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貝兒訝異地瞪圓眼楮。
姊妹倆隨即噗哧地笑出聲。
「你啊!」楊秀拿貝兒不知如何是好。貝兒如果有寶兒的一半乖巧那有多好。「你看看你姊姊,今兒個在齊府多被人夸!」
段總管在送寶兒回來時,被沈拓請進門熱情地招呼,段總管直夸寶兒「乖巧賢淑,聰明伶俐,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孩兒!」教沈拓眉開眼笑樂到現在。
反倒是貝兒氣呼呼地由武府回來,嘟著張小嘴直嚷著︰「太悶了!我不玩了!」這武府里人多熱鬧,哪兒悶了?
姊妹兩個又訝異地瞪圓眼,隨即噗哧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寶兒!」楊秀面對著看似乖巧的心愛女兒。「你倒是說說,你今兒個在齊府里見著了任駒,你都跟他聊些什麼?對他的印象如何?」
寶兒慢條斯理地喝著湯,思索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齊任駒長得很俊喲!」回答的是貝兒。
「你見過?」這倒奇了,貝兒怎麼會見過齊任駒?
「他是我的未婚夫,今兒個不是才見過面嗎?」貝兒沖著母親甜甜一笑,一副她老胡涂的表情。
楊秀和沈拓詫異地來回望著這對又把他們搞胡涂的雙生寶貝。
「哈……咳咳……」克制不住的笑聲才發出,立即轉為咳嗽聲,寶兒假裝虛弱地拍著胸脯,一副不小心被湯噎到的模樣。
「你……」楊秀望著寶兒又望著貝兒……和沈拓的視線在空中飄來飄去,就是不確定誰才是寶兒?誰又是貝兒?
「娘!」貝兒無奈地拉著母親的手,輕輕的拍哄著,「你怎麼老把我和妹妹弄混了,我是寶兒,剛才被湯噎到的才是貝兒。她連吃豆腐都會被豆腐噎死!」她故作無聊的瞅了寶兒一眼。
她的神態又把沈拓搞胡涂了。
會被湯噎到的,只有貝兒沒錯,可是她剛剛明明說……
沈拓仔細瞧著正在碗里挑三揀四的女兒。她是寶兒吧,他記得她剛剛明明告訴他,她是寶兒呀!
「我是寶兒呀!」貝兒不客氣的伸手扳過父親的臉。「別又被妹妹騙了,她最會唬人了!」她故作教訓地數落著寶兒。
貝兒的動作把寶兒逗得嬌笑連連,她很不淑女地咬著筷子,雙眼發亮地直盯著妹妹瞧。
「貝兒,快把筷子放下!」會這麼咬筷子的,除了貝兒還會有誰?
「噢。」寶兒無辜地將筷子拿開。
「你呀!」沈拓輕斥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喝湯慢慢喝,才不會噎著。說!你今天到武府給爹爹闖出什麼大禍來了。」
夫妻倆就在寶兒和貝兒默契十足的捉弄下,听著她們今日的所見所聞。
當然,只除了齊任駒的吻和武浩文的「掠取」之外。
寶兒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在齊府看到的一切,而寶兒則恍恍惚惚地听著,腦中不時浮現出一個霸道、卻笑得異常燦爛的男子。
貝兒說完後,悄悄地吐了吐舌,一想到齊任駒溫柔地扶她上轎,臨行前,在段總管一個眼神示意下,齊家僕人齊聲表示絕不會讓她丟臉,今兒個的一切,他們什麼都沒瞧見,就讓她臉紅耳赤的抬不起頭來。
直到段總管他們走了老遠後,她才有勇氣抬起燒得滾燙的臉蛋。
唉!她今天窘死了。
「你們兩個。」沈拓再一次耐心敲著桌緣,把兩個「游魂」喚回來。
「什麼事?爹!」貝兒睜著無辜的圓眼率先問。
楊秀好笑地瞅著陷在戀河中的寶貝女兒。她們恍惚的醉人笑容,當年她也曾經有過。
「你爹說,怕你們倆搗蛋,今晚一個陪我們睡。」
「啊?」兩個女娃叫出聲。
「啊!」沈拓也學她們張大了嘴巴。「你們是我生的,我怎麼會不清楚你們倆的個性。今天寶兒見過了任駒,趕明兒個貝兒一定會吵著要到齊府瞧瞧任駒的長相,你們以為我會不清楚你們兩個寶貝蛋的伎倆!」他一臉的精明。
這兩個女娃兒不盯著點不行。
「我不要!」貝兒大叫地跳了起來,趕緊離他們遠遠的,深怕被抓了去。
「不要?那換貝兒也行。貝兒,你今天跟娘睡。」楊秀朝著寶兒慈愛地說。
「我也不要!」寶兒嚇了一跳地站起來,立即跑到貝兒的身後。
姊妹倆互相躲來躲去,誰也不肯站在前頭,似乎誰站在前面,誰就會遭殃倒霉,就會被抓去充當「人質」。
沈拓可不管那麼多,抓著其中一個就走。
「寶兒也行,貝兒也行。反正盯牢你們其中一個,另一個就不敢作怪!」
「等一等!」貝兒哇哇叫道,緊張地頻回首看著姊姊。「爹,您確定要抓的人是我嗎?」
這一問,把聰明的沈拓問倒了。
「你是……寶兒。」沒錯,她就是寶兒!
