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全身無力地癱靠在沙發上,一臉放松,臉上的笑意卻加深了,說不出打從心里涌起的愉悅是怎麼回事?她昨晚才打了他一巴掌呢!
「妳平常是怎麼診療那些客戶的?」他忍不住問。好奇她到底哪里來的魔力,能治療這麼多人的傷口?
「秘密。」守密是她的美德之一。
「有沒有想過哪一天等妳的婚姻出了問題,誰來幫妳治療?」
「不會。」她立刻生氣的瞪著他。
藍光愉快的大笑,「難說喔……」如果和林庭直那種人結婚的話,恐怕她看一百個婚姻顧問都不夠。
「我很懂得自我調適。」丹妮生氣的揚起下巴。
「所以妳才能夠忍耐林庭直那麼久。」他由鼻子發出嗤笑的聲音。
她氣結。
把他從頭頂看到腳趾後,一臉自怨自艾了起來,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爭論,干脆切入正題。
「我父親到底把錢藏在哪里?」
藍光只是笑。
「你說不說?」丹妮生氣了。
藍光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唇上綻出笑容,眉毛也笑彎了,就是不說。
「要怎麼樣你才肯說?」
「那是我辛苦查出來的,更何況妳又沒答應我的條件。」
「你--」
這麼整她很愉快。
「有了那筆錢,妳打算以後怎麼做?」
她氣悶,像是隱忍了許久才終于爆發--
「當然是遠離那些精神失常的人,包括你。」她咬牙。
藍光仰頭大笑,「嘿,別急,現在有了錢對妳並沒有好處,別忘了,林三他們父子要的一直就是妳的錢。」
「可是至少你可以先告訴我錢藏在哪--」一根食指突然點住了她的唇。
柔軟的觸感竟然將他的心勾起陣陣騷動,和她親吻的美好感覺又鑽回了心底。
「會還給妳的,那是妳的東西。」
「你該不會想藉此分一杯羹吧?」丹妮不滿的挑眉。
他立刻又大笑。
那筆錢還不夠他塞牙縫,他出一趟任務的錢都比它多,不過這個提議不錯。
「妳想要分給我也可以。」
「你休想!」
「那我就不告訴妳錢藏在哪里。」他繼續逗她。
丹妮當真了起來。
「那……二一添作五。」她掙扎了一會兒才說。
藍光又大笑,「可是我又改變主意了。」
「你……什麼?」她大叫。
「我對妳產生了興趣,」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眼底閃著愉快的波光,「如果我要的是妳的身體呢?」他忍不住心動的說。
「啪!」她一巴掌給他。
「妳--」藍光氣得站了起來。
「休想!」狠狠地瞪圓了眼楮。
「妳--」他捂著臉,氣壞了。
她轉身就走,才不怕他呢!
「妳……妳會受到報應的--」他大叫。
把他氣死了!
空氣中傳來噴笑聲,讓藍光更覺得窩囊,讓好友看見他被女人甩耳光的畫面,實在教人不怎麼舒服。
「他好可憐。」青嵐真是不忍。
「是啊!」姚志賢的聲音。
「追女人追到被連甩三個耳光。」
姚志賢大笑。
藍光一副胸火中燒的表情。
只要青嵐在場,他就必須要懂得收斂,否則他會愈故意挑動他的火氣。
「是不是哪一天我跟女人的時候,你們也會在場?」藍光瞪著前方。
「這你就錯了,我們對這種事沒興趣。」
「沒錯,我也沒這個癖好。」
兩道人影一閃,突然從空氣中竄了出來,一見藍光發火的臉,又立刻噴笑的隱身回空氣中。
藍光狠狠的吐了口氣,他已經元氣大傷了,如果這個時候再發作,只怕會氣絕身亡。他生氣的拿起外套摔在肩上,也用力地將門一摔,走了出去。
「咦?他今天不找我抬杠?」青嵐的聲音又飄在空氣中,好不失望。
「別惹他。」姚志賢趕緊拉住他。「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他很擔心兩個人又打起來。
「嗯……好吧,」青嵐只好勉強同意。「不過我看他真的很可憐。」
姚志賢只是一徑的低笑。
「你猜第四個巴掌什麼時候會出現?」
姚志賢仰頭大笑。
如果不出來喝點酒,他會一直想著要如何掐死她。
如果不出來逛一逛,她真的會把那個神經病的話當真,認真考慮要答應他的條件。
兩人好死不死地,又剛好在同一家餐廳落坐,只是這回誰也沒有搭理誰,各自氣悶地撇開頭,坐在遙遠的一處,背對著背,
藍光氣悶的吐了口氣,又點了一杯酒,然後再仰首一飲而盡,任由辛辣的液體穿燒喉嚨而過,眼里的怒氣卻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懊死的,她竟然約林庭直出來吃飯!
