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因為我要逃離這里。」
「什麼?」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荻健錫根本搞不清狀況。
「如果你以後話都要問兩次,我肯定會扁死你。」她惡狠狠的說。
這個女人的身手他是見識過的,倒也不是怕她,只是恰查某少惹為妙,「妳隨便就簽了,不怕我把妳拐去賣掉?」
羅夜突然趴向車窗,邪氣的笑說︰「東方四少之一是吧?」
「請多指教。」那笑容令人深刻難忘到可以起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不怕你逃了。」
雖然她鮮少看新聞,卻也知道樸理諾有三個死黨,要是這個家伙逃了,其他三個就會受遭殃,她不愁找不到債主。
「何時可以跟我回台灣?」
「說走就可以走。」她倒是很爽快。
「這邊的合約怎麼辦?」
「你搞不定還敢來找我嗎?」
「那當然沒問題。」要挖角,就要有擔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有些事情還是交代清楚得好,「妳男朋友怎麼辦?」
「我就是要躲他才和你簽約的。」
「啊?」他傻了。
「我不喜歡你的耳背!」
「是,我會努力改進。」
真是個沒耐性到極點的女孩,他開始懷疑自己作了個很失當的決定,而且可能把他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第二章
之前的記憶猶新,時間卻飛快的晃過了大半年,在這大半年里,羅夜拚了命的沖鋒陷陣,哪兒有比賽她就往哪個國家飛,以一介女流之身屢次拿了佳績,成了報章雜志爭相報導的賽車界黑馬。
她是一匹潛力十足的黑馬,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除了賽車,也包括男女交際。
這是令荻健錫相當頭痛的問題,每次到達比賽場地,夜晚羅夜就會去勾引男人,憑著東方女性特有的葫蘆曲線,以及迷蒙得惑人的美目,總能輕易的擄獲異域男子的心。
「隻果!」
「什麼事?」虞思婷連頭都沒有抬,她忙著大聲替賽車場上的羅夜打氣,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荻健錫。
「我想了解一下羅夜的過去。」
一個行為極端的人,其成長過程必然和常人不同,他怕羅夜的行徑會毀掉自身的大好前途,站在老板的立場而言,他希望旗下的賽車手愛惜自己的羽翼。
「小夜的過去?什麼意思?」虞思婷終于停下加油的動作,轉頭看向他,一臉莫名。
「我想認識一下羅夜的家人,因為公司必須為她加高額保險,我得先了解她家里的情況。」
「是這樣啊。小夜從小和她媽媽相依為命,她們家就她和她媽媽兩個人,不過……」
「不過什麼?」
「老實說,小夜和她媽媽的感情不是很融洽,小夜的媽媽很反對她賽車。」
「那她爸爸呢?」
「我不知道,羅夜不許人家提到她的爸爸。」虞思婷聳聳肩。
「這樣啊。」
「健錫哥,小夜的車好像不太對勁喔!」
荻健錫朝虞思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羅夜的車子不斷的蛇行,那種狀況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停車棄權,但是她卻繼續前進著,沒有放棄的意思。
「叫她停車,叫她停車!」虞思婷緊張的大叫著。
「妳先別急。」嘴雖這麼說,荻健錫也很擔心,但這種時候旁觀者是幫不了忙的,觀看台的人根本靠近下了賽車道,不過越野賽的觀賽區外圍都會有工程師隨時準備支援,于是他拿起手機撥號,「大衛,想法子叫羅夜停車棄權。」
「老板,我們暗示過羅夜了,可是她好像故意裝作沒看見,可能是想硬撐到終點。」
「愚蠢!她愚蠢你們也跟著一起愚蠢嗎?繼續叫她,直到她停車為止!」他的吼叫,一旁的人都听見了。
「健錫哥,小夜打算撐到終點是不是?那樣是不行的吧?萬一車子起火或者爆炸怎麼辦?」虞思婷一臉的擔憂。
「現在我們只能祈禱她平安無事的抵達終點。」
「不行!我得去阻止她做傻事,不過是場比賽嘛!這場輸了下次再來就好了,干嘛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虞思婷沖向出口,還拉著樸理諾一起。
「你們追不上她的。」荻健錫快步追上兩人,「我去。」
「健錫哥,你一定要阻止她喔!」
「嗯。」其實荻健錫也沒有多大的把握,「我盡力說服她。」
離終點只剩下兩圈,羅夜會听他的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但他還是得嘗試,在可能造成終生遺憾之前,阻止一切錯誤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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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幾次打滑,險些沖撞到一旁的路樹,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羅夜卻又將車子拉回跑道,車子隱約傳出燒焦味,引擎溫度逐漸上揚,速度則有緩慢的趨勢。
僅剩一圈半,羅夜不甘心中途棄權,苦撐著繼續這吃力的賽程。
她參賽過無數回比賽,從來不曾因為一點小問題就棄權,有人批評她太過于執著勝負,也太在乎獲得的利益與殊榮,看起來冷血又勢利到了極點。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堅持戰到最後的原因。
曾經有個人為了這跑道上的輸贏而放棄她們母女,所以她曾在心底發誓,要在賽車場上揚眉吐氣,讓那個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後悔莫及。
「停車!」荻健錫坐工程車追上她,在護欐的另一邊,降下車窗大叫。
「什麼?」
「我叫妳停車!車子快著火了!」
頭一回羅夜沒听清楚,但這一回她卻听得很仔細,然而她的回應卻是踩下油門,快速的拉開距離。
「別逞強了!快停車!」
羅夜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也看得出來他急得快要跳腳,然而在尚有一絲希望的狀況下,她不願意當個逃兵。
很快的,她把荻健錫遠遠拋在後頭,讓車子繼續前進。
可惜她並不是每次都是幸運兒,至少這回老天爺沒有眷顧她,在僅剩半圈的時候,車子終于耐不住磨損而冒出濃煙,在看見一絲火苗閃過眼角時,她緊急棄車保命。
跳離車子連滾了好幾圈後,身後的車子傳出如雷的爆炸聲響,緊跟著就是一團火花直往天空沖。
荻健錫和幾個維修工程師全追上來,工程師忙著去滅火搶救車子,荻健錫則一跳下車就沖到羅夜身旁。
「妳沒事吧?」
「還好。」羅夜雙手支撐身體,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著火的車子,她嘆著氣說︰「可惜,再半圈我就可以拿下冠軍……」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挨了荻健錫一記耳光,他氣急敗壞的罵著--
「妳還不醒醒!難道一個獎杯會比妳的生命重要?!」
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過去比重機車賽,每個參賽者也是把輸贏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所以不懂賽車的人總會認為,賽車手和亡命之徒是畫上等號的。
當然那種看法是錯誤的,每個賽車手都很重視自己的生命,只是有時候上了戰場,會有被附身的錯覺,似乎只看得到終點而看不到其他。
即使過去有幾回從鬼門關走過的經驗,也沒有任何人這樣激動的跑來罵她,更遑論是打她了。
「從現在開始,妳暫時給我遠離賽車。」
「什麼?!」
「我說得不夠明白嗎?在我點頭之前,妳不許參加任何比賽。」荻健錫丟下話,便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車子。
「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不賽車,你要我做什麼?」羅夜當然不肯妥協,她緊追在後,不斷的抗議著。
「妳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妳需要重新上課,重新學習尊重生命,也重新學習愛護車子,在跑道上,它和妳是一體的,妳今天的表現差勁透了,當妳能學會愛護妳的車子以前,我不會讓妳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