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對我!遠菱是我一生的心血,你拿走了,我就算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那與我無關。」老實說,他並沒有那麼同情眼前這個看起來蒼老好幾歲的老人,雖然他是湘瑀的父親,可是即使到了現在,他的目光依然充滿著貪婪,是個無法讓人產生同情心的野心家。
「你是我的女婿,怎會與你無關?就算是看在湘瑀的面子上,你都不該這樣對待我這個岳父。」
「岳父?我記得是你把湘瑀趕出門的,原因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簡單幾句話,堵得紀勝榮辯解不了。
「你考慮考慮,不過不要太久,我怕你的公司撐不了那麼久。」
和紀勝榮實在不對盤,宇文烈撂下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時,紀勝榮又再度詢問︰「你媽真的過世了嗎?」
「你這麼問,只讓我覺得你急著想替自己月兌罪,所以不用表現得過度關注,還是多多關心你自己吧。」
紀勝榮的確只關心自己,宇文烈才剛剛離開,他就打電話給女兒。
「爸!」突然接到父親的來電,紀湘瑀有點嚇到。
「我住院了,當女兒的竟然都不聞不問!」開口就責備她不孝。
「住院?!你生病了?」
「宇文烈才剛走,你還真會裝傻。」
「烈……」
「那家伙真像個惡魔,完全不把我這個岳父看在眼里!你可真是挑了個好丈夫啊!」他氣憤地教訓著,全然沒想過會有今日的遭遇,全是因為過去自己所犯的錯的報應。
紀湘瑀嘆了口氣,語氣暗淡地說︰「我和烈離婚了,因為爸的關系。」
「原來你也知道當年的事情。那家伙真是惡毒,我看他一開始接近你,根本就是為了要向我報復!」
「爸,到現在你為什麼還不肯反省自己?」她忍不住說了重話,這又惹火了紀勝榮,被狠狠罵了一頓。
「你馬上給我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收了線,她想起那夜假睡時,宇文烈說過的話。
對不起!接下來我可能會做出讓你非常恨我的事。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和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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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的疑問很快得了解答,紀湘瑀一抵達醫院,紀勝榮就要她去拜托宇文烈放過他,還要她去求宇文烈把公司的股份還給他,並且幫他度過眼前的難關。
「現在大部分的股份都落在他手中,只要他肯松手,公司就有救了,你快去求他。」
「我和他離婚了,有什麼臉去求他幫忙?」
「不是幫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只要他放手,公司就會沒事了。」紀勝榮依然只想到自己,壓根听不進去女兒說的話。
從以前,父親就是這樣,對她母親如此,對宇文烈的父母也是如此,她對父親來說,也只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
「為什麼你總是只想到你自己呢?當年你為了自己的愛,害得烈的父母流離失所,烈才會被訓練成一個復仇的工具,現在我有什麼臉去求他?看到他,我就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啪!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紀湘瑀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不孝女,我養你有什麼用?要你去求那家伙放過我,你卻在這里教訓我,我看我紀勝榮是養了一個賠錢貨,還是你和那個家伙串通好的,想要看我走投無路是不是?」
沒料到會被自己的父親這樣指控,紀湘瑀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相信你會說這種話。」
「你和你媽一樣沒用,只會扯我後腿!」
「既然你那麼認為,那我走就是了。」
她真的轉身準備離去,紀勝榮見狀連忙大喊,「你就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紀湘瑀心軟了,在門口停下來。「沒用的,你就放棄吧,把不該得的還給他,我會賺錢養你,雖然不能夠錦衣玉食,但至少應該可以三餐溫飽。」
「沒有公司,我也不要活了!」
紀勝榮開始扯手臂上的點滴,然後下床往窗口走,這里是五樓,他打開窗戶,趴在窗口處不斷喊著,「既然什麼都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爸,你這是在干什麼?」她忙上前攔住案親。
「你不幫我,就不要管我死活。」
明明就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勝過別人,卻在這里要死要活;而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一種人,紀湘瑀還是無法狠下心放任不管。
「好,我會去試試看。」
「真的?你真的願意去試試看?」紀勝榮喜出望外,馬上離開窗口,抓著女兒的手臂,急切的獻計,「你只要溫柔的求他,表現出以前他愛上你的樣子,讓他心軟,就成功了。」
「我只答應你去試看看,不保證他一定會答應。」
「他一定會答應的!只要你肯親自出馬。」紀勝榮在乎的仍是自己的事業。
是樂觀,還是對她太有自信?不管是哪一種,都讓紀湘瑀覺得壓力很大。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一個男人,沒有成就感,就會活得很乏味,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如果為了成功,必須踩著別人往上爬,那麼她寧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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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最愛她的模樣是什麼?紀湘瑀在鏡子前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很快就甩掉腦袋里的雜念。
煮了一桌菜,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現在是要用這桌菜收買他的心嗎?」
怎麼做都覺得不對。
但已經約了人,只好硬著頭皮等待了。
可是等到的卻是一通電話。
「我突然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過去了。」
是借口吧,怕她會開口請求他放過她父親,干脆不要踫面。
雖然隔著電話,她卻約略猜得出他現在的表情,應該是依靠在牆上,一臉的無奈。
當初第一次踫到他時,雖然是在演戲,但他就是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才會書她惹笑話。
「你不過來也好,免得見面尷尬。」
「嗯。」
「烈,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還在嗎?」
「嗯。」
確定他還在听,她才繼續說︰「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你一開始不知道我是你仇家的女兒,還有告訴我,你娶我,不是因為要報復我爸。」
「那很重要嗎?到現在,是或不是都沒有意義了。」
「說得也是,真是多此一問。」那夜,他就給了她答案。
她非常確信,烈是愛她的,一如她對他的愛,其實那就夠了。
「雖然覺得很丟臉,但我還是想替我爸向你求情,能不能……放我爸一馬?我知道這請求過分了些,但是……放過他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我做不到!你去勸你爸把公司賣給我,這樣一來,他雖然沒有了公司,至少不會負債累累。」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
比起以前她父親對他父母趕盡殺絕,的確是仁慈多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嗯。」她在電話掛斷以前,補了一句,「再見!」
似乎是在說永遠再見,讓宇文烈呆滯了很久。
電話都掛了,他還拿著手機發愣。
他人其實就在公寓樓下的車子里,可卻騙紀湘瑀他在別的地方,真是睜眼說瞎話。
史蒂芬忍不住問︰「都來到這里了,為什麼不上去?」
「上去我怕自己會拒絕不了她。」
「怕無法對江叔和你父母在天之靈交代?」
「嗯。」
「那你打算怎麼做?」
「紀勝榮只剩下一個選擇,他非得把公司賣給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