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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妻 第6頁

作者︰孫慧菱

「而且這事絕對不能讓皇上知道。」再確定不過的清靈嗓音清楚地飄進他的耳里,「在人前務必表演‘伉儷情深’,免得遭人懷疑。」對方努力絞著手、緊咬著唇,雙眼卻興奮得發亮,「知道嗎?」她不放心地再叮嚀了聲。

在人前務必表演「伉儷情深」的約定,又令他當場傻眼。

「我的天哪……」他不敢相信地直拍著額頭,「我的天哪……」他簡直想躺下。

「你頭疼?」她也喊。要不然怎麼一直拍著腦袋,一副萬分頭疼的模樣?

「你……」這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她急急忙忙地探測著他額頭的溫度,軟軟的小手覆在他的額前,更令他腦袋發昏。

「不會啊!」采湘疑惑地說,反反復復地探著自己的額頭和他的,「你沒發燒啊!」

第三章

「我是發昏,不是發燒!」朱玄武沒好氣地說。

推開了她的手,他站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是采湘卻在听到他的話時,急急忙忙地在房里四處亂轉。

怎麼辦?他想吐!

她急著四處找痰盂,生怕自己動作太慢,他……來不及了!

她最怕那個味道了。

「你在忙什麼?」他好奇的眼楮也跟著她一直轉。

「找痰盂。」

「找那個做什麼?」

「你不是想吐嗎?」

「誰跟你說我想吐來著?」他像看怪物似地盯著她,眼楮瞪得老大。

這家伙……有趣!愈看她……愈新奇!

她霍然地轉回身,停止一切動作︰「你不是頭昏嗎?」

「唉!」他捂著額輕笑,不知該從何說起。

誰說頭昏就一定會想吐的?而且他的「昏」也不是那種昏啊!

可是她听不懂他的意思,更遑論听得出他那句「唉」的用意,于是竟也學著他的口氣——

「唉!你不是說頭昏嗎?」酒喝多了先昏後吐,這是正常現像啊。

他笑得萬分難看,更加不知該如何解釋,干脆對她說︰「我已經不昏了。」這樣可以了吧?

「喔!」采湘恍然大悟,原來他還沒醉到那個程度。

于是她高興地轉回來,和他並肩而立。

「你好高!」她漂亮的臉蛋向上仰,萬分欣羨。

不曉得她的心上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高了?她已經好幾年都沒跟他聯絡了。

「你好矮。」都還不到他的下巴哩!勉勉強強只算是到了下巴。

她「噗哧」一笑,這人好爽快。

他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

「坐。」朱玄武示意她一塊兒入座,兩人開始秉燭夜談。

談著聊著,竟聊到了彼此的心上人。

「你呢?你怎麼不說?」剛剛都已經跟她聊那麼多了,現在換她說了。

她淘氣地伸出拳頭,咬著唇要跟他猜拳︰「誰輸誰就先說。」她還听不夠呢。

「好。」他倒也爽快,真地跟她猜拳。

既然兩人「同病相憐」——雖說他對她的戒心未減,反而更加小心冀冀,但起碼已達成了共識——

不同房、不同床、互不干涉而且不對外宣揚,正得他心。

就跟她玩玩吧,反正也很好玩。

「輸了!你先說!」采湘仰起了臉蛋,比誰都興奮。

哼!才贏一拳就這麼了不起了?還會嘟嘴皺鼻,真是可愛!

