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大的原因是——郝麗是呼聲最高的台柱,人人都想巴結。
「這你們最好去問問她。」荒木堇挑挑眉。這又是什麼陣仗?全世界的人都把她當敵人了?
現在的人無聊到這麼多管閑事?
「任何人都不能在這里撒野或傷人,我們希望你馬上離開這里。」類似捍衛家園的氣勢。
「你們有這種精神,耿玦一定很高興,如果沒事的話,我想繼續看我的書。」
她高興待在這里,不行嗎?無聊。
「你……」一只手很不客氣的擒住她的手臂,「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男欺女,要不要臉?」荒木堇一個轉身,就月兌離了那只力道稍嫌不足的手,順便拍了他一掌,男子居然因此跌開。
「你……」男子的臉色鐵青,
「我怎樣?不服氣來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些人也不可能輕饒她,何不逗逗他們,解解悶?
說著,她竄出閱覽室,「如果追不上我,就什麼都甭說了。」
追不上豈不被她笑掉大牙?幾個男人不服氣的追出去。
「快來啊!地板這麼光滑,你們卻跑得這麼慢,會笑死人的。」荒木堇簡直把那里當練舞場,邊跑的同時,邊秀出漂亮的舞姿。
真是太過癮了,幸好她的腳很能撐,幸好她穿的是運動鞋,幸好地板的蠟打得很厚。
「咦?」太過得意忘形的結果,是沒發現敵人已經欺近。
突然揮過來的拳頭使她腳下一滑,登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但隨即又往前滑行,躲過一連串的襲擊後,又很快的站起來。
「你在打空氣喔?」荒木堇不知何時已身在攻擊者的背後,右手模著他的頭。
方才那些險狀,看起來好像是她刻意安排的精采表演。
後面又有些人欺近,荒木堇機伶地一閃,後面那些來勢太猛的人,就那樣撲在好不容易轉過身來的人身上。
「唉呀,小心點啊。」
荒木堇拍手叫好。太好玩了,早知道這里這麼好玩,她就直接住在這里。
「快點起來,再來玩。」那幾個人跌成一疊,別說站起來,連動一下都困難,荒木堇用鞋尖挑挑他們,他們卻像死魚一樣,動也不動。
「打人,荒木堇打人了。」
荒木堇挑人的動作落到聞聲出來瞧瞧情況的女團員眼里,尖叫聲立時響徹整棟建築物,也把附近的團員吸引了過來。
「她踢他們,我親眼看到了。」
「她把他們踢成那樣。」那幾個人看起來好慘。
荒木堇馬上意識到自己百口莫辯,也就若無其事的挑挑眉,不把那些話當一同事了。
這些人如果不陪她玩,可不可以讓開啊?她還有書想看耶。
荒木堇想離開,卻被愈來愈多人圍住。
「倒在地上做什麼?」被噪音引來的耿玦,聲音有點寒意。
叫她在醫務室休息,她干嘛又跑出來把自己弄得一身汗?可惡,她的腳比剛才更腫了。
他生氣,氣荒木堇不知愛惜白己。
「老師……」那幾個人一骨祿地爬起來,站在耿玦面前。
「誰來說說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耿玦挑著眉問。
「我們……」那幾個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我們從試衣間出來,她突然從後面把我們推倒,還用力踹我們。」
追不上一個女人,簡直丟光祖宗十八代的臉,這件事千萬不能說出去。
「喂!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誠實?」荒木堇火冒三丈的跳到他們面前,「我幾時推倒你們了?!」
她完全不敢置信,這些人怎麼可以隨口扯出這漫天大謊?
「老師,是她在走廊上跑,撞倒我們……」那幾個人一致露出無辜、受冤的表情。
雹玦看看眼前幾名學生和荒木堇,一看就看出誰說的是真話——如果只是被推倒,是不會汗流浹背的。
但是依眼前的情況,如果不留情面的當場戳破,這些人在工作坊就待不下去,那麼,他下場角色早已敲定的戲,不就開天窗?!