當他看見林庭直笑著朝她筆直而去時,心里的火焰更加高張。
她要用她的方法討回公道。
她要讓他瞧瞧,不用她的身體做交換,仍然能從林庭直手中掙開,永遠不再受他們控制。
「我還以為那個神經病一直控制著妳,再也不能見到妳了呢!」林庭直顯然松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下。
「如果他控制了我,你就這麼任由他控制我?」丹妮看著他。
林庭直馬上不自在地拿起了桌上攤開的菜單,假裝十分有興趣的模樣。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你根本就不能保護我。」
「天!」林庭直立刻放下菜單。「這麻煩是妳惹的。」
她深吸了口氣,「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要選精神病這一科了。」
「為什麼?」林庭直知道她在挑釁。
「因為精神病是永遠治不好的,而永遠治不好精神病患的你,永遠不會被人質疑你的醫療技術有沒有問題。」
「妳……」林庭直一副忍無可忍的左右張望了下,才壓低聲音的咬牙迸出話,「別在這個時候跟我吵架,我不想被人看笑話。」
丹妮沉思地皺起眉頭,低首把玩著酒杯。
林庭直忍無可忍的又說︰「我不知道妳跟那個精神病有什麼關系,可是別忘了,妳是我的未婚妻。」永遠都是。
她輕吐了口氣,沉默地放下酒杯,就在她抬眼準備要說明來意的時候,瞥見了女侍帶領另一對客人走進餐廳,她一眼就認出那個男的是她的病人王明,他正擁著一位身材苗條的年輕女人走向她身後的桌子。
丹妮一臉愕然。
原來就在她努力想要撮和他們夫妻倆感情的時候,王明先生卻很努力地在外頭把馬子,交女朋友。
當她妻子哀苦的私底下會見她,請教她該如何挽回她那個只會對她滿臉不耐煩、再也不肯多看她一眼的丈夫時,他卻在一間氣氛十分浪漫的高格調餐廳,背著他老婆和女人約會。
丹妮生氣了起來,皺著眉頭瞪著桌上的高腳杯,想到協助王氏夫婦挽回婚姻的一切努力和希望都已經化為泡影,原來都是她那個丈夫搞的鬼,她就又火氣大增。
「我在說話妳有沒有在听?」林庭直幾乎要對她咆哮。
說不可以惹人注目的是他,但一直以身旁有個美麗絕倫的未婚妻而沾沾自喜的也是他,現在正打算吼得讓全世界都知道的還是他。
丹妮嘆口氣,听見王明在她身後輕柔地笑著,並囑咐了女侍一番話。
這才明白為什麼她的治療對他們失敗的婚姻沒有幫助,他的家人正在努力克服他們之間的難題時,他的心早已飛到其它女人身上。盡避她花了那麼多時間想幫助那兩個宣稱要挽救婚姻的夫婦排除彼此的隔閡,但現在卻只感覺那最後的一線希望也已悄悄溜走。
然後,她做了一件自認為應該做的事情--轉過身去凝視王明。
他正在那年輕女郎的耳邊輕聲低語,然後親吻她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