明明告訴自己千萬得小心提防,可他就是無法從她自然、毫不做作的臉蛋移開視線。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吸引男人的本錢。

「好吧!我先說……」他開始說了點與青梅竹馬在一起的趣事。

「唉!」她搖頭晃腦的,「你這些故事我好像在哪兒听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失笑︰「你怎麼會听過呢?」兒時玩的游戲大都是一樣的,她八成把自己小時候的記憶串連到他身上來了。

講了一會兒,他講完了,輪到她說了;想不到她卻故意打著呵欠表示天亮了,她想睡了。

「好困!」她邊打呵欠,還不時偷偷眨著一只眼楮打量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她困了。

被對方逮到自己的假惺惺,反而還樂得直笑的皮樣……

讓朱玄武很生氣。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不算話?」他很生氣被耍了,今兒個八成是酒喝多了,才會說那麼多的話。

「為什麼不可以?我累了!」她推著他出門,在甩上門之前突然好小聲地對他說,「而且我不想告訴任何人。哼!」

「你——」他氣壞地一腳頂住門,硬把門推開。頭一次笨到被女人耍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生氣,總之他就是好奇。他沒有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卻沒由來地一陣惱火——他原本只想「大略描述」,卻發現愈說愈多。

今兒個怎麼搞的?非扳回一城不可。

「去去去!」采湘用手帕甩著他的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想把他推出房,「別忘了,咱們不、同、房!」

「你——」

她大咧咧地把門甩上,還落了鎖。

「喝!」他倒吸了口氣,突然想笑又覺得好氣。

他今兒個真的暈了頭嗎?頭一次嘗到閉門羹的滋味,也頭一次有了不甘願的感覺——發覺自己被拐!

他頭一次……盯著緊閉的門扉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來了,來了!主角來了!」

一跨入酒樓,一陣轟天雷般的響聲就不約而同地響起,大伙兒連忙朝著朱玄武招手。

朱玄武一看到他們這幾個轉身就想走。

「噯噯噯!這麼不夠意思,看到我們轉頭就走。」

大伙兒都想知道昨晚「最後」到底怎麼了,連忙沖到門前,硬把苦哈哈的新郎官攔回來。

「昨兒個還好吧?」大伙兒約好了今天在這兒踫頭,他珊珊來遲不說,還轉身就走,分明是故意的嘛。

「不好。」朱玄武一臉沉重地舉起杯子,喝了口茶潤喉。

「啊——不好?」大伙兒異口同聲。

是不好?還是不妙?這麼一臉的沉重,跟敵人同床共款可不是普通好玩的事,他是不是在感嘆什麼?

否則怎麼一臉的「吃不消」呢?

「到底怎麼個不好法?」「吃不消」這三個字可沒人膽敢問出口,畢竟換誰這麼問自己都會被一拳打回去。

這簡直是污辱……新郎官的尊嚴嘛。

春宵一刻值千金!憑他們四個……怎麼可能會「吃不消」呢?

開玩笑!是新娘吃不消才對。

「對方心機深重,」要得他團團轉,「不太好應付。」

「嗯!」一听到「心機深重」這四個字,三個大男人同時放了心。

任何心機深重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必然栽在朱玄武那顆精明非凡的腦袋之下,不用擔心。

「那洞房花燭夜呢?」

總算問到重點了。

大伙兒最擔心的事——莫過于對方長得太美,把朱玄武迷得團團轉,而導致……

三個男人同時吞了口口水,有點心驚即將揭曉的答案。

朱玄武吸了一口茶,蹙眉深思了一會兒,似有無限感觸。

「有趣!」

「啊?」大伙兒又暈了。

竇常勝還不小心地跌了個四腳朝天,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一時之間,這一桌鬧成一團,引來所有人的側目。

「真的有趣啊?」每個人面色如土。

「嗯。」這茶好香。他煞有介事地直點頭。

「你……你跟她上……了?」馬漢威兩只食指緊張地互相點來點去,意思是……上床了?

想起她一瞼認真、煞有介事地告誡他,絕對不得對外宣揚的第四條約定,他朱玄武嘴里的茶水險些噴了出來。

「當然是。」他瞪了每個人一眼,一副他們少見多怪的表情,「有上好的天鵝肉不吃干嘛?放著壞掉?」

上好的……天鵝肉?!三個大男人同時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悲慘地捂住胸口。壞了!壞了!他們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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