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就少吃些,所以齊家人沒有一個敢對餐桌上的菜皺眉頭。
齊宇軒步上樓梯。今天上午沒課,他要睡回籠覺去。
門鈴聲忽然響起。
「宇軒,去開門。」
「叫語嫣去。」
「我在吃飯。」
齊宇軒沒好氣地敲了敲樓梯的扶手。
「宇軒!」齊女乃女乃不悅的吼。
齊宇軒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走下樓。
門一開,齊宇軒反射性地又將門甩上。
「誰呀?」齊女乃女乃從飯廳探出頭來。
齊宇軒聳聳肩,再度將門打開。
「曼綾!」齊女乃女乃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曼綾姊?!齊語嫣詫異地探出頭一看,又驚得縮回去。
彼曼綾雙手環胸,慢慢地走進來,瞪了齊宇軒一眼,為他的不禮貌而生氣。不過她還是給齊女乃女乃一個溫柔的微笑。
銀月絞著手指,知道待會兒將面對什麼樣的窘況。
齊宇揚已經向顧祝祥透露出他想解除婚約的意願,顧祝祥什麼也沒表示,只告訴他,一切等曼綾回來再說。
由于顧曼綾遲遲不歸,于是齊宇揚親自寫了份傳真給她,告訴她,他們不適合,他想解除婚約。
彼曼綾接到傳真後,連忙飛回來,在听到三哥的敘述後,她更想親自會一會三哥口中的特異人士。
「我大哥不在。」齊宇軒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
她的態度讓齊宇軒看了很不順眼。
「我知道,我是特地等他出門後才過來的,我想見一見銀月。」
齊女乃女乃迅速和他交換眼神。
「妳不覺得妳找我大哥會比較好嗎?」齊宇軒冷冷的說,他已將銀月視為「大哥專屬」,誰也別想欺負她。
「總得讓我知道我敗下陣來的理由吧?」二十幾年的感情敗給一個從大陸過來沒多久的鄉下姑娘,教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顧姊姊,妳沒輸。我是銀月。」
彼曼綾迅速回頭。銀月身穿一件細肩帶V字低領的針織上衣,搭配一條迷你裙,將她一身柔細白皙的肌膚和均勻的長腿烘托得非常出色,充滿青春活力,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彼曼綾的心猛地往下沉。
她以為銀月只是一個大陸鄉下來的小泵娘,沒想到她渾身上下毫無一絲土味,而且儀態優雅。
她以為齊宇揚是被妖術控制,沒想到銀月竟如此亮麗,尤其那雙清靈的眼眸,顧盼之間散發動人的神采,耀眼極了。
奇怪,一個小女孩哪來這麼大的魅力?
「妳幾歲?」顧曼綾的口氣有點沖。
「比妳老。」
齊宇軒听了差點被口水嗆著。
好一個挑釁的回答。顧曼綾雙手環胸,姿態高傲,上下打量著銀月。
齊宇揚說一不二的個性和那份傳真字里行間透露出的決心都讓她心生不安,她原以為有機會奪回他的心,但在看到銀月之後,她知道自己輸定了。
「我會讓你們結婚的。」銀月從沒忘記任務。
「銀月!」齊宇軒大叫。這句話要是讓他老哥听到了,真的會痛打她一頓。
「妳忘了大哥對妳說過的話嗎?」齊語嫣也緊張萬分地從飯廳沖出來。
「銀月,妳上樓休息。」見銀月臉色蒼白,齊女乃女乃讓語嫣帶她上樓。
待她們離開後,齊女乃女乃面向顧曼綾,定定的看著她。「小和尚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她一語雙關的說。
「什麼?」顧曼綾不懂她的話。
「一個成天只會吃齋念佛,專心做事的小和尚,他的世界原本單純、無欲,有一天寺廟的門開了,他赫然發現,原來門外是如此的熱鬧又吸引人,從此以後,他的心再也關不往。」齊女乃女乃知道她一定听得懂這番話。「我希望宇揚能娶到他的最愛,不管她是誰。妳明白嗎?」
彼曼綾沒有說話,轉身就走。既然事情鬧僵了,她也沒有再待在這里的必要,不過她不會就這麼放手,她絕不答應解除婚約。
「她走了。」齊宇軒看著顧曼綾離去的背影,如釋重負。
「不知道顧老會怎麼說?」
彼曼綾的父親是出名的心髒科權威大夫,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女兒被甩了……齊女乃女乃揉了揉眉心。
「管他怎麼說!愛情偉大還是鄰居偉大?」齊宇軒走到女乃女乃身後,幫她按摩。
「當然是愛情偉大,顧伯伯又不能幫大哥暖床。」齊語嫣走下樓,為二哥的說法感到好笑。
「女乃女乃,妳听听!」齊宇軒簡直快听不下去了。
「妳這丫頭怎麼說這種低級的話!」齊女乃女乃假裝皺眉瞪眼的教訓起孫女來。
「還有更低級的,全是二哥教的。」她說完,飛快的開門要出去。
「喂!妳給我回來!」
齊語嫣轉身朝他扮鬼臉,然後一溜煙的跑出門。
「女乃女乃,她故意害我的,妳別听她胡說八道!」齊宇軒哇哇大叫。
「什麼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
齊語嫣那個混蛋!齊宇軒不覺地加重手勁。
「你房里的《公子》怎麼會在她手上?」
什麼?她幾時去搜他的衣櫥了?
