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能配得上我的女人,還是那種讓男人一看就流口水的女人,當然得藏到那天才給你們見!」翔一笑著道。
「啊──」
大家抗議,拚命要灌他酒,卻被他一一擋下。
「翔一,為什麼不喝?」有人假裝生氣地道。
「不喝,今天這攤就算你的喔。」另一個人指著他的鼻子說。
「沒問題。」他笑了笑。
「誰希罕讓你付帳?」馬上有人又說。
「是啊,我寧願灌死他也不給他付錢。」
「是呀!」大家大笑著拿起啤酒想要往他頭上澆。
翔一大叫,來不及躲,被潑了一身。
飯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因這一幕而笑了起來。
只是,離別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來。
翎一一臉沉重的坐了下來,要大家一起坐下听他說。
「我有件事要宣布。」他的眸光突然變得黯淡。
「會長你說。」
「我可能活不久了。」
突然眾人一片靜默,每一個人的眼楮都瞪得又直又圓。
他看著大家,隨即難過地眼眸一垂,看著自己緊緊相扣的十指,深吸了口氣。
「我得了心髒癌,」他平靜的宣布。「隨時可能離開……」
什麼?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像是突然被狠狠地擊了一拳般不可思議。
「翔一……」
「會長……」
眾人的眼里開始出現驚慌和不敢相信。
鄰座幾位銀發族因他的話而深感訝異,全轉頭盯著翔一。
「怎麼可能?」
「是啊!」有人生氣的用力一拍桌。
「我也希望不可能。」翔一重重地吐了口氣。
「那你爸媽……」
「我還不想讓我的家人知道。」他等待著奇跡,不想讓他們傷心。
有人眼眶濕潤。
有人傷心地別開臉,一直揉著眉心。
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突然,有個人拍了拍翔一的肩。
他抬起頭來一看,是一個滿頭銀絲的慈祥老者。
他遞了一張名片給翔一。「年輕人,我對你的病很感興趣。心髒是不可能長癌的喔。」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這樣的病例,所以他們這幾位醫院的院長立刻對他所說的話感到十分有興趣。
「您是……」
「我姓王,是這間醫院的院長。」王院長指著名片,和藹的說。
說到他的醫院,沒有人不知道的,這一點他十分自豪。
「你願不願意到我的醫院來檢查?」
「這……」
「你身上帶著藥吧?」
「是啊。」翔一立刻掏出藥來。
因為怕突然像電影里演的那樣臨時找不到藥而突然暴斃,藥他都隨身攜帶著。
王院長一看,哈哈笑了起來,趕緊把那些藥遞給朋友們瞧。
大家全都笑翻了。
「這是維他命嘛!」
「這是維他命K,能維護血液正常功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道。
「這顆吞了能防止老化。」說著,那位院長還把藥丟進嘴里嚼著。
翔一看得目瞪口呆。
「你不覺得你的這些藥丸太奇怪,什麼顏色都有?」王院長將藥倒在手掌心里拿給大家瞧。「可是這里頭沒有一顆是治療癌癥的藥。」
翔一訝異的抽口氣。
不可能,薇柔不可能誤診,絕不可能!
