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個家具跳舞不換舞衣,和人吵架也會扭傷腳,她可不可以別老是讓他擔心?
雹玦追了上去。
他這才恍然察覺荒木堇在自己心中,佔據了多麼重要的地位。
雹玦在走廊的轉角處找到舉步維艱的荒木堇。
「站住。」腳扭到的人,要走多遠?
「干嘛?」荒木堇轉頭瞪他。她正在生氣,識相的就閃遠一點,「沒事別惹我。」
他不是該在那里安撫他心愛的團員嗎?追她這個外人干什麼?
「過來。」他沉聲低喝,伸手拉她。
可惡,她不知道這可憐的模樣,讓人覺得不理她會遭天打雷劈嗎?
「不要。」荒木堇甩開他的手,艱難地往另一個方向移動。
他要帶她去哪里?難不成是去道歉?錯的不是她耶!
「叫你過來!」這個「家具」跛著腳要去哪里?她就不能乖乖听話嗎?耿玦又伸手去抓她。
「放開啦!」荒木堇的嗓音拉高,「我正在生氣,你不要讓我更生氣哦!」
「我也生氣了。叫你別惹事,你看你做了什麼?」他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扛起。
他又做出前所未有的動作了,這搞得他亂七八糟的女人,他不生她的氣就偷笑了,她還敢跟他生氣!?
「那不是我的錯,是那個女人自己沖過來的,不相信你自己去問……算了,反正她不會說實話,你也會包庇她。」荒木堇氣呼呼的,這霸道鬼到底要帶她去哪里?難道她沒有行動的自由嗎?
「如果你不跟,就沒有這些麻煩。」可惡,這個跟屁蟲。
「我不跟你,跟誰?不然你放我下來,我馬上回日本。」荒木堇賭氣的嚷。
她當然可以回日本,但與他失去聯絡後,還要去哪里找願意照顧她的人?赤川他們只敢拿她當小姐看,根本不能吵架,也不能到處去玩。
希望他不會真的放她回日本。心口不一的荒木堇暗中祈禱。
「閉嘴,不準說要回日本。」荒木堇的話砸中他心中的地雷,他這才知道因為她,他的心變成危險的地雷區。
可惡,他想把她綁起來,讓她哪里也不能去。
明明說不會在意她的,他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這矛盾的心緒了。
「不然要怎樣?你說啊!你又不疼我、不替我說話、不讓我跳舞,我留在這里做什麼?」荒木堇得了便宜還賣乖,把心里的委屈全歸咎于他。
她是不用仰賴他啦,但她希望把他變成自己仰賴的人,這樣是不是心機很重?管他的,反正她就是要他多疼她。
「你這樣還想跳舞?」說到這他就生氣,她是今天才剛開始跳舞嗎?怎麼這些常識都不懂?
「人家……」荒木堇就算自知理虧也不願服輸,「人家只是跳一下下……咦?」她心里突然想到什麼。
「什麼叫跳一下下,你打算讓你的腳廢掉嗎?腳是舞蹈家的生命,開玩笑也不能這樣!」听她這麼講,他簡直氣急敗壞。
「你這麼生氣,是因為關心我,對不對?」荒木堇甜甜的笑起來,「我知道了,你關心我。」
「才不是。」耿玦覺得耳根火辣辣的燒起來。
才不是關心,他可是個冷血殺手,怎麼可能去關心任何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這件事。
「沒關系,我知道你關心我就好了,可是,你會不會愛上我啊?」荒木堇天真的認為,如果他也愛她,她就有更強的理由,不去理會所謂的殺父之仇了。
「不會!」耿玦慌亂的回答。他不可能愛上她,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像想要一件家具一樣……
心里有種莫名情緒涌了上來,他趕緊否決。
不,她只是一件家具而已!
可惡,她怎麼能搞得他這麼慌亂?一定是他太在乎她了,他要更小心點,不要陷進去了。
「怎麼回答得這麼干脆啊?難道就不會編個善意的謊言嗎?」說荒木堇不受傷、不失望是騙人的,但她才不要相信他的話,「我不管,反正你會慢慢愛上我。」
「別瞎扯。」他冷淡的說。他才不要像耿鈺那笨蛋,跳到情海里去。
「哼。」荒木堇輕哼一聲,不高興的閉上嘴。
女人還是安靜點好。耿玦很高興她終于結束那些讓他不知所措的話題。
「到了。」他打開醫務室的門,把她放在沙發上。
刺鼻的藥水味沖進鼻端,荒木堇沒想到這工作坊里,居然有這麼大的醫務室。
「必須先把踝骨調整好。」
就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耿玦已經半跪在她前方,以手指按摩她受傷的腳踝。
「忍著點。」
話聲才落,一股劇痛猛地往上沖,她的雙眼迅速盈滿水霧。
「唔……」好痛啊,他都不先通知人家的。
荒木堇沒有哭爹喊娘,只是緊咬著唇,熱淚盈眶的雙眼責難地望著罪魁禍首,在心里罵得他狗血淋頭。
「再冷敷一下就行了。」他輕拍她的腳,拿小盆子裝了些水和冰塊,用毛巾沾了冰水,敷在她受傷的腳踝。
荒木堇覺得舒服了點,懶懶地臥在沙發上。
「你是疼我的,對不對?不然不會幫我治療。」她問,很開心。
他可能是這世上唯一會掛意她受傷的人;可是,他同時也是最會惹她生氣的人……討厭,這世上真的沒有兩全其美。
「別給我惹麻煩。」耿玦顧左右而言他,心里有什麼被說中了。
女人都是這樣的嗎?把疼啊、愛啊的掛在嘴邊催眠別人,再和她扯下去,他恐怕要相信真有其事了。
長長的頭發披散在她身上與沙發上,佣懶的姿態呈現性感風情,那雙明亮的大眼、誘人的芳唇,在在充滿惑人魅力。
「又不是我惹麻煩。」荒木堇把嘴嘟得比天高。
算她判斷錯誤,他根本不會站在她這邊。
討厭!
「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其他的事處理好。」耿玦找來一件毯子,蓋在她身上。
她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多迷人嗎?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在這里要了她。
「噢。」荒木堇點頭。
雹玦走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討厭,他走得這麼快,把別的事看得比她重要,荒木堇開始覺得剛才那種被疼愛的感覺,簡直是自欺欺人。
醫務室空曠得令人發慌,荒木堇躺不了多久就翻身起來,腳踝雖然還有點痛,但已經不像先前那麼痛了。
人生以快樂為目的,她才不要被那些討厭的壞心情淹沒呢!
她大剌剌的走出醫務室,到處閑晃。
這個地方比外面看起來還大,好像把這棟建築的同一層樓買來打通似的,外圍有一道別的樓層所沒有的走廊,以環狀貫通每個房間。
「哇,真的好大。」她走走看看,咋舌不已,「兩間試衣間、三間視听教室、一間大大的閱覽室……」
閱覽室里有好多書報和雜志,架子上陳列各式各樣與舞蹈有關的書籍、攝影集、畫冊。
她興匆匆地拿下幾本,放在一張紫色透明桌上,開始閱讀。
才沒讀幾頁,就有幾個人走進來包圍她。
荒木堇抬頭一看,是幾個穿著韻律裝的男舞者。
「你是日本來的荒木堇?」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子不懷好意的問。
「沒錯。」
「听說你弄傷了郝麗?」
有人的地方,事情總是傳得很快,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荒木堇的身分相事跡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在有心人刻意挑撥下,荒木堇的「惡行」激起了強烈的群眾精神、同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