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芳芳當場露出氣爆的神情。
「女人真可憐。」白薇薇不禁感嘆一聲。
雖說她的表情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不僅地位和男人相等,甚至所負的責任比男人重要,」像她就是。「卻依然得不到公平的待遇,不如這世上每一間公司都用男人好了。」
大家目瞪口呆,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我說錯了嗎?」她一臉「疑惑」地問大家。「女人都關在廚房里,男人都在外頭打拚好了,這不是你們要的嗎?」
大家驚愕地看著她。
她真是厲害!
三言兩語就扳倒眾人,沒一個能當她的對手,各個被堵得說不出話。
氣氛很尷尬。
就在這時候,「創意課」的門被推開,楊哲勛滿面笑容的走了進來。
有人高興地大叫——
「哲勛,恭喜你啊。」簡直是救兵。
「嘿嘿……」楊哲勛不好意思地直笑。
「同期中,你是升官最高、最快的。」
大家高興地嚷嚷起來,想緩和一下剛才沉重的氣氛。
卻不知道這樣又刺傷了她。
「請客。」
「請客!」
「沒有啦……」楊哲勛很不好意思地直笑。
白薇薇一臉的尷尬。
她要不要跟他說聲恭喜?
可是她實在很不認同他的能力。
「听說,還有另一件值得恭喜的事哦!」
哦?還有什麼更值得恭喜的事?
她不禁拉長耳朵。
「你不是和沉芳芳快結婚了?我看到你們兩個一塊從飯店出來。」有人起哄道。
大家一陣尖笑的叫嚷了起來。
「小子,請客。」
「請客!以後你工作就會更帶勁了……」
她白了俏臉的僵在原地。
原來楊哲勛和沉芳芳已經……她真是個傻瓜!
她還以為楊哲勛是在追求她呢,否則為什麼經常借故要送她回家?
唉!她突然被胸口一股沉悶的氣憋得快死了。
一股無力的失敗感襲向全身。
這到底為了什麼?她這麼多年來辛苦工作是為了什麼?
她工作如此賣力,卻搭不上升遷的電梯;沈芳芳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如今卻當上了她上司的妻子!
啊!啊——
她氣悶的轉身就走。
再不走她就要爆炸!
有史以來,她頭一次準時打卡下班。
「呵呵。」沉芳芳好象故意在電梯口堵她似的,驕傲的朝她一笑。
一陣挫折感再度狠狠地攫住她的胸口。
她俏臉發白的走出電梯,一踏出大門,夕陽讓她瞇起了眼楮。
啊,她忘了,她有多久沒有享受這滋味了?原來夏季的五點,天空是這麼的干淨明朗,她有多久沒和陽光打聲招呼了?
歡樂的笑語一一從她耳旁掠過,令她的心情更加地沮喪。
人家不必這麼辛苦的認真工作,卻依然能展開歡顏,她呢?她得到了什麼?
