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到一夜的工夫,黑白兩道已經充斥著有關她和卓飛的種種消息,而李邢非但遲遲沒有對他們展開報復行動,反而在台灣各地如火如荼地展開歹毒的破壞計劃。
一大早新聞媒體就對不明爆炸現場展開追蹤報導,每個報導都令人膽顫心驚。
「任何人都知道,她的目標是我們。」卓飛指著電視說,旁邊的幾台熒幕上,有的呈現台灣地圖,有的則是爆炸地點圖,有一台還呈現了下個可能爆炸地點的預測。
「我們想引她出來,她卻想逼我們焦慮,這場仗,比的是我們拆除的速度和台灣的生命力。」一分鐘不除去李邗,台灣毀于她手中的威脅就多一分。
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昨晚一接到消息,他就緊急調派所有人手徹夜搜索和拆除,只是沒想到仍有漏網之魚被引爆,看來李砟想把台灣這座小島炸成廢墟。
通訊系統上傳來嘟一聲,是有聯系進來了。
「拆除工作目前進行得怎樣?」卓飛叼著那從不點著的煙。
「炸藥安置太多,拆除人手不夠,有些甚至無法拆除。」耳廓上的扣環傳來回答。
原來卓飛的隨身通訊系統,可以直接與飛車黨總部的系統直接聯系。
「小芬和小月呢?連他們都拆不掉嗎?」
「每個炸藥的引爆線路不同,拆除工作進行困難,而每個炸藥引爆的間隔只有五分鐘。」
「是哪一型的炸彈?」耿綠問,對于李氏制造的炸藥,在前半年那漫長的跟監下,她已經拆出了心得。
「炸彈長什麼樣子?」卓飛問。
對方形容了半天,仍形容不出一個頭緒。
「你別說了,最緊急的在哪里?我過去。」
「大安森林公園。」
「好,等著。」
「等一下,飛哥,還有一個消息,李邗的行蹤暴露,目前正往淡水一帶移動。」
「繼續盯著,先別有任何行動。」他說,「眼前先拆除炸彈要緊。她失去了各方面的支援,連彈藥來源也有限,她手上的彈藥,風光不了多久,就讓她多活幾天。」雖然炸藥弄得他們分身乏術,無法派人追捕她,但她差不多也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他們仔細盯著,她也無路可走。
「我們分頭進行吧。」耿綠冷靜的說,「人手不夠,我們必須爭取時間拆除炸彈,我負責解決捷運系統跟附近的炸彈。」
卓飛盯著她堅定的眼眸良久,才說︰「也行,不過你自己要小心。這給你。」他遞給她一支特制手機,「只要按下紅色按鈕,就能馬上跟我通話,一有危險,馬上就按,知道嗎?」
雹綠點點頭,收下那手機。
「天黑後就回來,知道嗎?」他對她叮嚀,在那緊抿的唇上,一啄再啄,「自己小心。」
雹綠仍只是點點頭,只是三分鐘後,那支手機遺落在總部層層疊疊的報表數據中。
***
捷運站里,所有人已經被警察疏散,炸彈拆除小組正戒慎恐懼地拆除一枚炸彈。
「距離爆炸還有一分鐘。」上面刺眼的紅色數字跳躍著。
雹綠亮出國際刑警暢行無阻的證件,馬上就得到了控制權,接過炸彈,她喊︰「給我黏著劑。」
一見到炸藥的裝配,耿綠馬上知道該如何破解——她對李均和李邗制造炸彈的習性,實在太了解了。
雹綠的話把現場想遞工具給她的警員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她應該身穿防爆衣、像醫生動手術一樣,要一些銳利的工具才是,怎麼會是黏著劑?
雖然百般驚訝,工作人員還是很快就找來黏著劑。
只見耿綠把黏著劑擠在計時器上,再以一種特殊手勢把紅黃綠三條線拉過來打個怪異的結,然後黏住,只見她在紅色數字上一抹,計時器停在倒數一秒。
下巴快掉下來的人們,現在連眼鏡恐怕也會跌破——阻止一枚危險炸藥的引爆竟然這麼簡單?
