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確定他們是同一人?」傅鷹若有所思地問道。他好像處在恍惚中,忘了當初「恐嚇」過的話。
這句話讓小李和老朱困惑了,難道傅鷹被蒙在鼓里?太奇怪了!
「您……不是……應該……知道……他們是……同一人嗎?」他們太緊張了,所以說話一直口吃。
「我——」傅鷹滿臉驚愕又迷惘,他感到頭暈目眩。「是的……我只是……」他干脆以行動來表示。
他拿起支票薄,寫上數字。「每人各拿一百萬,我要把錄影帶買下來。」他堅決道。
「買下?一百萬?」他們兩人可樂了。一卷錄影帶,就讓他們大發?「好!我們立刻把錄影帶拿出來。」他們眉開眼笑道。
「不過——」傅鷹恨恨道。「這件事到此?止,若你們以後再胡來,當心我剝了你們的皮。」
「我們一定不會再胡搞。」兩人肯定地一致表揚︰「您真是一位有氣魄、有遠見、有膽識、有度量、有……」
真是見錢眼開!暗鷹搖著頭用手勢打岔道︰「夠了!拿了錢就快滾吧!」
他的表情不怒而威,這可把小李和老朱給嚇呆。「是!是!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一定會永遠感念您的恩德。」他們一直退到門邊。「以後有啥事,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暗鷹莞爾一笑。「我——謝謝你們!」他釋然道。
暗董居然向他們道謝?他們做錯事,而傅鷹還感激他們?
這個人真是喜怒無常!
「再見!」小李和老朱怕他後悔,一溜煙便不見了!
「她」與「他」真是同一人?
暗鷹不斷倒帶,一而再,再而三……她喬扮男裝地在他面前晃啊晃;而他竟像「盲人」一樣看不出來。
他真是有眼無珠。
她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而他竟愚昧地把她趕走。
他想起她曾說的話。「如果我是女人,你會不會愛我?」當初,他只是一笑置之,不以為意;如今,他真是後悔莫及。
望著鏡中的自己,他失控地一只手擊向落地鏡。「砰」地一聲,鏡子碎落在地,他的五指也汩汩出血……茫茫人海,伊人究竟在何方?
暗鷹常常魂不守舍、喜怒無常。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好長一段日子。
你到底是誰?
你的名字是什麼?
你在哪里呢?
他常常半夜中驚醒過來,望著星空發呆,他甚至夢到「她」嫁作他人婦。會嗎?他夢到她嫁給了一個和尚。一個和尚!?
因為,夢境中的男人,是個光頭的男子。
和尚是不能結婚的,他一定是太想念她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想她、念她的心依然不減。傅鷹唯一的安慰,就是那卷錄影帶。
那卷帶子,使他能夠再見她的容?及回憶過去的總總。
他一直試圖找尋她,無奈好似大海撈針一般,一無所獲。
他有著滿月復的疑問。
為何她會赤果地睡在他的床上?
為何她要女扮男裝?
為何她要做泊車小弟?
為何她又要不告而別?
暗鷹在一無所獲之後,又重新回到原點,重新思考……最後,他想到那家飯店的經理。
他認?那女人既然能女扮男裝地在飯店工作,當泊車小弟,也許別的員工不知情,但這家飯店的負責人,一定知曉。
所以,他找到了這家飯店的張姓負責人,劈頭第一句話便是︰「把她交出來!」他說得很白,因為他一向討厭與別人兜圈子。「我雖不知她的真名,但你不用騙我,她在這兒當泊車小弟,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的一切。」傅鷹忍不住地吼叫著。
「您——」張叔佯裝不知。「傅鷹您是大人物,而我們只是一家小辨模的飯店,惹是有人怠慢您,請您網開一面。」
「不要跟我玩捉迷藏!」傅鷹猛然地拍打桌面。「這雖家老飯店,但至少也是五星級的,我不想在這里翻臉。」他說得很無簡單。「否則,別怪我無情!」他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
張叔可是嚇到了,他看出傅鷹眼中一片真誠。但為了大局著想……「很抱歉!我不知道。」張叔狠心道。
暗鷹怒氣沖沖地一把揪起張叔的領子。「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他咆哮。
「沒——有——理——由。」張叔一字一字地道出。「配不上你,你是叱 商場的風雲人物;她——」張叔口吃。
「她怎樣?」傅鷹頻頻追問。他對她實在是一無所知,她是個謎。
「對不起,請不要再追問。」張叔哀求著。「你們根本不會有結果。」
暗鷹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過了許久,他愁慘道︰「我不會在乎的身份地位。」
「不可能的,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了小雪的身體,為了讓她能「安心」,張叔只得?下狠話,他要傅鷹死心,而這一切都小雪的要求。「男人對‘情’字不要太執著。」張叔一語雙關道︰「如果……她——只是在玩玩呢?或者,她已有未婚夫呢?」他肅然地望傅鷹一眼。「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再見!請保重。」張叔說得汗流浹背。
他當然听出話中的玄機,原來——他被耍了!被騙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仿佛天崩地烈,他的腦中只浮現那三個字——她騙他?她騙他?
「暴風雨」即將開始?
暗鷹帶著傷痕累累的心回家,發狂似的把錄影帶扯得碎爛,又放一把火燒了,黑煙薰著他的臉,淚水滑過黝黑的臉,留下兩條淚痕是白的。
他要徹底地忘記她!
飲酒狂歡、吃喝玩樂、徹夜不歸、美女換不停……這是傅鷹現在的生活方式。
這是真實的傅鷹嗎?眾人皆跌破眼鏡。
他甚至比前任董事長更會玩、更花心。
女人每天都不同,交際費更突破百萬。
這個財團,看樣子是快垮了!大都都如此竊竊私語道。
而傅鷹荒廢公事不說,他生活日夜顛倒,縱情縱聲,也不听旁人勸說,他已不爭氣到自願當個敗家子!
中國人說得好,好,好不過三代;壞,壞,壞不過三代。
暗氏財團真會毀在傅鷹手里?
看著業績日漸滑落,大家都憂心忡忡……
第七章
經過半年,霧雪的頭發留長了,她又恢復了女兒身。
她穿著時髦的套裝,擦上淡淡的脂粉,看起來更明豔動人,光彩亮麗。
這女人,一樣走在外雙溪的街道上,一樣吸引眾人的注止。
她戴著一副黑色的平光太陽眼鏡,使人見不著她真正的容?。
霧雪又偷偷地回來了。
那一夜的種種,半年前的一切,都在她腦海中滑過——那天的清晨,她冒著冬雨回家,所有的「詛咒」如排山倒海地湧來,她的「椎心之痛」再次復發。
這種折磨,實在是受夠了,但又無能?力,只好再次順服于命運的安排。她的選擇是再度回到日本,回到那個意圖不軌,對她不懷好意的日本男人手中。
自然地,她的脊髓之痛,又莫名地好了。
她當然明白那個老男人的心意,因此,趕在離她二十歲生日之前的三個月,又「偷偷」的回台灣。
她深深明白,只要與所愛的人不相認,她的「詛咒」就不會發生。但是,她卻寧可以身試法,換取與傅鷹相見一面的機會,就算是舊疾得復發,她也認了。
因為,她是如此深愛傅鷹,不能沒有他。
天暗了,路燈照著她站在傅宅外孤寂的身影,依然見不到傅鷹的身影,她等待又等待。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際。
「砰!突然她被彈到地上,她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對方溫暖的手臂已經緊緊握住她。「小姐,走路怎?這麼不小心!幸好我的煞車很靈,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