「她還說你想嘗嘗的滋味。」
齊語嫣這個王八蛋,竟然偷听他跟同學講電話。
「不亂搞男女關系是我們長輩的要求,你顯然很不受教。」
「哪有!齊語嫣,我要宰了妳!」
那日他跟他同學閑扯淡,扯著扯著竟扯到那里去了。這個可惡的丫頭難道听不出他是開玩笑的嗎?齊宇軒不知不覺又加重力道。
「嗯,不錯。」齊女乃女乃滿足地嘆口氣,跳進沙發里。「用這個力道再為女乃女乃全身捏捏,女乃女乃就放過你。」
「什麼?全身!」
「快點!」
齊宇軒垮下臉。可惡,都是齊語嫣那個鬼丫頭害的。
孫慧菱-銀月小兔
她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好像最近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銀月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怎麼回事?
那股不安在她的心底擴大。
銀月掐起手指算了算,可是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安,留意四周的情況。
是玉帝要派人來捉拿她嗎?她仰頭看了看天際,沒有風起雲涌的跡象,而且就算真要捉拿她,根本用不著一群天兵天將。
銀月靜下心來打坐,專心地吐納,想一窺不尋常的氣息來自何方。
驀地一聲驚吼打散了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心神。是齊女乃女乃的聲音。
「女乃女乃?」她迅速奔下樓。
「女乃女乃,妳嚇人啊!」齊語嫣打著呵欠慢慢地下樓。
「戒指上的玉不見了。」齊女乃女乃快哭了,揚起手指給她們看,原本瓖玉的銀戒只剩下戒身,上頭的翠玉掉了。
這只戒指是齊爺爺送給她的,伴隨著她走了將近半個世紀,她對另一半的思念全寄托在這只戒指上。
「怎麼會不見呢?」齊語嫣也知道事情大條了,這只戒指像女乃女乃的命一樣,丟了它,女乃女乃不知會傷心到什麼時候。
銀月一笑。與自己有關的危機她算不出來,太遙遠或太復雜的事她更算不出來,獨獨找東西她最在行。
她掐了掐手指,驀地指向齊宇軒的跑車。「在那里。」
「那里?」
齊語嫣和女乃女乃對望一眼。兩人走到車旁,各自低頭在車子的四周尋找。
「沒有啊!」齊語嫣抬頭望向銀月。
齊女乃女乃仍不死心,低著頭再細心的找一遍。
銀月走過來笑咪咪地敲了敲車門。「在這個輪子下面。」
齊語嫣和齊女乃女乃同時蹲在地上,瞄著輪胎與地板的縫隙,但什麼都沒看到。
「我去把車開走。」
「好。不行!」齊女乃女乃忽然大吼,把齊語嫣嚇得停住腳步。「那塊玉如果真的在輪胎下面,往前開或往後退都會將它壓得粉碎。」
「說得對!女乃女乃的頭腦真好。」
「那當然。」
銀月解釋,「女乃女乃早上掃了院子,玉石就在那個時候松落的。宇軒中午出門時又不小心地將它踢進輪胎下,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