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講得不夠清楚嗎?我說我同學亞棻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可是她現在沒旅費啊,所以你先幫她出一下。」
「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想不到樸理諾會拒絕,隻果當場很難堪。
「都不可以,不可以延後,不可以替她出旅費。」
「那點錢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數目,干麼那麼小氣啊?!」隻果面子掛不住,開始變得胡攪蠻纏。
「不是錢多寡的問題,是她還沒有賺錢,就不該想著自己能力以外的奢侈享受。」
「大不了請她以後賺錢再還給你嘛!」
「我從來不贊成人家先享受後付款。對自己過度的仁慈,就是對往後的自己殘酷。」
「樸理諾!」
「下課我會叫司機去接妳,回家再說。」
發現話筒那端傳來斷線的嘟嘟聲響,隻果氣得跳腳,「死樸理諾!臭樸理諾!思想又臭又八股的樸理諾!」
「算了,妳有這個心就夠了。」崔亞棻哭喪著臉,心情是五味雜陳,她甚至想著,到底是友情重要還是愛情重要?
她知道隻果是個很夠義氣的朋友,可是嫉護的火苗卻在她心底不斷燃燒。
隻果不知道,這時候的崔亞棻是有一丁點恨她的。
第五章
台北直飛阿姆斯特丹,這一路得飛上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不管是頭等艙還是經濟艙,其實都難逃一種命運,那就是這十幾小時內,都得要在飛機上吃喝拉撒睡。
情況好點的,大概就是包機直飛,但是除非必要,鮮少有人會花大筆錢去包機的。
「樸理諾,我以為你會包機。」坐在位置上,礙于旁邊有人,隻果一直壓抑著橫躺在椅子上睡覺的念頭。
當然,不夠寬敞也是主要的因素。
「我以為你至少會包下整個頭等艙。」
「妳想太多了,這年頭錢可不好賺,妳想過舒服日子,將來可能得面對坐吃山空的命運。」
樸理諾的理念是很LKK的,想要他要點愛情文藝小說的浪漫出來,那才真叫想太多,對他而言,那根本就是高難度。
「還有多久才會到啊?」她其實比坐在經濟艙的人好多了。總統級座椅,不用和四個人擠在同一排座位上,更不用每次要去洗手間就要補上一句,「對不起!」
阿多仔手長腳長,每次坐下去,空間都擠滿了,就算是前排沒座位的情況下,他們那雙長腿也可以把路給擋死。
反觀那些人,樸理諾優雅多了,他連坐著都顯得風度翩翩,難怪女人要像麥芽糖一樣纏著他不放。
「妳干麼?」發現隻果的手纏上自己的臂膀,正在閉目養神的樸理諾突然張開眼問她。
「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情侶啊?」她笑問。
「不像。」樸理諾把她的手扳開,繼續听他的財經新聞。
「你很無趣耶!不會假裝想象一下喔!有我這種女朋友的話,你應該會很有面子吧?好歹我也很多人追求的,你就假裝一下嘛!」
沒談過戀愛,對愛情充滿著憧憬與好奇,她偶爾就試探一下樸理諾,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樸理諾,陪我說話啦!」隻果繼續干擾她。
「妳可以再睡一覺。」
「不要啦!這樣吃喝拉撒睡更無聊。」
「睡覺最容易打發時間,妳睡一下就到阿姆斯特丹了。」
「你真的不陪我說話?」
「我有點累,讓我休息好嗎?」渡假順便養精蓄銳,一舉兩得。
他很會利用時間沒錯,可是以為隻果會乖乖听話真是笨蛋。被他拒絕之後,隻果突然起身走向前方的座位,更夸張的是,她竟然對一個老外搭訕。
「虞思婷,妳給我回來坐好!」他以極低的音調下達命令。
隻果還給他一記很跩的眼神,繼續她的勾心計畫。
老實說,她還算秀色可餐,老外看見她這樣一個東方美女,開始很熱絡的和她打交道。
五分鐘下到,隻果帶回她的戰利品,老外的電話。
「怎樣啊?」隻果得意的揚著手中的字條。
「妳敢再給我亂來,我就直接把妳從窗子丟出去。」
「樸理諾,你騙小孩喔,這里又不是陸地,你拿我莫可奈何的。不過,你要制止我亂來有更好的方法啦。」挽上他的手,隻果笑嘻嘻的說︰「陪我聊天。」
小女孩果然長大了,不好騙。
拿她沒轍,樸理諾只得乖乖照辦,他叫住了路過的空姐,跟她要了兩杯果汁,距離阿姆斯特丹,還有十個小時的飛程,夠他們說到口干舌燥。
何若嵐的交際手腕是相當厲害的,這世界上大概只有樸理諾敢讓她一再踫釘于,而她只要撒點嬌,想要探察的消息都可以輕易獲得。
所以,她深信只要運用點手段,一樣可以輕易地從東方四少另外三人口中得知樸理諾的去向。
「沒想到理諾有妳這麼一個漂亮的學妹,他也太會暗杠了,居然都沒有向我們提起過妳。」
「理諾那個悶葫蘆有太多秘密我們不知道。」渚銘惟還在觀望,對于陌生人,他總是會習慣性的多一分防備。
他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人,但是讓他相信的人,他都會力挺到底。
「連他出國去玩,你們也不知道他去哪嗎?」
「只是去玩,當然沒必要什麼都向我們報備。」荻健錫笑著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麼會赴約?全因為季梵竣沒說清楚,就把他們統統叫來不夜城,等他們到達,才發現現場多了一個人。
原則上他和渚銘惟是同樣的想法,也不多話。
「其實也沒關系,我是听說他在國外進修語文的時候認識了你們幾個好朋友,好奇的想認識你們,今天有點唐突,希望你們不要見怪才好。」
季梵竣攬住兩個好友的肩膀,笑說︰「有美女邀約,他們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見怪,妳別想太多!」
「今天我打電話約你們是真的打對了,你們比我想象的還要豪爽,希望以後有這樣的聚會不要忘了約我。」
「那可能有點困難度。」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渚銘惟起身說︰「我還有約,先走一步。」
「是我說錯話了嗎?」除了季梵竣,何若嵐發現另外兩個人都不好相處,可是為了知己知彼,她仍舊勉強自己陪著笑臉。
「別想太多,他不習慣和女人喝酒。」荻健錫也起身,「不過,有句話我想直說,妳接近我們想打探樸理諾的私事是沒有用的,我們早就約法三章,不過問彼此的隱私。」
「我真的沒有那種意思。」
「那就是我想太多,跟妳說抱歉,我先走了。」
荻健錫和渚銘惟都走了,只剩下季梵竣和何若嵐尷尬相視,「那兩個家伙一向這樣,不過他們沒有別的意思,別想太多。」
「你呢?是不是也認為我只是想打探虛實才約你們?」
季梵竣笑了笑,無關痛癢的說︰「其實,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所以是或者不是,並不是那麼重要。」
般了半天,連季梵竣她都搞不定,何若嵐為此相當懊惱。
猛喝了一杯烈酒,她氣自己太過輕敵。
「何必那麼生氣呢?其實妳條件不錯,要找比樸理諾好的男人並不困難,如果妳願意,讓我幫妳拍一本寫真集,包管天底下男人都傾倒在妳的石榴裙下。」
「那你呢?」
「我什麼?」
「你也會傾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嗎?」
「秘密。」季梵竣給了一個曖昧不明的答案。
雖然答案是曖昧不明的,可是何若嵐卻心底有譜。別提剛剛離開的兩人,連這個季梵竣也對她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