「我不是寶兒!」貝兒迅速掙開父親的手,跑到寶兒的身後將她推到父親的面前。
「這個人才是你們要盯牢的人,寶兒。」貝兒故意不理會心中的酸澀,頑皮地吐了吐舌,做出出賣「戰友」的勾當。
「貝兒,你——」寶兒臉上一陣青白交錯,沒想到妹妹竟會出賣她。
「對不起!」貝兒雙手合十向姊姊討饒。她這麼做,真的很不得已。
她不應該再跟齊任駒有任何瓜葛,一點點都不能。
趁著自己的良心尚未泯滅時,趁著那些不該有的情愫尚未泛濫時,她該就這麼斷了,然後把這件事忘了。
「好!」沈拓大樂。這一回終于逮對人了。
「寶兒乖!跟娘一塊回房。」楊秀緊跟在父女倆的身後,安慰著氣白了臉的寶兒.一面不忘回頭朝貝兒使眼色。「這麼晚了,該回房休息了。」
「好!」貝兒無奈地應了聲。
天知道她還睡不睡得著?
被盯了一整夜的寶兒暗暗叫苦,直到齊家的馬車來接她時仍月兌不了身。
這回齊任駒親自來接人,害得正在用膳的寶兒一看到他,竟當場噎住。
那模樣完全符合貝兒昨日在他家用膳時的窘相,讓他會心一笑。
「慢點吃,我等你。」齊任駒好笑地輕拍著她的背,完全不理會她充滿驚訝的目光。
沈拓熱情地招呼,楊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她的大女婿這麼出色,相公真是好眼光。
齊任駒氣度從容地陪著寶兒一起用膳,對于岳父母殷勤的款待,微笑地頷首回禮,風趣的言談,更是逗得沈拓和楊秀笑個不停。
完了!寶兒叫苦連天。
而一大早就被爹娘蓄意隔開來,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里吃著稀飯的貝兒,壓根就不知道府里來了個大人物,全府上上下下的人為他忙進忙出的,沒有一個有空騰出時間來伺侯她。
而這些忙碌,全不能入齊任駒深情款款的凝視中。
他眼里只有寶兒!
「再多吃點。」他溫柔地為她夾菜,細心地為她剔除魚刺,將肥美的魚肉夾進她的嘴里。
寶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尷尬萬分地任由他喂她。
一只手悄悄地覆了過來,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
害得她正在舀粥人入口的小手不小心一滑,粥流得滿嘴都是。
「寶兒!」楊秀瞪了她一眼。今兒個她怎麼老出狀況?
「粥好燙!」她乘勢抽回小手用力扇著假裝被燙到的小口,不知道該拿這個陌生人怎麼辦才好。
齊任駒輕笑出聲。低沉的笑聲蠱魅的撞進每一個人的心里,讓沈拓和楊秀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吃飽了。」寶兒丟下湯匙,兩只小手在桌底下緊張地搓著腿上的衣服,像被押赴刑場,準備砍頭的囚犯。
「那咱們走吧。」齊任駒扶著她的腰,步往大門。
「我……」寶兒突然想到一件事,暗叫不妙地想抽身去轉告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