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他十歲的妹妹。
而他則站在妹妹的身旁,沒好氣地瞅著她。
「你……你回來了。」她的糗樣全被他看見了,真是丟臉!
朱玄武只頷了下首,算是回答。
「嫂嫂,」朱喜雀忍不住笑,邊問候邊發出笑聲,「你……好好好……點了嗎?」
「好多了。」采湘無力地垂下雙肩。她剛才自言自語的德行明天整個朱府的人一定全都知道。傷腦筋!
「你找我有事嗎?」很難得的,他今天竟然會主動踏入臥房,還帶著妹妹一塊兒來看她。
「你問候完了嗎?」朱玄武低首瞅著自己的妹妹,言下之意,他是被人「拉」來的。
這樣也算是回答了采湘的問題。
「問候完了。」喜雀一臉全是笑意。嫂嫂剛才的模樣好好玩,好想再看一次,「嫂嫂,你……剛才的表情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喜雀——」朱玄武警告地瞪著她。
「一次,再一次就好。」她好想看,才不管哥哥正瞪著她呢。
朱玄武立即「送客」。
「快回你的房間去。」他輕巧地將嬌客拉住門口,「要是讓爹知道你的字還沒練完又東跑西跑,少不了又要挨他一頓罵。」
「你不會說出去的,對不對?」喜雀哀求地賴在門邊不肯走。
「我當然不會說出去。」他寵愛地擰了擰妹妹的臉頰,「只是爹快回來了。」他唬她。
「啊?!」小喜雀一听,一溜煙地奔回書房繼續「練字」,惹得朱玄武笑個不停。
終于把妹妹支開了,他有話想對采湘說。
他大方地伸出手掌,等著她上前一握。
采湘愕然地望著他伸出來的有力手掌,一時之間有點不相信他的「變化」。
「來。」他暗示地朝她轉了圈眼珠子,她這才恍然大悟。
僕人都在看。
罷剛喜雀沒把門拉上,兩個丫環正說說笑笑地往這兒走來呢。
「好吧!」她只好伸出手,誰教她和他協議要扮演一對稱職的夫妻呢?
拉著她一塊兒對坐在涼亭內,朱玄武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反而是采湘先開口,尋問他的心情。
「你還在想念著她嗎?」
「誰?」
「你的青梅竹馬啊!」
拜托,他不是來跟她談這個的,他是想——
「我一直在想著你之前的話呢。」她打斷了他的思緒。
「哪句話?」
相處了那麼多日,他已經有點模清楚她的性情,當她想說話的時候得讓她說,否則他永遠別想開口。
「你思念青梅竹馬的心情啊!」
他啼笑皆非。
「你一定是很痛苦地說出那句話的,對不對?」
到底是哪一句?
她捧著臉頰望著他,又想起了他當時的痛苦無奈。
望得他坐立難安。她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對了?之前愛做夢的癥狀才被他治好,這回又滿月復心事、一臉戚戚然的模樣,她又怎麼了?
「我了解你的心情。」
又是這一句,
「好!你倒是說說。」他只好順著她的話語陪她玩下去。
「我已經不夠格了。」她感嘆地說。
起初他沒听懂她的意思……突然,他驚跳而起。
「你……你說什麼?」他一臉的驚慌。
她愛上他了?!
她根本沒看懂他的表情︰「我已經不是完壁之身了,你說得沒錯,他不會喜歡我了,我已經不夠格了。」采湘一臉憂傷。
嚇了他一大跳,朱玄武全身無力地坐回椅子上。
真的會被她玩死!般了老半天原來是……
他頭疼地支著額,直揉著眉心。
「換你了!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否則怎麼會神秘兮兮地拉她來這兒?
「你還好吧?」他無力地感嘆了聲,揉著眉心的姿勢一直沒改過。
「不太好。」所以才會不斷想著他和他的青梅竹馬的戀情。如果她也有一個,那該有多好?
