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崴倒抽一口氣,隨即恢復沉穩的心跳。歐陽慶沒有馬上開槍,已經喪失先機,現在他隨時可以廢掉他的手,阻止他扣下板機,更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他。
慕容崴暗中掌握勝機,雅夕卻毫不知情,一看慕容崴被-把槍指著頭,命在旦夕,就驚得尖聲大叫。
「啊--」她太自動的大腦,勾勒著慕容崴中槍躺在血泊中的畫面,淚流滿面的大叫,「不要,崴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該死!」慕容崴咬咬牙,把被轉移注意力的歐陽慶手中的槍搶下,一顆子彈筆直飛出去,嵌在貨櫃上。
雖然歐陽慶一擊失利,他的手下卻很機伶,動作迅速的住聲音的來源尋去,相信那是他們反敗為勝的關鍵。
慕容家的手下也趕緊邊阻擋歐陽家的人,邊朝聲音處找去,兩隊人馬形成邊找邊打的局面。
歐陽慶當然也很想尋找聲音的來源,好擄人質以威脅慕容崴,讓勝利手到擒來,慕容崴卻怎麼也不讓他得逞,和他纏斗不懈,以保護雅夕。
歐陽慶與慕容崴打得難分難解,兩批人馬卻全沖向雅夕,當一只手向她擒來,雅夕嚇得尖聲大叫,就會有另-只手把那只手格開,那兩個人就打起來,又來-只手,再一只手格開,那兩個人又打起來……
雅夕不知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一邊哭,一邊叫,一邊逃竄。
「崴哥,崴哥……」她摀著頭,四處逃竄,口中不斷的叫著,「救我,救我,崴哥……」
「雅夕!」慕容崴听見她的呼喊,心焦如焚,幾次不察,被歐陽慶打中,但歐陽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他的雙手血流如注,全是被慕容崴的銀絲所傷。
「該死的慕容崴,我今天非殺死你不可。」歐慶惱羞成怒,掏出另-把槍,不斷地朝慕容崴發射子彈,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該死的是你這種小人!」距離很近,慕容崴邊躲邊打,異常辛苦,所幸他受過很多嚴格的訓練,任何武器都很難傷到他。
他唯一擔心的是雅夕,隨時都在擔心她受傷、被歐陽家的人捉上,或在兵荒馬亂中發生意外,他非常擔心,擔心得不得了。
「崴哥,救我,崴哥……」雅夕盲目的四處逃竄,一心只想到慕容崴的身邊。
她的衣服磨破了,手和腳都有擦傷,發燒好象還沒完全好,她又覺得全身好熱,身子不穩,路也搖來搖去,想找慕容崴,視線又看不清,只知道旁邊有好多只手來捉她,又有好多只手來阻擋……
慕容崴看見了雅夕,他看見她正往他這邊跑來,想捉她的人很多,幸好都被他的手下阻擋,但是她好危險,亂跑亂撞,好象完全看不到路,他擔心極了。
「雅夕!」他轉移注意力去喊她,一枚子彈剛好從他的肩胛骨削過,然後,他看見歐陽慶瞄準稚夕,「別過來!」該死的歐陽慶!他不能讓雅夕有受傷的危險,非速戰速決下可。
歐陽慶正得意的以槍口指著雅夕,想開口威脅慕容崴,誰知慕容崴的銀絲巳經繞過他的頸項,在他開口之前,喉嚨已經被細絲勒斷,大量鮮血噴射而出。
歐陽慶最大的敗筆在于殘虐冷酷、死不悔改和得意忘形所造成的輕敵,結束這作惡多端的一生,只希望他下輩子別再作奸犯科。
「慶哥--」歐陽家的人看歐陽慶魂歸九泉,毫無章法的蜂擁而上。
「站住!」慕容崴喝住他們,把雅夕拉到身後,「要報仇的沖著我來,不想報仇的從門口走出去,我一概不追究。」
慕容崴這麼說的時候,歐陽家人部分的手下,都巳被慕容崴的手下制伏,剩下的也成不了氣候,其余的人觀望一陣,帶著灰敗的臉孔走出倉庫,終于嘗到雄心壯志毀于-旦的滋味,慕容崴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歐陽家也變成黑道上一個過去的名詞。
