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探子或奸細不都是尋機滲透來探取情報,而弦月王宮里自是機密最多的地方。」這是指她進宮別有目的,是為宿星王朝辦事。
玫瑰冷汗涔涔。「奴婢會進到宮中只是單純的因為爹突然被人殺死,為了給爹買塊地安葬這才進宮,奴婢是清白的。」想起爹的死狀淒慘,她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你爹死了,誰殺的?」他眉心微動。
「奴婢也不知道是誰狠心所為,不過咱們父女從沒得罪過人,爹卻莫名被殺,奴婢一度杯疑……」她忍不住仰頭看向他,那眼神帶著猜疑,但是見到他銳眸掃來,馬上又低下頭去,忍住沒再顯露出什麼表情。
「你以為是孤殺你爹?」他是何等精明,怎不知她懷疑他可能是殺父仇人。
「不是嗎?」玫瑰克制不住的又抬起頭來看向他。
「若是,你打算為父報仇?」他嘴一笑,一副她自不量力的模樣。
見狀,她登時紅了臉,「我……」她語塞,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若爹真是他殺的,就算賠了自己一條命也決計報不了仇,但爹平白枉死,她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真正的凶手還爹一個公道,讓爹能死得眼目。
「哼,你爹的死與孤無關,但盡避如此,那日若不是情況危急,孤是絕對不會放過你,至于你爹,隨後也會同你赴陰司。」他狠心的說。
玫瑰臉色大變,「您……」
他冷然一瞪,她立刻又閉嘴了,其實她仔細一想,就相信爹不是他殺的,因為爹被殺時,王上應該正被追殺中,又怎可能有余暇找到爹,然後殺了他。
他冷利一笑,「你放心,孤已查明清楚了,你傷了宿星王子祭天星,若真是宿星的奸細怎麼可能犯下誤傷主子的錯誤,你是無辜的,因此孤事後才未再追殺你,否則此時你該早已與你爹葬在一塊了。」
她听得明白,這話沒錯,自己是真的僥幸逃過一死。
「這馬是射日送來的?」他瞧向倒在地上渾身插滿劍,垂死掙扎的馬問。
見這人陰晴不定,性情難以捉模,既然他轉了話頭,她也連忙跟上回話道。「是的,正是射日送來的寶馬,原本集合在月白門前等著驗收,可這匹馬許是到了陌生環境受到驚嚇,突然發狂的甩開馬役,在宮中任奔,奴婢奉命將馬追回,可這會馬卻已經死了。」
她可借的真搖首,好好一匹上好的射日寶駒就這樣沒了,著實令人惋借。
「你奉命追馬?」冶冷逍表情略訝,似是不信她能臉任這個工作。
射日王朝養的馬貴在腳程快、野性強以及力氣大,她一個弱女子哪能追得上,就算追上又如何制伏得了?
曉得他不信她的能力,她挺起小小身板道。「奴脾是馬役司的宮女,您別瞧奴婢瘦小,奴婢自小與爹行走江湖,以耍雜技維生,雖然腿短跑不快,但對馴服動物卻頗有心得,若這匹馬讓奴婢有機會近身的話,也許就不會枉死了。」
「喔?對自己這麼有自信?」他眼向她,似乎頗為興味。
「這是自然。」她自信滿滿的說,嘴角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笑痕。
這一笑,像日陽的金粉輕經灑落下來,仿佛一朵百合瞬間綻放。
他不禁倏然失神,以為自己看錯。這是同一張臉嗎?是同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嗎?
為何能一笑有春色旖旎之感?
「你……」他對自己方才那一瞬的恍神異常震驚。
「王上,您怎麼了嗎?」見他神色有異,玫瑰收起自信的笑容,變得有些惶恐。
傳說弦月王縱橫裨闔,足智多謀,但性格陰沉毒辣,對不順己意的人從來都是翻臉無情,態度巫變得令人措手不及,莫非自己不知不覺中又惹怒了他?!
他瞪著,目光膠著在她臉上,此時不見笑意的她容貌一如平常,哪有特別?
