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下道︰「何況,他連拍婚紗照都不到,如果不是你爸一廂情願,我認為這樣的男人不嫁也好。」
心蓮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
對于唐司言,她沒有任何想法、也不容許自己有多余的想法……
畢竟兩個人的婚約已經是過去的往事了。
梁淑嫻見心蓮始終不開口說話,她又嘆了一口氣,只好道︰「媽去煮晚飯了。你打個電話給心岑,她已經回台灣了。」梁淑嫻說完話才走出心蓮的房間。
母親走後,心蓮又轉頭望著窗外,一直到天空漸漸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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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岑舉辦結婚喜宴那一天,心蓮還是到了。
畢竟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心岑結婚,她要是不出現就太不夠朋友了!
這一天,她穿著一件紫紅色的無袖針織上衣去參加心岑的婚禮,雖然這一段時間過去,她看起來瘦了不少,但微微上點妝後,她仍然是整個婚禮上最明媚動人的女孩。
心蓮來到結婚宴會地點才知道原來新郎也是唐家的人,這一次婚禮上來了不少記者、媒體,而有幾個好事的記者已經認出心蓮。
心蓮不自在地躲在酒會的角落,她不該听母親的話,穿上這一身醒目的紫紅色針織衫的。
她怕的是,極有可能在酒會上遇到唐司言……
「心蓮?」
心蓮嚇了一跳,旁邊突然有男人的聲音叫住了她。她遲疑地轉過頭,看到一張熟識的面孔——
「心蓮,果然是你!」方尚為笑著走近心蓮身邊。
方尚為是心蓮在大學的同事,不過方尚為十分優秀,年紀輕輕已經拿到MIT經濟博士學位,回到國內馬上被聘為副教授。
方尚為是一個性格爽朗的人,平時和心蓮斗嘴、開玩笑,兩個人交情還不錯。
「嗨!」心蓮尷尬地打招呼。
學校里幾乎所有的老師都知道心蓮結婚的消息,不過他們大概也從報紙上得知了唐家退婚的事。
「你還好吧?你看起來瘦了很多。」方尚為一反往常找心蓮拌嘴的德性,語氣顯得十分關心。
心蓮點點頭,綻開微笑,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吃東西了沒?我去替你拿點心好了!」酒會是西式自助餐,讓所有的來賓自由取用美食。
心蓮還來不及說什麼,方尚為已經去替她拿東西吃。
「才一個多月就找到新歡,速度挺快的!」
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語調里充滿調侃的意味,听起來多麼熟悉!
心蓮全身僵住,她背脊挺得很直,卻無法轉過頭去面對他——唐司言。
「怎麼?沒有勇氣面對我?」唐司言嗤笑。
盯著她嬌媚的臉蛋,她身上這件鮮紫色針織衫,緊緊里住她婀娜曼妙的身材,每一分曲線都暴露無遺——
原本只有他最清楚的柔軟線條,現在竟然堂而皇之地展現在酒會現場每一個男人面前——他突然不高興起來!
「別擔心,」他眯起眼楮主動繞到心蓮面前,咧開嘴盯住她低垂的眸子。「那卷底片我還好好保存著,只沖洗了一份留給自己觀賞——」
「住口!」
心蓮再也忍不住了,她捏緊了拳頭、抬起頭,嬌紅的臉蛋鐫著憤怒,眼底卻凝著一絲掩抑的心傷。
唐司言挑起眉,穿著義大利手工西裝、英俊挺拔、全身貴氣的他竟然像個痞子一樣嗤笑——
「干麼?反正那天我已經看過你的身體了!一卷照片又怎麼樣?會比那天還有臨場靶嗎?」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為了剛才那個男人綻放,一絲莫名其妙的憤怒掠過唐司言全身。
他向來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然而只要一遇上她,他體內的邪惡因子就會全部蘇醒!
「你無恥!」心蓮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咒罵。
「無恥?」唐司言撇起嘴,笑容里滲入了一絲冷酷。「敢再罵一句你試試!我保證你父親的公司在銀行里會貸不到一毛錢!」
心蓮的心霎時涼了。
她怔怔地瞪著唐司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知道「唐氏」集團在全世界的金融界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可是她沒料到唐司言會卑鄙到動用「唐氏」的力量來羞辱她!
「怎麼,不說話了?看來你還挺識時務的!」唐司言嗤笑,殘酷地進一步嘲諷何心蓮。
「我知道你要讓我爸的公司垮掉,就像跺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但是婚禮那天讓你丟臉的是我,你想怎麼報復就沖著我來,不必針對我爸!」心蓮一字一句、心冷地道。
「報復?」唐司言冷笑。「那樁婚事本來就是我不要的!你逃走正合我意,省得我花力氣事後找借口離婚!」
听到唐司言無情的話,心蓮的胸口一陣悶痛。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父親,並且把我的底片還給我!」她壓抑著鼻酸,勇敢地和他冰冷的眼光對視。
「底片還給你?」他嗤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要看我高興!」
心蓮倒抽一口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唐司言眯起眼,正要開口,方尚為已經回來。
「心蓮,我替你拿了起上面包還加了法式芥末醬,你最喜歡的……」
方尚為端了滿滿一盤子的菜回來,卻看到兩個人僵立在角落,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的尷尬場面,他愣了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尚為,我不太舒服,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心蓮走過去拿開方尚為手上的盤子,挽住他的手臂。
「當然沒問題!」方尚為爽快地答應,沒留意到唐司言陰晴不定的眼神。
方尚為的父母是江父在商場上的朋友,因此他才會陪著雙親來參加江心岑的婚禮,不過他這個人向來灑月兌、自在慣了,結婚喜宴一向讓他覺得拘束,要不是遇到心蓮,他早就想走了!
心蓮回報他一個甜美的笑容,便拉著傻笑的方尚為走了。
唐司言陰沉地瞪著兩個人的背影,猛地舉起捏在手中的酒杯,仰頭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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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蓮終于又回到學校去教書。
現在家里的情況和以前不同,從前她工作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在家里的經濟陷入窘境,她不能再像前一段時間一樣,閑閑待在家里當米蟲。
「心蓮,我一直沒問你,上次在江家的結婚酒會上,你身旁那個男人是不是唐司言?」
她正坐在系上辦公室里批改學生的報告,方尚為突然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開口問她。
心蓮愣了一下,過了半晌才微微點頭。
「他和你說什麼?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方尚為道。
「也沒什麼,對了,尚為,你的書寫得怎麼樣了?」心蓮把話岔開,她知道方尚為在替一家出版社寫有關財經方面的書。
「我——」
「心蓮,你的電話!」
方尚為還沒開口,突然有人在辦公室外喊。
心蓮站起來走到電話旁邊,才剛拿起听筒,就听見電話另一頭傳來母親急迫的聲音——
「心蓮,你爸爸中風了!」梁淑嫻的聲音暗啞、哽咽,顯然是已經哭過了。
「中風?怎麼會……」
「你快到台大醫院來,再遲我怕你爸、你爸他——」梁淑嫻一句話說不完就哭起來。
心蓮手上的話筒瞬間滑落到地上,她怔怔地望著電話,不用猜也知道母親要說的是什麼……
「怎麼了?心蓮?」方尚為看她的臉色不對,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