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男人!
她準備看下去,直到他發現她為止。瞧他那副熱情的模樣,即使他的全家闖進來目睹這一幕,恐怕也不要緊吧?
終于,在幾個熱吻之後,他的目光和丹妮對上了。王明突然全身僵硬,然後畏首畏尾地坐直身軀,整張臉漲成深紅色,艱難地吞咽了幾聲。
丹妮滿意地轉回臉。
一看到林庭直猙獰的怒容,她突然笑了起來。
奸悲哀!她突然想到了X光先生的問題--
「有沒有想過哪一天等妳的婚姻出了問題,誰來幫妳治療?」
沒有人。
當一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在妳的身上的時候;當他的眼楮已經不再眷戀的停留在妳的身上的時候,就是女人該學會也把眼光放遠的時候。
「妳在笑什麼?」林庭直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今天的丹妮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丹妮又輕笑了幾聲,突然眼神銳利的盯著林庭直。
「我根本沒欠你家錢,對不對?」
「妳說什麼?」林庭直叫了起來,「妳瘋了?」
餐廳里很安靜,只有輕柔的曼陀鈴和長笛的樂聲飄揚在空氣中,林庭直這一叫,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她一點都不怕,只是一徑的瞪著林庭直,眼里有著憤怒和悲哀。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爸爸以前是在做什麼的。」
林庭直突然抽了一口氣,臉色刷白。
丹妮一臉不甘願的咬緊了唇,好一會兒才奮力說出︰「我沒有欠你們錢,對不對?」
林庭直驚慌了起來,事情來得太快,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最後那一趟的剩余,還寄在你們那兒--」
「丹妮!」林庭直驚駭地站了起來。「這里不是談話的地點。」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丹妮只是面無表情。
「我知道還有一家情調更好的餐廳--」
「你騙得我好慘。你,還有你爸爸!」
「別忘了是誰栽培妳念醫學院的!」
「是栽培嗎?」她冷淡的挑高了眉。「那這又是怎麼回事?」她從衣領里抽出項鏈。
林庭直駭得差點跌坐了下去。
「妳……妳怎麼……妳怎麼……」他一臉驚駭。
她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
丹妮不由自主的轉臉看向大功臣X光先生,卻看到他正和女侍愉快的打情罵俏,突然俏臉氣得通紅的又轉回來,瞪著林庭直。
「為什麼騙我?這兩個男人都一樣可惡!」
林庭直口干舌燥,被逼得說不出話。
「我……我……」他想說「我愛妳」卻說不出口,因為丹妮堅定的目光告訴他,她不會再輕易上當受騙。「誰告訴妳的?」
這話等于承認。
丹妮表情不變,只是頷首點了下X光先生的方向。
「那個瘋子說的?」林庭直立刻又倒抽了一口氣。「他怎麼會知道?」
「所以他才叫X光啊!」
兩人發生了「小小」的爭執,聲音又低又急、卻又憤怒的一同漲紅臉,讓一直將眼尾余光掃向兩人身上的藍光暗暗覺得好笑。
而僵硬著一張臉的王明早就利用這空檔攜同女友開溜了。
「這項鏈是他給妳的?」那個瘋子令他全身打顫。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卻利用無知的我,得意洋洋地想來個人財兩得。」
「丹妮!」
「不要叫我!」她嘶吼了起來。
大家又不約而同轉頭去看這一對。
「我再也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以後不許你再來找我。」
「你要指控我……」可能是太多目光,讓林庭直尷尬得突然急中生智,竟然辯駁︰「那也要有證據。」
「我欠你家錢的證據在哪兒?你也拿出來。」她也吼。
藍光站了起來,輕輕嘆息一聲,他這輩子注定要幫這個女人排憂解悶,瞧她又沉不住氣了。
「兩位……」經理詢問地看著他們。
藍光走了過去,一把摟住丹妮,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林庭直一見他走來,腦袋馬上又被嚇得一片空茫,連退兩大步。
「我們走吧,去吹吹海風,嗯?」他側首瞅著丹妮,一副親昵的情侶模樣。
丹妮睜大眼楮。
「那個女侍呢?」她很不給面子。
「嘿,妳在吃醋。」藍光開心地笑了起來。
「誰吃醋?」她很生氣。「證據!我要證據!」有X光在,她勇氣頓生百倍。「告訴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怎麼能告訴大家,他是乘著光環穿進人家的屋里,翻箱倒櫃知道的?
