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在齊沐和弟兄們日以繼夜的努力下,不管是倉儲、生產,還是運輸、連鎖業務,都拓展得十分順利。
張洋不愧為雙學位的博士,在他洞燭機先和嚴謹的監工下,短短三年,紅集團就變成國內赫赫有名的財團。
齊沐非常信任他,只要他擬定完善的計畫,他就下令全面動工,完全沒有遲疑。
建築請的是地方上的建商,生產部門和營業部門,用的也都是地方上的人,弟兄們搖身變成保全和警衛,每個人都有飯吃,每戶人家都能生存。
表現不好的員工就走路,羅哩羅嗦的廠商就滾蛋,之前剝削百姓的人早就被修理得傾家蕩產,心術不正的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
在這種嚴苛的要求下,品質顧到了、就業率提高了、民生痛苦指數迅速降低,同時也造就了商機,形成一種雙贏的狀態。
他們以極其快、狠、準的手段,使一家家工廠順利開工,一個個商場成功開幕。
這樣雷厲風行了三年,行事正派的齊沐變成黑道、商界、政界,人人敬畏三分的角色。而業務急速擴展的紅集團,則變成各行各業想巴結的大財團。
站在象徵最高權力的八十層頂樓,遠眺這欣欣向榮的廣大地盤︰心里想著住在這里的人都露出怎樣的笑容,齊沐就會產生踏實的成就感。
已經過七年了,李青應該也在這片欣欣向榮中好好的活著吧?
認真說來,他今天會擁有這一切,全拜當年與她的邂逅所賜。
如果不是她讓他這般懸念,他不會有那些抉擇和這股動力。
她應該也過得很好吧?他所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讓她有好生活。
他好想念她……
「老大。」軍師張洋站到他身邊來。
「我果然沒看錯人。」齊沐拍拍張洋的肩。
「你客氣了,良馬還需要伯樂的慧眼。」張洋笑笑。
大展長才是每個人的夢想,齊沐肯放手讓他做,是他的奸運氣。
張洋欣賞齊沐,他的行事魄力和超群眼光是無人能敵的,今天如果沒有他,憑齊沐自己,也能闖出一番局面,認真想來,受惠的反而是他。
「尤漸和閔方也功不可沒。」齊沐轉身對身後的兩個人說,「尤漸不愧是行動派,搶地、搶先機一馬當先︰閔方不愧是科技新貴,系統連線只是一彈指的工夫。」
「老大太客氣了,我們只是略盡棉薄之力。」
這些年來,他們已經變成互信互賴的好朋友,齊沐完全沒有看錯人。
「什麼老大,該改口叫總裁了,紅集團的總裁。」尤漸豪邁的說。
尤漸信任齊沭,甘心為他兩肋插刀——他對手下講義氣、對事情不計較,完全沒有老大的架子,這是他甘心跟他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
「對對對,該叫總裁,總裁好。」閔方也嘻皮笑臉的跟進。
對閔方來說,齊沐就像個神,打架一流、決策一流、機智一流、勇氣一流、待人一流……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值得跟隨的人了。
「如果我是總裁的話,你們也全是大總裁,紅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足大家的。」齊沐是黑道起家,首重情義。
「那麼,總裁,我覺得目前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我們應該積極朝海外發展,把紅集團推向全亞洲,甚至是全世界。」張洋提議,他心里已有月復案。
「奸建議。」齊沐不假思索的答應,「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那閔方可得幫幫我才行。」張洋說。
「那有什麼問題?」閔方很爽快的答應,從此歸人張洋的陣線。
「那我呢?」尤漸抗議自己被冷落。
「別緊張,我不會讓你太閑的。」齊沐搭著他的肩,「不如你現在就去中部替我搶塊地,順便找個人?」他想把這繁華的景象拓展到中部去。
「沒問題,全包在我身上。」尤漸拍拍胸脯,這種事是他的長才,「請問總裁要找的人是?」
「李青。」他想確定她就在他的羽翼下。
他忘不了她,也放不下她,在初見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兩人的緣分。
李母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醫生說是心病,要有心藥才能醫。
「媽,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一定替你找來。」母親臥病在床已經很久,看遍各大名醫都沒效,她快擔心死了。
李堯還是常回來拿錢,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多,李青感到心力交瘁。
「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母親枯槁的手撫上她尖削的臉頰。
「不夠,一點都不夠,媽,你一定要好起來。」李青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母親,她甘心為母親做牛做馬。
「已經夠了。」母親虛弱的嘆口氣,「是媽連累你,害你在這個家里受苦受難,現在你爸爸去世,媽也可以安心的放手了。」
「媽,你說什麼?不要再說這些話,你不會有事的。」李青每次听到這種話,心中就無比恐慌,生怕母親就此撒手人寰。
「這些年來,真的苦了你了。」母親愛憐的撫著李青,「媽走了後,你就趕快離開,走多遠算多遠,千萬不要被你哥哥推人火坑……」
「媽,不要說這種話,我們說好要一起過好日子的。」李青忍不住失聲痛哭。
「小青,你是媽的心肝寶貝……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要去找爸爸……」
「媽,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找爸爸……」
李母說完話後,陷入昏迷狀態,二天後,終於還是棄她而去。
「過分,太過分了!你去找爸爸,我怎麼辦!?」李青傷心欲絕,「枉費我們熬了那麼長的苦日子,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
不管她怎麼哭喊,怎麼搖李母的身體,她都沒有醒過來。
「媽,醒醒呀,不要嚇我,快起來。」母親是她的心靈支柱,她死了,就像有人把樹的根鏟掉了,就算沒有風,她也搖搖欲墜。
母親下葬的日子,正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失去了根,這世界頃時變得灰蒙蒙的。
「小青,你快走,趁你哥哥還沒回來,快離開這里。」好心的鄰居幫忙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後,催促李青離開,這是她母親的遺言。
「不要,媽媽還沒走,她還在這里。」李青無法舉足,這屋子里有她和母親的記憶,有母親留下的魂魄。
「不要再耽擱了,快走。」所有人都怕李青來不及逃。
「走?去哪里?」門被踢開,鄰居心目中的凶神惡煞,出現在門口。
鄰居怕得什麼都不敢再說,縮著頭走人。
「現在好了,那老太婆死了,看誰還護著你。」李堯粗暴地揪起李青的頭發。
「放手!」李青死命掙扎,「媽媽死了,你連上香都沒有,還在這邊大呼小叫?放開我!」她踢他、踹他,恨不得直接把他踹去地獄向母親賠罪。
「該死的,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反抗我!?」李堯一連甩了她幾個耳光。
頭皮的疼痛和一連串的暈眩,讓李青幾乎站不住,但是她一點都不怕。
「媽媽會死都是你害的,你回來做什麼?你沒有權利進來!」李青愈挫愈勇,內心強大的悲慟猶如猛獸月兌閘,「滾出去,給我滾出去,你不配進來這個屋子!」
「閉嘴!」他又甩了她一個耳光,「把錢拿出來。」
「沒有錢!就算有也不給你,你休想再跟我要半毛錢!」李青拿起掃把往他身上揮,「出去,這里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