他伸手探著她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一切正常。
「對我的心上人這麼有興趣?」害他嚇了一大跳。
「我只是有感而發。」
發什麼發?!打從遇見她開始,他被她「欺負」得還不夠慘嗎?
「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瞪著她。
「你讓我羨慕到一直在想象著她的模樣。」一定長得很美,「跟你一比,我就覺得自己好可憐。」起碼他的有憑有據;而她全是自己一個人在單相思。
听著她的自怨自艾,朱玄武差點翻白眼。
「如果我是她,該有多好?!」
他狠狠地吸了口氣。
「不,我是說,如果我也有個像你這樣的男人這麼愛我,那該有多好。」唉!
謝天謝地,他的心跳終于又恢復正常了。
「咦?!你怎麼不說話?」干嘛直瞪著她看?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吃不消︰「我無話可說。」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原本是想告訴她︰「你就安心住下來吧!今後這兒永遠是你的家,誰教我們倆這麼‘有緣’呢?」話還沒說,就被她嚇得只剩半口氣。算了,等她哪天又心情不好的時候,再搬出來安慰她吧。
「喏,」她拉著他的臂膀,「無話可說?那跟我再聊聊她好了。」反正閑著也是無聊嘛。
「聊誰?」他擰眉。
「你的愛人啊!」她的眉挑得高高的。
「好……好……」朱玄武無奈地直點頭。
自從上一次被她的伶牙俐齒修理過後,他就再也不敢「以身試法」了,反正她說什麼,他做什麼就對了,這樣才能保平安。
「好,那我說。」
「嗯。」她滿意地點了下螓首,「我洗耳恭听。」
于是他開始述說,說得她滿月復愁腸,直到回房間時,她還再三地咀嚼著他的話。
☆☆☆
采湘一個人坐在澡桶里發呆。
水面上的花瓣飄散著馨香,她不由得掬起一把輕輕湊到鼻前細聞。
能嫁給這麼一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他心里頭想著別的女人,和她一樣。她不也一直忘不了夢中情人。
那個似曾相識的夢中情人畢竟只是在夢中,和他的夢中情人一比,她的狀況不但悲哀,而且悲哀過了頭。
趴在澡桶邊,一臉茫然地想著心事,采湘沒听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直到高大的人影突然罩在她的上頭,她才嚇一跳地抬起頭,猛地「啊」了聲。
「出去!快出去!」她羞得幾乎無地自容,手不知道該遮哪里。
他怎麼連說也沒說一聲地就闖了進來。
而朱玄武也嚇了一大跳。
因為僕人根本沒想到該通報。
她整個人沉入澡桶里,只剩下臉色露在外頭。
「你……你太過分了!」采湘氣得臉蛋發青,想指責他的手又趕緊縮了回來,飛快地遮住胸部。
「不是我的錯。」他趕緊聲明,「是僕人——」
「你應該先敲門。」她吼。
「好。下次我一定——」不,不對,他進自己的房間干嘛要敲門,「你門沒鎖。」他指責,「誰教你洗澡不鎖門的?」
「我在自己的房間里洗澡還要鎖門?!」丫環們都死到哪里去了?
「我進自己的房間得先敲門,那才奇怪!」怪不得僕人沒通報,人人看他們相敬如賓、恩愛異常,有誰會想到要先跟他打聲招呼。
「是你的錯!還不快走?」
「你……」他火大了!這是什麼口氣,「別忘了我是你的……」他氣極地具著她,話就是說不出口。
「快走!快走!」采湘根本沒想那麼多,也沒注意到他的臉色,她只知道現在羞死人了。
想要轉身,又想到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再加上她的態度實在是氣死人了,干脆看個夠,何必矯情呢?
于是朱玄武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存心氣死她。
「噯!」她驚駭地喊。
「哼哼哼!」他冷笑道,「讓人家知道原來你是這麼稱呼我的,當心我剝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