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杜希?」孟又騏輕播伏在胸前的杜希,只見她動也不動。
他起身,把她抱到床上,就著燈光,他看見白皙的肌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指痕。
其實,他並不想與她發展到這種程度,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誰知竟一發不可收拾……
望著她臉上的淚痕,他心里竟有陣陣不舍,他應該更理智、更自我克制、更……疼愛她一點的。
伸手拂過她身上淡紫色的指痕,他心里突然一陣疼痛。
他發現自己一刻也放心不下她了。
盂又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深陷到如此不可自拔的地步。
杜希整夜睡睡醒醒,每次都是因為身子的疼痛而申吟著醒來,但還沒完全清醒,就感覺到身子被摟緊,心中漫上一股安全感,也就繼續睡去。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不要醒,永遠保有這份幸福。
這種感覺的消失,是在她唯恐自己來不及做早餐而驚醒時。
眼楮陡然睜大、神智瞬間清醒。
她看見自己獨自躺在主人的房間,耀眼的陽光正從窗簾縫透進來。
「啊?很晚了?」她尋找腕表,非但找不著,反而發現自己渾身赤果,心驚的一跳而起,「唉喲,好痛。」
「怎麼會這麼痛啦?」就連用手把身子撐住都有困難,叫她怎麼動得了?
她想找衣服穿,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隨便拿條被單裹住身體。
「討厭,怎麼這麼痛?」不只是全身酸而已,身子深處那股刺痛,更是要命。
大腦自動提醒她昨天發生的事,一股委屈和孤單從內心深處泛上來。
「主人一點都不管人家……人家明明痛得要命……」杜希越想越覺得孟又騏是個沒血沒淚的無情漢。
「咦?主人怎麼沒有吼我起來做早餐?」杜希小心的拖著被單走到門邊去探頭探腦。
半晌沒見到人,她才想起孟又騏出差去了。
「主人就這樣丟下人家走了……」她現在連動一下都很痛耶,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她需要照顧嗎?
但轉念想想,覺得沒人在也好,省得她還要拖著疼痛的身子做家事、伺候主人——要主人照顧她,還不如祈禱太陽從西邊出來。
這麼一想她就釋懷了,于是倒回床上繼續睡。
只是床上都是主人的氣味,令她忍不住想念昨夜那溫暖的懷抱和他的笑容,甚至是怒吼。
唉,主人離家的第一個早晨,她雖埋怨,卻也開始想念了。
盂又騏一早就出門趕飛機,心里雖然掛記著杜希,卻仍強迫自己搭上飛往日本的班機。
「又騏……」
才剛把隨身手提包放好,盂又騏的頭頂就傳來一個令他覺得不太妙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一個會令他的額頭浮出三條黑線的女人。
沒錯,這人正是金愛娣。
「別懷疑,是我買通了你的秘書,要她替我訂你旁邊的坐位。」
金愛娣一坐在孟又騏旁邊的位子上。
「你放心,這一路上,我會照顧你的。」金愛娣大言不慚的說。「不只如此,在日本那邊,我也安排了機場接送,加長型凱迪拉克會把我們載到飯店,給我們兩人一把鑰匙……」金愛娣越說越暖昧。
「我不會跟你住同一間飯店。」盂又騏打斷她的白日夢。
「我已經都打點好了,我們住在一起能省下住宿費,主辦單位何樂而不為?」金愛娣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去打通關系的。
「他們並沒有知會我。」如果事先知道,他就拒絕出席。
與其被她騷擾,他寧可待在家里陪著杜希。
杜希現在怎樣了?是起床了,還是仍睡著?
昨夜她申吟了一夜,他听在耳里,心里說有多疼,就有多疼,卻只能抱緊她,再抱緊她,今早天沒亮,他就起床出門,根本來不及為她做什麼。
唉,早知道,他就拒絕這次邀請。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他真想下飛機,奔回去看看她。
「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金愛娣噙著笑,半轉過身子面向孟又騏,「這幾天的時間,我有把握讓你愛上我。」
「勸你少費心思。」盂又騏斜瞟她一眼,把她攀過來的手推開。
金愛娣還想再攀上,剛好廣播系統播放飛機要起飛,請旅客系好安全帶的內容,于是她只好作罷。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孟又騏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他實在該不顧一切的下飛機奔回家的。他心里一直翻攪著這個念頭,只可惜為時已晚。
杜希覺得日子突然變得慢了起來。
沒有按時起床、按時出門、按時回采、動不動就咆哮的主人,日子變得索然無味。
「早知道,就多做錯一點事,讓主人多吼幾聲。」杜希趴在窗前發呆,「起碼這樣能多記住主人的聲音。」
主人不在,她也沒什麼事好做,連可以等的人都沒有,心里空藹藹的。
「主人雖然凶,但有在總比沒在好。」
當然,她想念他,不只是想念他的怒吼而已。
除了他的怒吼外,她格外想念他的體溫、氣息、笑容、聲音,還有最後那個晚上的親近與疼痛……
主人是怎樣看待那個晚上,怎樣看待她的呢?會覺得她是個隨便的女孩、想高攀他嗎?會因此而討厭她嗎?一想到這里,她就忐忑不安。
「還是當作若無其事比較好,對不對?」指尖在窗戶上畫著無意義的線條,主人一不在,她的生活頓時失去了重心o
「杜希、杜希。」矮籬外,隔壁的老人對她招手o
「伯伯有事嗎?」杜希拉開窗戶,也對老人招手o
「你家主人呢?怎麼這麼多天沒見到人?」老人問o
「主人去日本出差了。」
「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表示了解,「你的主人不在,怎麼你也不出門呢?好幾天沒見你在庭院里走動了。」連平常喜歡的花也不幫它們澆水了。
「因為主人不在啊。」杜希懶懶的回答。
「主人不在不正是你自由的好日子嗎?起碼不用照三餐被吼了。」老人家露出替她高興的神情。
「我還寧願被主人照三餐吼。」杜希還是懶懶的。
「怎麼?愛上你家主人了?」老人猜測著。
「哪……哪有。」慌張泄露了她的秘密。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老人家笑笑。
她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小丫頭,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主人不會愛上我的。」杜希喪氣的承認。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愛上主人呢!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對自己承認的勇氣呀。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沮喪?」睿智的老人找到她沒精神的原因。
「我只是什麼事都不想做而已。」杜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沮喪。
「難道你不想讓你的主人愛上你?」老人挑釁的問。
「當然想。」杜希大聲回答,「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嘛。
主人是主人,她只是個小女佣,怎麼想都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就想法子啊。」老人鼓勵她。
「想法子?那不就要主動勾引他?我不敢。」杜希連連搖手。
她被主人輕輕一吼,就什麼馬腳都露出來了,哪還敢想什麼法子?
「既然你的主人出差去,我們就有很多時間慢慢想,你也別沮喪了,有伯伯幫你,沒有不成功的事。」老人家幾乎要拍胸口保證了。
「真的嗎?」杜希還是有些遲疑,她不敢算計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