「雅夕?雅夕?」她已經昏過去了,體溫高得嚇人,慕容崴檢視一番,連忙將她抱出倉庫。
可惡,是誰讓她病還沒好就跑來這里的?慕容崴咬牙切齒。
第九章
醫生在替雅夕量體溫、打針,醫護小姐替慕容崴包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慕容伯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慕容崴大發雷霆,當然,隱藏式攝影機是開著的,不然慕容伯母早就跳起來,把這沒大沒小的不肖子,踹到太平洋去喂大白鯊了。
「我千交代、萬交代,千萬不能讓雅夕出門,尤其是不能告訴她我去哪里,結果呢,妳把我的交代當什麼?不但讓她出去-還讓她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不只慕容家的地盤差點不保,這幾乎出人命,妳到底是什麼居心?」
慕容崴太生氣了,以致連坐著好好講話都不行,纏著繃帶走來走上,-張嘴念個不停。
「如果她有什麼閃失,妳怎麼向我交代?又怎麼向她的家人交代?萬一地盤因此丟了,我們怎麼向這麼多弟兄交代?」他已經念十幾分鐘了。
慕容伯母徑自看著前兩天錄的帶子,半點也不把慕容崴的話听進去、畢竟錄像帶里的慕容崴,比眼前的慕容崴有趣多了。
「還有,妳明明知道她的病還沒好,不讓她在家休息,卻讓她跑出去,又把我們平常偵測用的紅外線照相機借給她,讓她到那種刀光劍影的地心拍照?
母親大人,就算妳沒有親自去觀摩過,也該從電影里看到過,那種地方,一個沒弄好,死掉的人會比活著的人多,萬一一下小心,雅夕就會變成一堆尸體里的其中一具,變成黑道爭下的孤魂野鬼……」一想到這里,他氣極了。
「人家又沒有要嫁給你,你著急成這樣,算什麼?」慕容伯母故意刺激他,誰教他不多加把勁?雅夕連當他新娘的念頭都沒有,丟不丟人!
「這並不是嫁不嫁……她沒有要嫁給我?」慕容崴不敢置信的怔愣-下,才訕訕的把頭轉開,「我也沒有非她不娶。」
她沒有要嫁給他嗎?為什麼?她為什麼不當他的新娘?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一個口口聲聲說不嫁,卻不顧生命危險去找那薄情郎;一個口口聲聲說不娶,卻為這少根筋的丫頭叨叨念念這麼久,這樣我不是很無辜嗎?」慕容伯母替自己抱不平,「你們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讓我這閑雜人等,急得焦頭爛額。」
「妳說誰是薄情郎?」他以前是很花心沒錯啦,但有到薄情郎的地步嗎?
「你說你不娶她,就是薄情郎。想想看,她為了你被綁架,你卻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她現在又助你奪得歐陽家的地盤,你卻說沒有非她不娶,這不是薄情郎是什麼?」反正她非拗到他認錯,去向雅夕求婚不可。
雅夕那丫頭少根筋,相信只要慕容崴去哄兩句,就會自動穿著白紗跑到慕容家來。
「她會被綁架是誰的錯?是妳叫她跑到香港去的耶,怎麼把錯全推到我身上來?」慕容崴不服氣的反駁。
「如果不是你太荒唐,壓根不把她當未婚妻,我會動腦想那麼多計策嗎?又不是吃飽撐著。」開玩笑,她可是他媽耶,千錯萬錯由他去扛就好,哪輪得到她來認?
「反正都是我的錯就是了。」慕容崴再次發現這個事實,「妳真是不可理喻。」他氣歪了。
這時,床上的稚夕被慕容崴的聲浪吵醒,用囈語般的聲音說︰「要……溫言軟語……」
「雅夕。」慕容崴連忙跑到床邊去,「感覺怎樣?」連忙模模她的額頭、握握她的手,測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