「荒木堇,你最好道個歉。」他寒著臉「建議」。
他知道委屈了她,但這是使這件事快點落幕的唯一方法。
「我?!道歉?!」荒木堇不敢置信的跳起來,「錯的明明是他們,你要我道歉?!」
他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是非不分?
「叫你道歉就道歉。」耿玦的聲音冷硬。
「不要!」荒木堇調開頭,堅決的拒絕。
就算胳臂往里彎,也不是這種彎法。
「荒、木、堇。」出奇冰冷的聲音,使四周的空氣都凍結了。
荒木堇心顫的轉過頭來,任何人听到這種聲音,都會不自覺地恐懼、屈服。
看著他冷硬的線條和堅決的氣勢,荒木堇感覺背脊升上從未有過的寒意。
荒木堇打顫的腳不自禁地往前移動。
他冷冽的聲音像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壓迫她的心髒,逼迫她听從。
無比委屈與不平從心底涌上來。她的身子在顫抖,每個細胞都憤怒得要爆炸。
「對……」她再怎麼不甘心,也難敵心上、身上那股強大的逼迫感,「是我錯了,對不起!」
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喊,接著拔腿奔離。
懊死、該死、該死!她委屈而憤恨,兩串熱淚奔湍而下。
「你們幾個留下來,其他人仿自己的事去。」耿玦驅散看熱鬧的人。
人走光了,只剩那幾個當事人。
「‘天狼星工作坊’的精神要求是什麼?」耿玦突然問。
「誠實的態度、純潔的心靈。」回答得很肯定。
「那你們,剛剛做到誠實兩個字了嗎?」他問,留下長長的沉默。
雹老師知道事實?!他只是在團員面前,讓他們有台階下而已!冷汗不約而同地從那幾個男人的額上淌下來。
雹玦轉身,往方才荒木堇離去的方向狂奔。
她那極痛、極憤怒的表情,揪痛他的心。
第五章
雹玦在幾乎把整個樓層都翻過來後,終于在樓下的咖啡廳找到荒木堇。
「你倒好,在這里喝咖啡。有沒有叫東西吃?」他擔心她的胃。
她的眼楮紅得像兔子一樣,果然哭慘了,這個笨家具!
「本小姐不和不公正、不公平、不明是非、不分善惡的人說話。」荒木堇說著說著,又委屈的哽咽起來。
討厭啦,她的眼淚太不爭氣了,在這種人面前,掉什麼淚?太丟臉了。
「我都知道,別哭了。」他攬住她,一手模她的頭,安撫。
可惡,她哭得他心都痛了。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荒木堇推開他,用手背抹抹眼,一我不和昏庸、視力不好、沒有判斷力、亂听讒言的人講話。」
「我說我都知道了,沒有一件事是你做的。」耿玦的頭有點痛起來。
「你現在才知道有什麼用?」她起身,往外走,不理會他。
害她心情這麼糟,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回來。」他眯著眼,半命令的口吻。
她又想去哪里?
「我不要!」荒木堇面露驚恐之色,加快腳步跑開。
「回來!」耿玦大吼,拔腿追去。
她那一臉驚恐是什麼意思?她就這麼怕他嗎?那一瞬間,他的心受到極大的打擊。他不要她怕他、厭惡他。
「不要!」
不能被他追到,他會逼她做喪失尊嚴,她打死都不肯做的事!
荒木堇不斷地往前跑,只為了逃離,一個轉彎,她遁入人來人往的百貨公司。
「荒木堇!」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開,他照樣能把她翻出來。
荒木堇在人潮中竄來竄去,然後,躲入女廁。
沒看見他追來,她應該甩掉他了吧?溜進女廁,把門關好,心里的驚慌才平復下來。
太可怕、太可怕了,她恐怕永遠都不敢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