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痛!」曉芙叫了起來。
綁匪的手顫了一下,差點兒松手。
首領狠硬的眼光射殺了過來,手軟的綁匪又趕緊將繩子勒緊,總算交了差。
「還有更痛的!」首領發狠地由靴子里抽出刀子,猙獰地走了過來。
皇上說的,要嚇嚇公主,教她以後不敢再亂跑。
「你……你……別……別過來……啊——」曉芙尖叫了起來。
她愈掙扎,身後的男人卻硬是坐著不動,眼看著刀子就要劃到她的臉了,她又尖叫了起來。
「嘿嘿……老子我不愛玩女人,就愛生吃女人的肉!」首領一副挺樂的模樣。
隨時準備要掙月兌繩索的衛青風卻感到奇怪,為什麼他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殺氣?
「瞧你細皮女敕肉的……」首領用刀抬起了她的下巴,「一片一片活活地切下來啃,一定很好啃。」
「啊——」
「等啃完了你的,再啃她的!」他轉臉狠瞪了小月一眼。
兩人只差沒暈過去。
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兒殺氣的衛青風開始狐疑起來,他試探地道︰「要殺要剮就快!別跟我們嗦!」
「啊——」曉芙和小月一起抗議地尖叫了起來。
「誰是『我們』?」誰跟他是一伙的?
「他要切的是我的肉,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催他要快?」曉芙忍不住又尖嚷了起來。
這個超級大混蛋,她一定要叫父皇把他抓起來。
「放心,他不敢下手的,他沒這個膽!」他故意說。
「啊——」兩人又同時尖叫!
這……這家伙……分明是在激土匪趕快下手!
「喂,你這家伙不說話會死啊?」小月氣得直嚷嚷。
就是嘛。「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干嗎老催他趕快啃我?」真是太過分了!
誰都沒注意到一旁的土匪早已憋笑得快要抽筋了。
首領被他這麼一激,露出面罩外的眼楮突然迸出了殘忍的光芒!
「好,我就遂了你們的心願……」說著刀子就要往曉芙的額頭上插下去!
衛青風「嚇」得一縮身,硬把曉芙拖離了原位,剛好避開了冷厲直下的刀鋒,就只差那麼一點點!
「好小子,敢躲!」首領咬起了牙,轉身襲向衛青風!
「住手!」
闢兵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竄了出來,空氣中立刻彌漫著火把燃燒的氣味,照亮了漸漸昏沈的暮色。
「媽呀,追來了!」
土匪們驚駭地逃的逃、散的散,連為首的首領也不例外。
「追!」帶頭的一喝!
于是那群官兵筆直地追著土匪而去——
「等等,等等呀——至少也得幫我們松綁呀!」曉芙驚慌地叫著。
可是那群官兵卻好像沒听見她和小月的叫聲似的,筆直而去,任由她們兩個驚慌地直吼,也沒有一個肯停下腳步。
從沒有見過這麼笨的官兵!
竟然放著肉票不管,筆直而去,那他們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他們完全不知道被追的土匪和追的官兵們,是愈跑愈慢,最後干脆相擁大笑,很高興終于完成了任務。
「我的天!要不是衛青風挪身順便把公主給拖了過去,我看這匕首恐怕得改插在我的額頭上了。」要是差了那麼一寸,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尾了。
首領摘下了面罩,露出了堂堂的俊臉,不過他額上的汗珠卻貨真價實,顯示他仍心有余悸。
兄弟們紛紛把面罩摘了下來,喘氣的喘氣,大笑的大笑,和假扮成官兵的自家人笑成了一團。
「不過這場面還退得真漂亮,」首領忍不住又壓驚似的說,「假如你們遲了一步,而我當時又襲向衛青風,還不知我怎麼收尾?」真是驚險!
大家又笑成了一團。
「走,喝酒去!」「帶頭的」吆喝!
「那還用說。」「首領」馬上露出了笑容。
于是一陣歡呼,大伙兒直奔向山腳下的村莊,打算好好地狂歡一番。
可憐的是他們三個!
