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例外,可是打開門時,樸理諾還來不及看清楚,就听見一聲尖叫,他突然恍然屋內還有其它女孩在。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妳住在我們家。」他慌張的退出隻果的房間,嘴巴不停的道歉著。「這下糗大了。」早知道他就不該答應讓崔亞棻住一晚,現在就不至于搞得自己這麼難堪。
幾分鐘之後,崔亞棻套好了衣服打開門。
「樸哥哥早。」她紅著臉蛋打招呼。
女孩就該是這樣的,講話柔柔的,動不動就臉紅,舉手投足都優雅得好象絲綢一般,哪像他家的隻果,活像個過動兒,看起來漂漂亮亮的,惹禍的技能卻是一百分。
「剛剛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記妳在這過夜,我是來叫隻果起床吃早餐的。」
「隻果很難叫醒,我等一下會再叫她。」
「嗯,整理好就出來吃早餐吧,我都弄好放在桌上,隻果就麻煩妳叫她一下,我先出門上班了。」
「咦?這麼早就要去公司?」隻果都听見了,她快速從床上翻起來,追到門口時,樸理諾已經出門了。
「原來妳醒著!」崔亞棻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如果我不假裝我還在睡,怎麼給妳制造近水樓台的機會?」
「謝謝。」
「不過樸理諾好象不怎麼解風情,居然不送妳上學。」平常老是盯著她要送她去學校,八成是防止她逃課的伎倆,「死樸理諾,就對我這麼不放心,有妳在他就不怕我逃課似的。」
「誰叫妳常逃課,也難怪樸哥哥會擔心,妳看妳多幸福,還能吃到他親手為妳準備的早餐。」她也常常夢想著能和樸理諾一起共進早餐,結果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卻讓她自己搞砸了。
早餐是有了,可是樸理諾卻缺席。
「這麼快就過河拆橋,別忘了是我讓妳有機會吃到妳樸哥哥親手做的早餐喔。」
「是,我感激涕零呢!」
「好酸,要不要我打電話叫樸理諾回來陪妳吃早餐啊?」
「別鬧了,快去梳洗啦!上課要來不及了。」她很想,可是又擔心那樣會讓樸理諾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妳來不及吧?我第一堂又沒有課,真不知道這麼早叫我起床干麼?每次都這樣,難道是要我起來打太極啊!」隻果邊走邊抱怨,但還是乖乖的進浴室刷牙洗臉。
看著隻果的背影,崔亞棻心底泛起了微微的酸味。
她清楚知道,在樸理諾心底,隻果是特別的,早餐是他替隻果準備的,而她則渺小到隨時都會被他遺忘。
突然之間,她才恍然,她最大的情敵不是別人,而是隻果本人。
每天和隻果斗智也會令樸理諾有疲于奔命的時候,上班不到中午,他就頻打哈欠。這時秘書送來一杯咖啡,順便告訴他昨天來拜訪過的廠商和客戶。
「就那些人嗎?」一一過濾訪客名單,他留下了兩、三個客戶名單交給秘書,「和這幾家老板聯絡一下,明天下午我會過去拜訪。」
「總經理,昨天還有一位小姐來找您,她說是您大學的學妹。」
「有留下聯絡電話嗎?」
「沒有,她說只要跟您說她姓何,您就會知道。」
多久了?他幾乎忘記自己認識一個姓何的學妹,如今記憶再度被挑起,他還覺得滿心歉疚。
她抱著和他一起出國進修的願望,卻一個人含淚飛向另一個彼端。
交往了兩年,他和何若嵐的感情始終若有似無,她曾經不只一次對他抗議,說他談戀愛心不在焉,說他愛隻果妹妹多過于她這正牌女朋友,他甚至沒有帶她回家過。
記憶一發不可收拾,那些往事好象鮮明起來,他卻偏偏就是記憶不起對方的臉。
何若嵐絕對是美艷動人的,可是,他的生活被隻果充塞著,幾乎再也記憶不了其它女人的臉孔。
這些年,他光忙著替隻果擺平麻煩,就夠累的了,壓根沒有心思多想其它。
