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些硬把他們押上車的歹徒一比,跟在他們後頭那些凶神惡煞簡直可愛多了,不由得替他們擔心起來了。
「我的媽呀!」他一拍額頭,申吟了好幾聲。
可能是鎮定過了頭,他現在才覺得有些暈眩……甚至愈來愈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他竟然被綁架了?
倒楣和她在一起還不夠慘,竟然……唉!
「說不定你會被打成蜂窩,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她這麼鎮定叫不正常?
他最好被打成蜂窩!
方晴歹毒的瞪了他一眼。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應該把你打成蜂窩才對!」毛偉愈想愈火大。
「你……」她氣壤了。
他別過臉不看她。
她也火大的扭過頭去。
車子蜿蜓而上,連困在貨櫃里的他們都可以感受到車子正行駛在山路上,突然,他不妙的瞪大眼楮。
「完了,他把我們載上山了。」他想到報上登載的一則新聞—荒郊野外的尸骨無人聞問的慘況。
方晴也悄悄變了臉色。
被載到山里的下場通常只有……一個!
「我的媽呀!」
一想到幾十年後的某一天,他的尸骨會被某台怪手挖起來,他的表情就愈來愈驚駭!
「對方為什麼要綁架你呀?」他的心里正面臨了極大的沖擊。
明明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要玲靜、理智,他卻完全無法做到。
噩夢來得未免太快了點,他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前幾天才听方伯伯說而已,今天就馬上輪到他?他真的被綁架了?他被綁架了……
爸爸,你把我害慘了!
埋怨老爸的不只方晴,他也加入行列。
「你去問他們呀!」怕成了這個樣子,真孬!
「黑鷹幫干的?」
「你想找人家報仇?」方晴玲玲一笑,每一字都帶著譏誚。
其實她心里也是怕得要死,這也是她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卻硬是要得的表現出一副這陣仗她見多了,令他忍不住搖頭嘆息。
真是可怕的女王蜂!
而她一副瞧不起的神色。
和她「理想」的男人比較一番之後,傲慢、不滿全寫在臉上,這是方晴排斥他的原因。她要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不是真正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和她關在一起,她恐怕早就崩潰了。
「我不跟你吵了。」她的每一句話都教人氣結。「反正噩夢成真了,我也認了。」
否則他會得內傷。
「跟你在一起才是我的噩夢!」她譏誚的回嘴。
「你……」毛偉欲得一肚子火。「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他突然吼。
他的不情願和不甘願完全爆發。
「你想出去?」她竟然笑了起來。
「廢話!」
「你逃得出去嗎?」她嘲笑他的「軟弱」。
他的臉當場氣綠了!
要說幾次?這才是一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和「氣魄」,他「理所當然」
的表現出來,表示他的害怕是正常的。
「也難怪你不能理解了,畢竟我來自太單純的家庭。」
「當然了,富豪般的奢侈享受是你永遠沒辦法想像得到的。」她很同情的說。
他忍不住生氣。
「我真後悔跟你綁在一起!」天殺的!
「我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是跟你踫在一起才遇上的!」她吼得又急又快。
這兩個怎麼搞的?忘了想想該怎麼逃命,倒忙著先吵架了?
媽的!毛偉在心里詛咒她八萬遍。
一陣針鋒相對下來,他完全沒站上風。
有了之前的「挑逗」,再加上她此刻的「冷靜」,毛偉更是看扁了她,誤以為她是那種不正經的女孩子,簡直就是個只會發狠的落翅仔!
「哼!」他噴火。
就在兩人同時別過臉去的剎那,拖車突然煞住。
兩人驚愕的又同時回過頭,看著彼此。
說不定……他們的生命已經……到了終點。
「砰!砰!」隨著兩聲關上車門的聲響,貨櫃的門終于被打開,對方吼著要他們下車。
縱使有再大的火氣,此時此刻也早已化為泡泡蒸發,兩人竟不自覺地挨緊了。
「進去!」
他們被推進了一問小平房里,門被用力摔上。
敵人把他們載到某個山區,然後囚禁起來,等到黑龍老大肯交出地盤為止。
直到此刻才嚴重的意識到兩人是命運共同體,不由得一陣對望—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逃出去?
對方好像在商量些什麼,不一會兒又打開門進來,沖著他們說出一些威嚇的話語,其中一個還滿嘴黃牙。
他們婬笑的「打算」要對方晴非禮—其實心里怕得要死,只是奉命執行又不得不照做。
「干什麼?」毛偉想也沒想的將方晴拽到身後,瞪著他們。
那些獐頭鼠目的手下看起來一個比一個還狠,卻在這時對他一點也起不了作用。
之前害怕是一回事,真遇上了也只有壯膽力拚了,橫豎都是一死,但他絕不允許他們侵犯方伯伯的女兒。
想要侵犯她,得先跨過他的尸體!
方晴原本驚懼的表情突然轉為驚異,沒想到他會挺身保護她?
她感到絕望,又很痛恨此刻的處境—偏偏倒楣地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毛偉在一起,如果是其他兄弟的話,起碼對方會忌憚對方的身手,囂狠的名聲能壓制對方不敢亂來,或者比較有逃出去的希望。
但一股暖流奇異的流過她的心房。
「咦?他想保護她哩∣」大家一陣訕笑。
一些不堪入耳的對話也傾巢而出。
「你動她一根寒毛,你就死定了,別忘了你也有女兒。」他看著對方的婚戒,打賭的說,「當心以牙還牙,黑龍幫不會放過你們的。」
「媽的!」金牙很火,又驚又懼。
知道如果動了黑龍老大的女兒,賠上的不只他的三個女兒,只好趕緊去請示該怎麼處理?
毛偉知道,他必須要成功的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逼得對方澆息,否則對方一旦真的欺上來,他無能為力。
「如何?」金牙一走進來,爪牙們立刻問。
「他媽的,這家伙是什麼東西?」老大要他先問清楚再打給他。
萬一這家伙跟黑龍老大有什麼牽連,情況就像動了他女兒一樣嚴重。
「喂,你是誰?」爪牙立刻喝問,「該不會是黑龍老大的私生子吧?」
「我像嗎?」他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
他這麼斯文俊逸,黑龍老大長得像張飛耶!
「管他像不像,我愈看這小子愈不順眼,我再去請示看要怎麼料理這小子。」
對方果然又去打電話,那一群獐頭鼠目的爪牙也魚貫而出,似乎愈看他們愈不順眼,臨甩上門之際還不忘警告一瞪,要他們小心點。
幸好兩人都沒有被綁住。
待會兒他們進來一定會要他們的命,利用這短暫的空檔,他跟她說︰「你會功夫吧?」
好不容易暫時月兌離魔爪,她臉色依舊發白。「一點點,你呢?」
「一點點?」他怪叫了起來,他還指望她能帶他月兌離險境呢!
她不是受了什麼……各種訓練?
不是……手腳功夫俐落?誰也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竟然……功夫只會一點點?嗚……苦命啊!
那他還指望什麼?
「那你呢?」她也問他。
「我沒打過架。」
完了,頓時她的希望全無,她還指望他幫她月兌離險境呢!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從他把她拽到身後的那一刻起,她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
「我是不得不挺身相救!」毛偉老實說。
方伯伯為了他們家斷了一截小指頭,如今他女兒有難,他不能見死不救。
「你……」她有些生氣,也不知道氣從何來?
明明了解他是為了爸爸的一截小指頭才挺身相救,她應該感謝,可是她就是听得很火大。
「噓!來了!」毛偉全身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