雖然令人不敢置信,但現場提吊的幾十顆心卻也安心的放下來。
「你們可以把炸藥拆了。」耿綠起身拍掉手上的硝粉。
看來,李邗沒心思設計難度更高的炸藥了——這種程度的設計,就算李邗邊逃邊做,也可以隨手丟出幾十個,她邊追邊拆,也能拆掉幾千個。
雖說這麼簡單的炸藥,可以假借他人之手,但,看這故作復雜的手法,除了喜歡故弄玄虛的李邗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她相信只要她跟著炸藥走,就能找到李邗!
丙然,李邗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讓她踫上了。
***
那是個簡樸的小縝,也是捷運的終點。
夜幕早已拉下來,把白日喧囂的舞台讓給飛車黨。
飛車黨在暗夜中奔馳,揚起滾滾塵埃,塵埃飛揚中流通著各式各樣各界無法臆測的大小消息。耿綠隨卓飛「掃街」過,深知這些消息傳遞的手法。
「今天一共拆了三千多個炸彈。」
「李邗也不過爾爾。」
「她算是窮途末路了。」
「沒有援手,也逃不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條。」
「也許她會炸了台灣島陪葬。」
「現在是看誰先找到她、殺了她。」
聲音一下子突然全靜默了,只有冷風吹來的聲音。
「找到李砟了、找到李邗了!」
「往南街過去了。」
「一些人負責聯絡飛哥。」
「另外的人去圍堵李優。」
飛車黨立時兵分兩路,分頭進行。
雹綠一得知這消息,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一定要比卓飛和這群飛車黨早一步找到李邗。
除非有了歹毒的計謀,否則她不會這麼輕易地敗露行跡!她心中不斷襲上惡劣的預感。
丙然,才不到幾分鐘,前方就爆炸聲四起,火光四散。
雹綠連忙蹲伏下來,眼前除了煙塵,什麼也看不見。
然後,她看到了李邗,她正得意地從火場竄出,鑽入旁邊的窄巷。
「站住,李邗!」耿綠馬上拔起槍來追了過去。
雹綠追得快,李邗跑得更快。
于是警匪間的追逐就此展開。
「李邗,你已經無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
「你以為我是白痴呀,束手就擒?!」李邗回頭就賞她幾顆子彈,槍聲四起。
李邗左轉,耿綠也跟著左轉;李邗轉入大街,耿綠也跟著轉入大街;李松時時回過頭來開槍,耿綠又躲又追,險象環生;李邗跑得快,耿綠追得更快,只是每次快追上,都被她以一個轉彎或幾發子彈溜掉,而且,隨時都有事先安置好的炸藥被引爆,使耿綠的危險指數不斷升高。
「站住,李邗,你再怎樣也逃不出台灣的。」
「少廢話,要捉我至少也要有點本事。」前方突然發生小型爆炸,耿綠只好壓低身子躲開。
等煙塵散去,李邗已經失去蹤影,她只好繼續往前搜尋。
機車的呼嘯聲由遠而近,沿途帶來誤觸引信的爆炸聲,相當引人注意。
她感覺到一輛車已逼近她身後。
「耿綠,上來。」
是卓飛。
雹綠驚訝得心跳漏跳一拍,同時心中也感覺到一片希望。
「快上來。」卓飛放慢速度催促。
「好。」既然他已經來了,她說什麼都是多余。
她縱身跳上機車後座,站在後座上,搜尋前方,兩人分工合作,搭配得天衣無縫。
左方有飛車黨的人,右方巷道也有飛車黨的人鑽出來,只有前方可以逃了。
由于位置高、視野廣,耿綠很快就看清現況,卓飛把附近的飛車黨都調來了,並且開始對李邗進行圍捕。
敖近的飛車黨,對這里的大街小巷相當熟,只見他們在巷弄間鑽來鑽去,把李邗逼得像死巷中的老鼠,團團亂轉。
「李邗,你已經無路可逃了,別讓自己死得太難看。」卓飛吹口哨向李邗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