「還有什麼事情?」
「就這樣。」
「那先下去忙吧,有事情我會叫妳。」
「是。」
望著秘書一拐一拐的走出辦公室,他才想起自己為了全面改變公司人事征才的方針,和部分股東起了不少沖突。
老股東們一致認為公司員工直接代表著公司在外的形象,所以歷年來一直不聘用身心障礙者,可是他一上任之後,就廢除了那一條不成文條例,征才不注重外表,而他的秘書沈文繡更是個小兒麻痹的女孩子。
然而他堅持走的方向是正確的,公司新進的某些方面障礙的職員,此其它人更拚命、更認真,也因為他們的認真帶動了整個公司的氣氛,身心健全的員工怕被比下去,結果也卯起來認真打拚。
這兩年業績比往常飆高了好幾個百分比,那些股東很自然就閉嘴不再抱怨。
處事干練的他,對工作以及管理公司一向有自信,也從來不曾出過亂子,偏偏就是拿虞思婷沒轍。
她不壞,就是貪玩,這一貪玩就禍事不斷,「也許我該找個女人問問該怎麼治隻果的毛病。」
正當他這樣想時,電話響了,他按下內線,沉秘書的聲音便從電話的彼端傳了過來,「總經理,一線是您的那位學妹打電話來,您要接嗎?」
何若嵐?
看著話機一閃一閃,他遲疑了片刻,有一刻,他想回避。
幾年不見,他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久別重逢的人,似乎總免不了那句「好久不見」,再接下來也逃不了一聲「你過得好嗎」。
但,最後他還是接了,那端的何若嵐先打了招呼,輕松且愉快的說︰「嗨!還記得我吧?何若嵐,那個被你放鴿子的女孩。」
她的輕松讓他放松了不少,也不自覺被她的俏皮所感染,「如果我沒有放妳鴿子,妳現在可能會怨我。」
「是啊,我拿到了博士學位,該感謝你的,有空嗎?要不要出來吃個飯、喝點小酒?」
又是一陣遲疑,他真的是個太過小心翼翼的男人,總擔心越過了線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的遲疑何若嵐感受到了,「我不會把你吃了,老朋友見個面、吃個飯應該不礙事吧?我听說你也還沒結婚,所以更應該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才對。」
「這樣說我就無法拒絕了,妳在哪?需要我去接妳嗎?」
「不用了,晚上我們在不夜城踫面。」
「不是吃飯?一約就跑不夜城,妳該不會染上了不吃飯就喝酒的習慣吧?」
「呵呵,你說對了一半,我是染上了愛喝酒的習慣,但是我不吃飯時也不喝酒的,我听說不夜城有餐點,反正方便就好。」
「好吧,那晚上見。」
「不要再放我鴿子喔!」掛電話前,何若嵐還不忘叮嚀他一番。
「你還要出去喔?」隻果窩在沙發上打PS2格斗王,邊打邊問在她面前走來晃去的樸理諾。
「叫妳吃飯妳還打,欠扁是不是!」樸理諾故意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就是希望隻果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游戲上頭,「鐘點媽媽已經把飯菜弄好了,妳還不快點去吃。」
「你又不陪我吃,我不要吃。」老是一個人吃飯,吃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鐘點媽媽煮的飯沒有加親情溫暖四個字。
「我說過了,我晚上和朋友約好一起吃飯,如果我先吃了等一下吃不下很失禮的,妳就不能听話乖一點嗎?」
「是啊,我不乖,你不要理我算了,讓我餓死!反正你晚上還要約會,還穿得那麼招搖,亞曼尼耶,平常上班你都穿得很規矩,現在干麼特地回來換衣服?」女人是很敏感的,當男人開始有某些不一樣的轉變,女人馬上就會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