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察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季熙鵬不禁皺起眉頭,抓著她的雙肩逼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話啊!」
她今天跟誰見過面了,又都說了些什麼?怎麼早上還笑著送他出門,晚上回房就用滿是譴責的眼神瞪他?!
「不要那樣叫我!」听見那聲過于親昵的叫喚,何若瑤感到胸口那把怒火燃燒得愈發熾烈了。「你瞞著我些什麼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她冷笑著,主動挑明了說,希望男人能夠覺悟地對她坦白真相。這樣一來,也許、也許她就能狠下心割舍這份剛剛發現的情感……
「我瞞著你什麼?」男人莫名其妙地反問,表情是十足的無辜。
何若瑤惱怒地咬牙。她都退了一大步,制造機會讓他說出事實了,這人還跟她裝傻到底!
「你非要我把那些不堪的事實都說出來才甘心嗎?」她臉上雖然在笑,一股冷意卻打從腳底竄上心口。「告訴你,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欺負彥秋,盡避休了我啊!我才不希罕霸佔這季家少女乃女乃的位子!」
季熙鵬眯起鷹眸,一張俊臉黑了大半。「你在亂七八糟說些什麼?彥秋又是誰?」
看來,這個名叫「彥秋」的就是挑撥他們感情的罪魁禍首,到底是哪里跑來的野男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你現在連彥秋都說不認識了?」她怒極,縴縴玉手顫抖地指著睜眼說瞎話的負心漢。「章彥秋!就是跟你頻繁書信往來的章、彥、秋!」
沒想到他居然會矢口否認跟彥秋的關系,她真是為彥秋的委曲求全感到不值!何若瑤瞅著男人,不禁對他心灰意冷。
誰要跟個野男人書信往來?!他不耐地低聲咕噥,但最後仍是勉強按捺著性子,設法套出她的話來。
「好吧,就算我認識他,也時常寫信給他好了,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都知道了,你是礙于有個未婚妻,才會負了她的期待……」一想起這件事情,她的心里就好疼好疼!「誰會在乎你娶誰當正室?!你根本不必刻意跟我取消婚約,盡避去娶她呀!」她賭氣地道。
男人的眸子倏地閃過一道譎光。「我跟誰取消婚約?」
「我啊!」她氣急敗壞,不知不覺上了鉤。
「那麼,為什麼你跟我取消了婚約,我便能去娶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他不著痕跡地將她帶至榻邊,一點一點收網,就快要捕到美麗的母鹿了。
「因為,我就是你那失蹤已久的未婚妻——」
情急之下,她就這麼將天大的秘密輕易月兌口而出。雖然隨後立刻搗上了嘴,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季熙鵬笑得有如逮著獵物的狐狸。「嗯?你終于承認了。」
他那過于平然的反應教何若瑤錯愕地愣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了?!
趁她一時回不了神,男人伺機越逼越近,眼里那兩簇火也越燒越烈,令她不自覺地後退,直到抵上床緣,跌坐在榻上。
「是,早在咱們第一次踫面,我就知道你是誰了。」仿佛看穿她心中的疑問,他居高臨下地瞅著坐在榻上的「戰利品」。
「什麼?!」
從那麼早以前,他就已經發現她是……何若瑤張口結舌,怎樣也沒想到,自己先前費盡心機,全是無謂的!
她怔怔地看著季熙鵬,說不出心里究竟是慶幸自己不必再隱瞞事實比較多,抑或是惱怒他早就知曉,卻不告訴她比較多。
「現在,輪到你告訴我,為什麼突然說要取消婚約?」不讓她分心太久,男人霸道地捧住她的頭,將她的視線兜回自己身上。
他不提還罷,這麼一提醒,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她就又氣起來了。
「我都已經主動說要取消婚約了,你還跟我打哈哈。」她冷冷地道︰「你想娶她當正室就去呀!我一點都不會在乎的。」
她嘴上說不會在乎,臉上表情可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男人不由得心情大好。盡避如此,該問清的疑點還是要弄明白才行——
「我想娶誰?」他這個當新郎官的怎麼一頭霧水?
她氣得咬牙切齒。「彥秋啊!你還在裝傻?!」
「『章彥秋』是女的?」他錯愕地道。原來自己剛才誤會了,難怪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
「什麼?」這下換她愣住了。「你真的不認識彥秋?」要不然怎麼會連彥秋是男是女都不曉得!
「我今兒個第一次听見這個名字。」男人非常無辜地道,但隨即,他的臉上又浮現那抹她非常非常熟悉的邪惡笑容。「我明白了。你以為我跟她暗通款曲,想休了你娶她,所以吃味了?」
「我沒有!」她欲否認,臉卻不爭氣地紅成一片。
「唔,你說沒有就沒有。」他的笑容礙眼得讓人很想一掌拍掉,語氣卻異常跋扈。「不過,我只說這一遍——不準再提要取消婚約的事,連想都不能!」說著,取下自己手上的定親信物,物歸原主。
「咦?!可是……」何若瑤訝異地看向套在自己腕上的玉環。「你不是說,身邊多了個娘兒們太綁手綁腳,不想要這門婚事嗎?」想起往事,她瞪大美目指控著。
「你想清楚點,那是別人說的吧?」他笑著,不動聲色地將她往床榻的內側逼去。「我那時說的是——『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得像牛頭馬面的女人,教我怎麼娶?』
現在,我見過你了,唔,雖然性子倔了點,不過還算不上是牛頭馬面,而且你也欣然接受這門婚事,我當然沒有放手的理由——」
他那番不情願的話語立即惹來佳人一陣嬌瞠。「誰欣然接受這門婚事了?!我才不要嫁給你!」
嗯?這話怎麼好耳熟?但無論如何,季熙鵬非常確定自己不喜歡這個答案。
「你先瞧瞧自己現下的處境,再來決定要不要換個說法,會比較妥當喔!」他勾起薄唇,笑得十分快意閑適。
他的神情和語氣激起了何若瑤松懈已久的警戒。她斜眼看了看四周,詫異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男人逼至床榻的角落困住,動彈不得!
「你、你要干嘛?」那股強烈的壓迫感逼得她臉紅心跳,目光亦不曉得往哪兒擺才好。
「瑤瑤……」他又用那種會讓人渾身酥麻的低沉嗓音喚她。「你是喜歡我的,對不?」
「我沒有、我沒有……」她心虛地否認,一抬眼,便發現男人的臉正緩緩貼近自己,連忙用手搗住他的唇。「等等、等一下!」
「我已經等了很久,不能再等了。」
他抓下那只礙事的柔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奪她的唇——
雜音的來源被人堵住,一時之間,燈影搖曳的房里,只剩下窸窣的布料摩擦聲響和曖昧的低語。
「好痛——」室內忽然傳出一聲驚叫。「你走開、走開啦!」
「噓、噓……第一次都是會有那麼一丁點痛的,忍耐一下,嗯?」男人異常嗄啞的嗓音響起,仿佛在壓抑隱忍些什麼。
「第一次?!」女人更詫異了。「可是,我們之前不是……」
「等一下我會親身示範。」男人嘆了口氣,非常非常無奈地開口。「現在,專心一點!」
接下來,房里就再也沒有任何說話聲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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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棒天早晨,沉寂了一夜的房里終于飄出女人不悅的抱怨。
「是,都是我的錯。」罪魁禍首很識相地低頭認錯,聲音卻是喜孜孜地。「你好好躺著,我會在這兒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