她忍不住一個人沮喪地到酒吧喝一杯。
第二章
酒愈喝愈苦,愈喝愈悶。
可是只有酒才能抒發她的心情。
她一個人喝著悶酒,大概是時間還早的關系,整間酒吧只有她和酒保兩人,讓她能盡情的吐著氣,盡情的喝。
「來,再一瓶。」她打了個酒嗝。
酒保朝她善解人意的一笑。
「這已經是第三瓶了,小姐。」話雖這麼說,酒保還是又開了一瓶酒遞給她。
「叫我VIVI。」她不勝酒力的吐了口氣,仰了下首,又無力地晃了回來,拿起酒又喝。
酒保了解的一笑。
「OK,VIVI,至少在妳喝醉前先告訴我,待會兒醉了怎麼送妳回家?」這女的看起來實在需要好好喝一杯。
她一臉頹喪,彷佛受盡欺侮的推開門進來的剎那,酒保就知道今晚又要多了一個酒醉倒地的客人。
他們不怕客人喝醉酒,他們最怕不知道該怎麼送客人回家。
男客人可以把他丟出店外,讓他自生自滅,頂多好心地幫他抽出皮夾,讓他隔天回來找,免得被洗劫一空;可是單身的女客人——尤其像她這種高挑美麗型的,他們就要替她傷腦筋。
「在……皮包里。」她無力地拍拍腰側的皮包,口齒不清。
「哦。」了解。
門上的銅鈴響了起來,酒保抬頭朝來人頷首一笑,看來今天又多了一個單身的客人。
不過這人神情俊朗、神采奕奕,眉宇間散發著成熟穩重,隨著他走進來的波動,整個空間彷佛也充滿了干淨的味道,令酒保不禁又朝他一笑。
「請坐。」每一個新客人,都是他的新朋友。
「謝謝。」他坐了下來,點了杯蛋酒,不禁側首看著他身旁的女子。
這女生很漂亮,感覺像在發光,從推門進來的剎那,他就注意到她柔和的背影,潔皙而又完美的側臉,一直延伸至無瑕的頸項,令他不覺眼楮直盯著她走了過來。
「嗝!」她打了個酒嗝,整個人往後倒……
一只手伸了出來適時地扶住她,她以為是椅背,安心地靠著吐氣。
「她今天心情不好。」酒保回過首來朝他一笑,要他多擔待點。
「對!」她重重地放下酒瓶,不由分說地就拿起吧台上的蛋酒仰首直灌。
唐繼堯驚訝地猛笑,看了看酒保,一手趕緊穩住她愈來愈往後靠的身軀。
叫保羅的酒保同情的朝他眨了下眼眸,轉身重調一杯蛋酒。
今晚生意清淡,還好有這兩位客人陪伴,酒保也樂得清閑,听听這位酒醉的小姐在埋怨什麼。
她傾倒垃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把她所有的不滿統統發泄出來。
原來她的頹喪、孤寂和落寞,還有傷心,全是因為男人?
唐繼堯做出了錯誤的解讀。
誰教她醉得口齒不清,講出來的話又語句不全,听起來不像是她的寶座被人奪走了,反倒像她被人橫刀奪愛,所以才會這麼傷心失望。
「男人無情的時候是很可怕的。」保羅很同情地加了句。
連酒保也听錯。
「不,你不懂……」她搖頭晃腦的,想要把一室的天旋地轉晃掉。
她才不會為了男人而傷心呢,她只是……她只是……咦?她只是什麼……她也想不起來,她無力地捧著腦袋。
唐繼堯欣賞她酡紅的俏臉,沒有人像她醉得這麼優雅可愛,感情受挫,女人不是號咷大哭,就是歇斯底里,她則是把他的手當椅背靠,靠得真舒服。
保羅一笑,轉身幫她煮解酒湯。
單以一個人的外觀感覺,單用吸引力來形容她,無法完全貼切地形容出她對男人的魅力,她介于清純和嫵媚之間,而且臉上寫滿了慧黠。
中直及肩的秀發,黑亮得像絲般穿梭在她秀麗的五指間,不時地隨著她手撥開而滑落,就像她的人一樣,完全不上任何色彩,簡單、干淨,卻又舒服得教人欣賞,看她是一種享受。
她很漂亮。
「酒!」她生氣道。
「等一下。」保羅歉然地朝他一笑。
「你不曉得……」反正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注意到隔壁坐個人。「我生氣的是……楊哲勛卻意外地宣布他有女朋友的消息……竟然是沉芳芳……我的死對頭!」
嗝!
她受的打擊還真大!
唐繼堯同情的一直看著她。
想必令她錯愕又傷心的,除了男朋友的背叛,還有對方愛的竟是她的死對頭,也難怪她會這麼傷心。
「他們一定在笑!」她很生氣的拿著酒杯猛敲吧?。
當不上課長,楊哲勛又故意把她耍得團團轉,全世界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害得她還一度好煩惱她不喜歡楊哲勛怎麼辦,真是混蛋!
要是她還當真對他有意思……她今天這個臉可真是丟大了。
「妳今天這個打擊真不小。」他好心的拍了拍她,讓她吐氣。
「沒錯。」她以為是酒保在跟她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好听的聲音其實是響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