的人,我還是離遠一點好。」起碼她覺得自己目前是憂郁癥、精神官能癥、強迫癥的免疫者。

「社會上真有那麼多駭人听聞的事嗎?不親臨其境,怎能得知真相?最近你每天看的翡翠日報在征記者,不如去查證查證。」

老爸的措辭好像很民主,但那態度簡直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不得已,她只好先答應。

「好吧,我去應征看看,但我可不保證一定錄取。」應付應付嘛,還不簡單,只要刻意不被錄取就好啦!

誰知,她不但被錄取,還被明哥看扁,真是天大的失算。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到社會上去歷練歷練,當作生命經歷也不錯。

重點是——要讓老爸和明哥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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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華慎行就參加了「送愛心到老人院」的公益活動,各大傳媒記者蜂擁而至,姚謹言也迫披掛上陣。

「快快快,當記者的第一要務,就是快。」謹言還沒把房間整理好,明哥就在門外催。

「我已經盡量在快了。」該不會連給她梳個頭的時間也不給吧?

難得她今天心血來潮,選了最喜歡的改良式旗袍,總要把頭發綰起來,整體造型才搭得上。

「見習生,再快一點!」明哥的車子呼呼地排出濁氣,好像在咆哮。

「好啦。」謹言回答,邊咬著發夾邊往外走。

「用跑的!」明哥回到車上,看起來氣急敗壞。

「你沒看見我穿旗袍?要跑你跑給我看。」

「誰叫你穿旗袍?你看過哪個記者穿旗袍追新聞?去換掉!」明哥一臉「你是白痴啊」的表情。唉,想不到這個見習生這麼天兵。

「不是趕時間嗎?我換一件衣服大概要半個小時,因為我還沒想到要穿哪一件。」她的步調已經慢習慣了。

「你……」明哥很想撞牆自盡,到底是誰錄取這個天兵?「好啦,快上車。」

「我們要去哪兒?」謹言邊撲腮紅邊問。她平常很少出門,所以很少注重外表,但現在要拋頭露面,總不能讓自己顯得太粗拙。

「去老人院。」車子一路飆得飛快,沒多久老人院就遙遙在望。

只是老人院從五公里外就呈現交通癱瘓狀態,各大電台、電視的采訪車排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車子根本沒在前進……下車,跑過去。」明哥發號施令。

「什麼?跑過去?很遠耶。」少說也有五百公尺。

「這點距離算什麼,上刀山下油鍋都是小Case。」明哥二話不說的跳下車,扛起攝影器材就往前跑。

「等等我。」她實在不想象明哥那麼性急亂沖,但一個人悶在車上也不是辦法,謹言只好也跟著跳下車。

早知道就不要穿這什麼鬼旗袍,早知道也不要穿這什麼鬼高跟鞋,早知道……謹言邊跑邊後悔。

沿路還有許多記者、分辨不出身分的人,從車內跳出來,加入路跑的行列,他們爭先恐後,謹言差點變成鞋下亡魂,而明哥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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