說也奇怪,為什麼蚊子老叮他呢?
被分別綁著的曉芙和小月是一臉的苦瓜相,煩著不知該如何月兌困。
而惟一能解救她們的衛青風,卻存心故意惡整下去,偏偏不肯解開繩子,可是……蚊子叮得他哇哇直叫。
「奇怪了,為什麼蚊子老叮我呢?」它們應該去叮公主才對。
由于他剛才犯了眾怒,曉芙和小月根本不打算理他。
「公……小姐,你覺不覺得剛剛那群官兵很奇怪?」小月怎麼都覺得她們今天踫上的全是怪人。
「再怎麼奇怪也沒有我後面那個混蛋來得奇怪!」曉芙很生氣地說。
偏偏兩個人還背靠背地綁在一起,她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霉!
「在罵我?」他挑高了眉。
「不是你還有誰?」曉芙怒斥,「誰教你催他趕快下手的?」真把她嚇壞了。
衛青風正要說……
他也覺得那群官兵很奇怪,搞不好是皇上派來的,可是繼而一想,不行,讓她知道他是誰,只怕她會逃得更快。
包何況他也不稀罕讓她知道他是誰。
再說了,皇上一定知道他已經追出來的事,不把公主帶回去,他怎麼交差?
于是他只好換了口氣。
「小泵娘,你怎麼會獨自在荒郊野外遇劫呢?」想勸她也得起個頭,他只好假裝關心地隨便問問。
「哼!」曉芙根本就不理他。
「公……小姐!」小月暗暗叮嚀著自己,別又忘了改口了,「小姐,咱們怎麼辦?夜愈來愈深,愈來愈沈,而且還愈來愈冷,要是萬一突然蹦出了豺狼虎豹怎麼辦?」小月發抖地說。
真是奇怪!怎麼把他們兩個綁在一起?而她這個丫鬟卻被另外綁在樹上?小月驚慌地想看清楚和公主綁在一起的是哪號人物?
機靈的她,很快就發現她和公主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如果對方是個大壞蛋的話。
「豺郎?」曉芙嗤笑了聲。
這時候才想到要怕?他說︰「我就是才郎。」幸好不是。
「啊——」引得她們兩個一聲尖叫——
把他的「才郎」听成了「豺狼」。
「你……你是豺狼?」竟然當著她們的面承認自己是只豺狼!
可見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我姓周,名才郎,那你們呢?」他隨口胡說八道起來。
沖著她剛剛的那一番話,把他說得像是莽夫,他就罰她「才郎」「才郎」的直叫,好替自己出口氣。
「我們姓什麼不關你的事。」曉芙是徹徹底底要跟這家伙劃清界線。
好!那他就偏偏不急著救她,存心讓她吃點兒苦,好讓她知道她干了什麼傻事!
「聊聊有什麼關系呢?」他不怒反笑。
不過……他不快地又皺起了眉頭,蚊子又叮他了。
「我就偏不跟你聊。」曉芙啐了聲。
「對,別跟他聊。」
哼!都這樣了,還這麼頑梗?好,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我說你,姑娘,你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帶著一個丫鬟出來!難怪會遇劫。」看起來水當當的人兒,其實也不怎麼樣,腦袋里裝的全是一些蟲。
「那你呢?」曉芙被他吵得很不耐煩,「你不也是一個人獨自來到荒郊野外,也遇了劫?」還說呢!
喲,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刁鑽!
「我是迫不得已才出來找人的。」他咬牙、很無奈地說。
一路上他緊緊跟著她們,一塊兒在飯館用餐,見她們換了衣服他也跟著換了衣服,然後駕著輕功由早奔到黃昏——
最令他後悔的是他竟然忘了跟她們一樣,也買一袋包子隨時充饑。
他吐了口長氣,覺得餓了。
而那兩人飽受驚嚇,根本忘了餓是怎麼回事。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我們該想的是如何月兌困,而不是吵……哎喲!」他「驚喜」地叫了出來,「我身上的繩子怎麼松了?」當然是他繃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