可是如果……天哪!他整張臉突然亮了起來。
如果是誤診,那是不是表示他就……
他滿臉驚喜。
「還是到我那兒去做個檢查吧,結果過幾天就可以知道了。」王院長建議道。
「去呀,翔一!」
「對啊,去呀!」眾人鼓舞著他。
「那你們呢?」王院長問大家。
他們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道︰「我們也去。」
罷剛著實被翔一嚇了一大跳,也同時喚醒了大家對身體的注意,決定和翔一一塊兒到王院長那兒做檢查。
按檢的是事是暗中進行的。
翔一開始仔細思考,要不是王院長看了他的藥後,大笑著說他被耍了,他也從沒想過要換別的醫院檢查。
可是怎麼會呢?薇柔怎麼會胡涂得……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那一天,爺爺莫名其妙地要他到醫院去,指名找一位姓紀的醫生作檢查。
一切的事就那麼理所當然的串連在一起。
薇柔剛好是醫生,而爺爺最詬病、最不齒他以前的行為,于是他們兩人就……
他的臉色忽然變得鐵青。他們會這樣對他嗎?他實在不願相信。
由于翔一怕自己說不定哪天就忽然死了,因此在薇柔答應嫁給他後沒多久,兩人就決定先到法院公證結婚,之後再補發喜帖宴客。
檢查報告出來的那一天,就是謎底揭曉的日子,也是婚宴那一天。
當翔一拿到檢查報告時,遲遲不敢打開。
「翔一,快呀!」大伙兒催促著他道。
王院長含笑要他自己打開來瞧,怎麼都不肯直接告訴他答案。
他的心髒怦怦直跳。
他是不是受騙,謎底正要揭曉。
他慢慢的掀開紙頁,心跳隨之劇烈。
良好。
良好。
正常。
正常。
鎊欄均蓋著這幾個大字,他狠狠地抽了口氣。
大家看完,均大笑著攬住他的脖子。幸好他的身體完全正常!
「王院長,謝謝你。」翔一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同時也知道自己真的被耍了。
「恐怕是你的新娘子在整你。」王院長搖頭一笑。
當他打電話給翔一之前那間醫院的院長,直截了當的說明情況後,對方便馬上投降,將整件事的始末說出來,真是令人咋舌。
「可是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耶!怎麼……」還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們倆早就結婚了。
「沒錯。」翔一狠狠地咬緊牙,臉色鐵青,說著便沖了出去。
他要找薇柔算帳!
她為什麼騙他?把他整得好慘!
他要扭斷她的脖子,把她碎尸萬段!他恨恨的在心中道。
無奈的是,偏偏他的車塞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
「薇柔,妳好漂亮!」圍在她身邊的親朋好友紛紛贊美道。今天她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翔一的母親徐玲坐在旁邊,喜極而泣,和她一起痛哭的還有薇柔的母親。一個是心疼女兒嫁得這麼遠,以後見面不容易;另一個則是兒子終于開竅要結婚了,教她怎麼不高興得眼淚直流呢?
爆仁貴坐在一旁,被大家圍住伺候著喝茶吃點心,不亦樂乎。
「宮爺爺,你是怎麼讓翔一轉性的?听說新娘子還是你介紹的?」
「是啊,要讓翔一答應結婚不簡單耶!您是怎麼辦到的?」
親友們都很想知道。
「小事一樁!」宮仁貴擺擺手,仿佛對付翔一像料理一條魚一樣簡單。
「怎麼說?」
爆仁貴一五一十的把當初怎麼惡整他的事統統說出來,听得大家目瞪口呆。
他們不時地看向薇柔,再轉臉看向宮仁貴。
好可怕的兩個人啊!他們聯手,誰都會被整死。
「薇柔,你不怕讓翔一知道真相嗎?」
「我決定待會就跟他說清楚。」她已經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待會兒他來了之後,在向眾人宣告他倆已成為夫妻之前,她要對他坦白一切,不管他怎麼吼、怎麼凶,她都願意承受。
「可是翔一會原諒你嗎?」
大伙兒雖然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仍替她捏把冷汗。
就在這當兒,翔一沖了進來。
「紀薇柔──」他吼得脖子都粗了。
「完了,他知道了!」頓時大家慌成一團。
看翔一咬牙鐵青著臉,就知道他是來找人算帳的。
他彎腰支著膝蓋拚命喘息。
「紀薇柔──」他又吼,喘著氣一步步走向她。
賓客們全被他嚇呆了。
大家才剛因听了翔一被整的事而笑個不停,轉眼間沒有半個人敢吭聲,緊張地一直看著他。
薇柔主動走到他面前,她瞅著他,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你把我騙得好慘。」他直喘息,重重的吐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