哎呀,這個笨女人!
藍光一臉懶洋洋地,根本就不答腔。
「對!你是怎麼從我爸爸那里偷到項鏈的?」林庭直也壯著膽照說。
「你說什麼?」揉著頸項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你說我偷?」他一拳揍了過去。
「喀!」鼻梁折斷的清脆聲響,林庭直飛了出去。
「啊--」一聲淒厲的悲鳴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林庭直捂著鼻子蜷縮在地上。
整個餐廳頓時亂成一團。
「你--」丹妮也被嚇白了臉。
「他說我是小偷,妳听听。」藍光咆哮。
可是他不是「小偷」,又如何從林三的手里取回項鏈呢?
反正他不是那種小偷就對了。
藍光難得表現出「霸道」的一面,讓餐廳的所有在場人員全都機靈地保持沉默,只能拚命的穩住呼吸。
誰都沒看過有人被揍飛了出去,林庭直的頭猛地撞到吧台的金屬框,發出了一聲巨響,然後摔落在地上。這樣的待遇,沒有人願意再嘗試。
當然也沒有人敢沖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請」他離開。
丹妮猶豫了一下,瞧林庭直的臉都扭曲了,一定傷得很重,不忍心的趕緊調開視線。
「我們走吧。」
「下一次再讓我見到你,我會讓你像海邊的泡沫一樣,听到了沒有?」藍光生氣的又朝林庭直直吼,卻硬被丹妮拖開。
從丹妮那兒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全掃給了林庭直,也難怪林庭直會那麼倒霉,因為藍光已經憋了一整天。
「你不應該動不動就用拳頭的。」可是她的唇角卻緩緩的綻出笑意。
「那得看對象是誰。」藍光「砰」一聲摔上車門。
心理醫生想要治療有「暴力傾向」的人,只能用耐心。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海邊嗎?我們去抓螃蟹如何?」轉移注意力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他無言的激活引擎,一臉氣悶的直駛到了海邊,仍是不滿的抿著唇,不肯下車。
「下來啊,」丹妮輕松地朝他笑著招手。「你不下來嗎?」她笑得好快樂。
不論兩人有什麼沖突,奇異的是這兩個經常起沖突的人總能迅速忘掉之前的不愉快,立刻又延續彼此心中的那份感覺。
藍光的目光停留在皎潔月光照射下的滾滾浪濤上,兀自沉思了起來。
他是個隨時有任務在身的人,盡避現在有空檔,但他還能跟她耗多久?
仔細考慮了一會兒後,跟著下車走在她後頭,一股嶄新的決心自體內升起,綿長的沙灘印著人的足跡。
「嘿,想不想知道妳爸爸把錢藏在哪里?」他得小心,如果不小心泄漏他的身分,他會被青嵐搥死。
丹妮立刻轉過身來,邊退邊叫︰「這一回你又想到了什麼惡心的條件?」
他輕輕笑道︰「還沒有,不過我知道妳父親把錢藏在某家銀行,想不想去?」
她斂住笑容。
「那間銀行是用一般的電子鎖,只要有密碼就能打開,想不到吧?」
她怔住。
「而且里頭沒有裝任何攝影機,走道的攝影機是采旋轉的方式,每五秒閃過一人可以不被發現,不過動作要快。」
她眼楮瞪得好大,小嘴張得好大。
「一有情況就直接往窗外跳,因為保險箱就設在二樓,妳……有這個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