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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愛美少女 第7頁

作者︰唐席

她心里比誰清楚,這件事,就算跳進黃河洗一千次,也洗不清,自己還能說什麼?

「我……我知道了。」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翻滾。

事已至此,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知道了還不走!」牧豐猛一捶牆壁,發出驚天大響,把所有人嚇一大跳。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是他最重視的人,卻也是惹他最生氣的人!

難道今天的幸福和快樂都是假的?虧他以為他們兩情相悅,原來根本不是那回事。

「嗚……」艾蘭終于忍不住,傷心的哭出來。

「再……再見……」艾蘭閉著眼淚向他們道別。

牧豐轉過身,連看都不看她。

牧伯父也。只是失望地嘆氣。

牧采則一副恨不得快攆她出門的神氣。想不到當年偷的琴,會有這麼大的用處。

走出牧宅,艾蘭眼中的熱淚,終于像斷線的珍珠般滾下來。

她的幸福已經用完了。最愛的小豐哥哥,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她把小提琴丟在哪里?」

艾蘭走後,牧豐向牧采追問,他無論如何都要把琴找回來,因為那是他最珍愛的琴。

「我怎麼知道?」牧采心虛地聳聳肩,神色不定。

「那你怎麼知道她把小提琴丟了?」牧豐精明的跟眯起。

「我……」牧采心中一驚。

她怎麼也想不到牧豐會追問到這程度。

「我看見的啊。」牧采趕緊回答。

她好不容易做到這地步,可不要前功盡棄。

「看見的?」牧豐逼視她,要她說得更詳細一點。

「對啊。」牧采一咬牙,索性編個滔天大謊,「你出國沒多久,她就把你送她的東西,全丟進垃圾桶了。」

「丟進垃圾桶?」牧豐暴跳如雷。

「對,我親眼看見的。」牧采無比肯定的點頭。

為了圓謊,她非得說得如此肯定不可。

「該死!」牧豐氣急敗壞的上樓,砰地一聲,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牧采小心翼翼地往樓上瞧。

牧豐討厭艾蘭,她固然高興,可是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她更怕。

「那個艾蘭,太不應該了。」牧伯父喟嘆一句,失望地走進書房。

牧采見父親也進房去,躡手躡腳的把從艾蘭那里偷來的小提琴,自壁櫥里拿出來,藏到閣樓去。

老天保佑沒人突然到閣樓去,老天保佑。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豐一直處于很忙碌的狀態。

上完了各大媒體的宣傳節目後,演奏會眼看就要到了,牧豐的情緒卻一直處于不穩定狀態。

「思念奏鳴曲我不彈了。」牧豐雙手打在琴鍵上,發出轟然大響。

替他伴奏的小提琴手,驚恐的叮著他,像面對一只隨時會失控的猛獸。

一起巡回演奏快兩年,她第一次見他這麼失常和……失控。

「對不起,你先休息吧。」

琴手得到特赦令,連忙帶著小提琴,回自己的房間去。

牧豐不信邪地繼續彈思念奏鳴曲,苦中帶甜的旋律中,隱約夾雜著灼灼怒火。

這首曲子是他寫的,每個音符都是他的心血和思念,他熟知它的情感與呼吸,怎麼也不信就這樣走了調。

那一年,他與柏林愛樂管弦樂團一起巡回演奏,那個頂級樂團的每個小提琴手,都讓他想起記憶深處那個小天才。

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掛念她。

每天、每天,他臆測著,以她天生特殊的技法,這些年若多加努力,應是國家音樂廳里的首席了吧?

不管是奏鳴曲、協奏曲,或是獨奏曲,都讓他深深地想念她,她的琴音依附在每支琴上,她的影子,與每個一流演奏者重疊。

這些思念累積在細胞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逐漸逼迫心中的情感,膨脹莫名的苦悶。

那年,他在布拉格,適逢「布拉格之春」音樂節,滿街都是頂級演奏家,思念無法自制地排山倒海而來。

這強烈的情感再也無從壓抑,他連夜寫下了這首思念奏鳴曲,把所有思念寄托在樂曲中。

每當他演奏這首曲子,總不自覺地把伴奏者想象成他的小蘭花,她的琴藝、技法特殊精湛,是惟一能把這首曲子詮釋得淋灕盡致的人……

可是,到頭來,他的心心念念全是白費,對她而言,他的感情,只不過是隨手可丟的垃圾!

「可惡,可惡,可惡!」他狂憤不已地把琴譜撕個粉碎。

不,不行,他甩甩頭,不能如此一蹶不振。

她不把他當回事,他更不能被她左右。

牧豐找來紙筆,邊彈,邊寫,把心里滿滿的怨氣、怒氣,全化做刀刃般銳利的音符。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鈴……

包家的電話響起。

「喂?」剛進門的包艾竹接起電話。

「艾竹,我是小晶,艾蘭又睡著了,我替她換了電池,她卻還是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怎麼辦?」電話那頭好急的聲音。

「看看隨身听是不是壞了。」艾竹說。

「沒壞。」

「看看是不是CD壞了。」

艾竹覺得這學期命很苦,作業、報告很多就算了,還有艾蘭沒事就出狀況,快把她忙死了。

自從那天去找牧豐回來後,艾蘭就變了個樣,愛哭得不得了,也愛睡得不得了,好像又回到幾年前遺失小提琴時的光景,睡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這回,該不會真想一睡不醒吧?

艾竹打個哆嗦。這可不是好事。

「都沒壞。她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又受到什麼打擊?」小晶真是受夠了。

小晶受不了,艾竹也很頭痛,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已經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憔悴了。

「她最近吃得很少,上課也不專心,班導都快氣死了……到底有沒有人能治好她呀?」小晶有一堆牢騷。

「拜托你多擔待一點、對了,你從她的包包里,找幾片CD來換,看她會不會醒。」除此之外,艾竹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咦,醒了,醒了。」電話那頭傳來小晶的歡呼,「原來思念奏鳴曲能叫醒她耶。」她只是把那片寫著這五個字的CD放進隨身听而已。

「艾蘭,你終于醒了,哎哎哎,別又哭了。」電話那端傳來小晶的嗜呼。

「麻煩你叫她快回來。」艾竹對話筒那端的小晶說。

丙然,牧豐是罪魁禍首,也是解鈴人。她得想法子把她弄到牧豐那里去。

「可是我們還要到PUB打工耶,她已經三天沒去了。」小晶非常為難,她今天難得逮到她。

「那就叫她下工後快回來。」艾竹說。

什麼?她已經三天沒去打工了?她這幾天都特別晚回來耶,是跑到哪里去了?

艾竹覺得事有蹊蹺,頭開始痛起來。

但願老天爺放她一馬,快讓牧豐把艾蘭領走。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深夜,應觀眾要求,唱完最後一首歌,艾蘭不知不覺又來到這個窗下。

她想見他,好想、好想,可是,卻又好怕好怕。

窗口飄出鋼琴聲,窗內的人正在彈奏那首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原本苦中帶甜的曲子,此時只有割剮人心的銳利,和排山倒海的悲憤。

「他為什麼要把這麼動人的曲子,改得這麼悲慘?」艾蘭哽咽的低喃。

這首曲子的每個音符都像根針,刺在她心上,教她熱淚盈眶。

艾蘭蹲在牆角下,听著這刺痛人的音樂,默默地想著窗內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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