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焰的雙眼繼續投向窗外,溫柔地望著方茵消失的那扇門。
方茵……他心心念念的方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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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湯家幫暗中分成紅、黑、白三派後,白派開始派人暗中跟蹤雷焰,想找出雷焰的弱點,好威脅他和湯家幫結盟;紅派無所不用其極的和錢公子攀交情,黑派則進行暗殺錢多多計畫,第一波行動只砍中錢多多的手臂,從此打草驚蛇,再也近不了他的身。
僥幸從雷焰手下留下一條命的嘍羅回到白派堂口後,以最快的速度說出事情經過,也把結果告知上頭。
「雷焰的弱點是茵茵?」白派首領有幾分猶豫。
方茵是歡場上的惡棍,有幾分惡劣手段自不在話下,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全台北的富豪政要至少有八成挺她,每個人準備十個銅板,就夠把一個壯丁活活砸死,任何人想動方茵,都得先考慮這一層。
「動方茵的腦筋,等于開罪全台北的政商要人,這件事要再三琢磨。」雷焰怎麼會和方茵扯上關系?
「但是不動方茵,就無法威脅雷焰。」
「既然雷焰出聲警告,就足以證明他對方茵傾心,我們不一定要拿方茵來威脅雷焰,換個角度想,我們可以把方茵當禮物送給他。」
「當禮物?只是換個名詞而已,還不是同樣開罪全台北的要人。」
「全台北的要人沒人動得了方茵,若雷焰得到她,豈不是最好的禮物?」
人人面面相覷,這點子好像說得通。
「除非方茵願意,否則是沒人動得了她的,更何況有雷焰暗中保護。」要擄她都得花一番工夫。
「雖然我們混黑道,也沒人規定非得偷搶拐騙,或擄掠竊盜吧?」
「你的意思是?」
「把方茵灌醉啊。」
「啐!方茵是千杯不倒的!」
「那當然,但是如果加一點點藥的話……」
人人又面面相覷了一陣,決定試試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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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公子遭到暗殺,心中很不爽,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方茵的支持分子——那個雷什麼的。
這下子他也不想好言相勸或明媒正娶了,橫豎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先上再說。
于是他當下決定,一天沒得到方茵,就一天不放夢萊茵干休。
「茵茵呢?本大爺大駕光臨,還不叫茵茵出來迎接?」錢公子一進門就大嚷。
「唉呀,原來是錢公子,讓我以為是誰呢?請坐請坐,我馬上派人去找找看茵茵在哪里。」芳姨連忙招呼著,邊暗中使眼色叫人通知方茵,要她別出來。
昨天是以茵茵放假搪塞,前天是以她不舒服為理由,今天該找什麼借口,真是傷腦筋。
今天說來也怪,幾個平日罕見的湯家幫堂主來捧場已經夠令人惶恐,這個連日來鬧的痞子也不放個假,各路好惹事的人聚集在這里,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芳姨擔心極了。
「本大爺昨天已經說過,今天非看到茵茵不可,你不叫她乖乖等我,還要派人去找?誰知道你們在搞什麼花樣?」錢公子不客氣的要起蠻橫。
他已經鬧三天了,熟客早已不以為意,這樣鬧只會更損他的格調而已。
遠方暗處角落里的雷焰,那雙銳眼盯得像要跳出來——他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不沖上去把這個表明要找方茵麻煩的人打死。
阿茵方才被那群人簇擁而去,實在令人擔心。雷焰暗暗計算她進包廂的時間,如果時間太久,他打算進去察看。
「哪有搞什麼花樣?錢公子可別誤會我們。」芳姨施展媚態,先把錢公子帶到座位上,讓服務生給他送水酒,「真真、芳芳,快來陪錢公子。」
「來了。」兩名公關半拖半推的拉錢公子坐下。
「別再來這一套!」錢公子很失禮的甩開她們,「你們去告訴茵茵,她愈躲,愈表示她作賊心虛,如果她沒叫她的老相好來砍我這一刀,她就沒必要躲。」錢公子干脆把話說白了。
眾人看看他手上那團繃帶和那臉衰相,想不笑都難。
阿茵有老相好?雷焰的心猛然揪疼。不會的,阿茵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潔身自愛。他堅定地告訴自己,心情卻難過起來,忍不住多喝兩口悶酒。
「錢公子,你一定搞錯了,茵茵哪有什麼老相好?她跟大家都是朋友,每個人都知道的。」
芳姨就怕錢公子信口雌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誰說她沒有老相好?」錢公子當下唯恐眾人不知的大聲嚷嚷起來,「告訴各位,茵茵的老相好就是那個叫雷什麼焰的,上回在這里打不贏我的手下,出去就要陰砍我,老子不算這筆帳,就不姓錢!」錢公子說得口沫橫飛。
眾賓客間一陣耳語和騷動——想打輸錢公子,還真不容易啊。
雷焰愣了一會兒,心情隨即飛揚起來——原來阿茵的老相好是他啊!
「錢公子怎麼沒喝就醉了?大家都知道阿茵在等她的初戀,不可能對任何來路不明的人產生感情,說這話,好像您是第一次來夢萊茵呢!」芳姨這話說得大家竊笑不已。
雷焰心中一動,是真的嗎!?阿茵其實並沒有忘記方彥!?
那麼,她那麼痛苦的拒絕,是因為在等他?雷焰欣喜欲狂,巴不得馬上找方茵問個清楚。
「少廢話,去把茵茵給我叫出來!」怎麼說都她們對,錢公子惱羞成怒。
「好好好,已經派人去請了,茵茵一有空就過來。」芳姨連忙安撫,又轉頭對里面喊︰「你們去找茵茵的,怎麼還沒消息?」
芳姨還沒得到回報,就有人到雷焰的桌邊來。
「雷先生,我們堂主有請。」
雷焰一雙黑眸眯起,思索著要不要接受這場邀約。
「是與茵茵小姐有關的事。」來人見他沒動身的打算,補充一句。
在同時,芳姨的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令她驚叫起來︰「什麼?茵茵醉倒了?怎麼可能!?」
聞言,全場賓客也跟著騷動起來。茵茵不是千杯不醉的?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雷焰見事態顯然不對,當機立斷地掐住來人的脖頸要害,寒聲道︰「到你的頭頭那里去。」
來人只能全身僵直地任由雷焰推著他走,就怕稍稍一動,就人頭落地。
所有人的焦點全集中在一身黑衣勁裝的雷焰身上,之前,他很成功的隱藏了他自己,現在,他成了左右全場氣氛、令人不敢逼視的主角。
與雷焰寸步不離的黑人護法替他注意周邊的動靜,任何人想對雷焰不利,都得看緊小命。
來人在包廂前敲門時,冷汗早已浸濕全身。
「就是他!他就是茵茵的老相好!」跟在他們身後的錢公子嚷著。
而另一群以保護方茵為己任的人也到了。
門打開的時候,里頭的人看見情勢不對,全不敢大意。
雷焰看見方茵躺在榻榻米上,頭發和衣衫都有點凌亂,星眸半閉,全身不安分的蠕動,模糊的囈語不斷從微啟的櫻唇中飄出來。
「阿茵!」雷焰焦急的呼喚。
听見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稱呼方式,方茵的神志有瞬間的清醒,她興奮的回應︰「方彥!」但也只是那一瞬間而已,緊接著是近乎痛苦的申吟。
「阿茵!」雷焰急得想沖過去,但前面有人攔住他,不過使他停止動作的,卻是方茵身邊那個拿著刀的人。
雷焰暗中衡量情勢,這些角色,就算再增加一倍人馬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在乎阿茵的安危,她有半點損傷都會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