他暗惱自己一時的失態。「孤會記住你的話,日後當會找機會驗證,若你敢妄自托大,孤必會重罰于你!」他回神後有些惱怒的說。
一旁的黃德听了詫異,王上這話是不追究馬沖撞皇輿之事了,而這也罷,但王上竟願意讓她留在宮中,雖說已經排除她是宿星探子的可能,但萬事總有個意外,萬一她真心有不軟,這樣留她在宮中也是禍害。
若往常,王上必定不容許,這丫頭若未被弄死也必會被攆出宮去,可今日的王上卻是反常的留人,以自己對王上的了解,王上反常必有原因,絕非一時的心軟,但王上心思非一般人揣測得了,自己心中雖有疑問,可也不敢多問。
「那奴婢可以讓人拖走這匹馬了嗎?」听他這意思就是不治她縱馬的罪了,她高興的問。
冶冷逍朝她點頭後,便轉向黃德道。「不是讓你好好照看李南的尸身,現下你可是將他置之不顧了,真是好大的膽子!」
黃德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慌亂之下將李南的身子給棄之一旁,「奴才該死!對不住大得軍,奴才這就即刻護送大得軍的尸……」
「那是李南將軍的尸體?!」玫瑰驚呼打斷黃德未說完的話。尸體本來被丟棄在角落,現在被抬出來她才驚見。李南將軍戰功赫赫,是弦月有名的英雄人物,如今怎麼死了。
再瞪他的死狀,滿嘴的鮮血,分明是自盡而亡的,難道是被逼死?!
冶冷逍眼角輕掃,黃德立刻朝她板下臉道。「在宮里,眼楮,嘴巴和耳朵都得管牢,若哪個不牢靠了,哪天醒來缺了眼珠子、少了舌頭或耳朵都是常事。」
她白了臉,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再問。
冶冷逍見了冷笑,「黃德,你越發出息了,隨便幾句話就能讓人嚇破膽。走吧,孤乏了,想回寢宮休息了,你好生送李南回去,順道把李南的三個兒子也給帶回來,他們驟然死了父親,等孤睡飽了,想好好安慰他們一番。」
黃德立刻會意,李南通敵,女眷可放過,男丁縱放不得,李南三個兒子也是死路一條。
玫瑰不知李南為何被逼死,但見冶冷逍為人陰狠,找李南將軍的三個兒子前來絕無好事,不禁內心發宗,深覺弦月王不可親,以後在這宮里能避他多遠就避多遠。
第2章(2)
為冶冷逍掌冠、袍、帶、履者稱「四執事」,每日上朝前,這四位執事太監都得親自為他整裝。
四執事忙碌的為冶冷逍戴冠套襪的同時,他的雙眼卻真盯著一旁捧著參湯等他更衣後呈上的宮女。
弦月王不,很少這樣盯著人,這宮女立即喜不白臉的羞紅了臉,作夢也想不到今朝能得君王如此垂愛的目光。
「你露笑給孤看。」他忽然要求。
「笑?」那宮女微愣,怎麼突然要她笑?這是何意?
但王上有命怎能不從,況且只是個笑如此簡單之事。
爆女嘴角揚起,嬌媚展笑。
能近身伺候冶冷逍的皆是宮女中相貌、身段最出色的,此女本就生得國色天香,這一笑更是媚態橫生,再加上她本就有意把握機會勾引他,這一笑當真用盡了心機,把最美的一面都給笑出來了。
以為他應當會滿意,他卻面容一肅,嫌惡的擺手,「夠了,退下吧!」
他說變臉就變臉,惹得那宮女無措,完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只能由笑轉哭慌張的退出寢宮。
這事連黃德也懵了,以為那宮女招了好運讓王上瞧上眼,哪知王上在見了人家的笑容後卻翻臉,宮女那笑容極美啊,王上為何發火呢?他想不通啊。
「王上,早朝後您是不是要到儲月宮走一趟,玲妃娘娘懷有龍種,您答應要多去暗伴的。」黃德提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