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靚柔的消息嗎?」
執磊搖頭。「我請人找遍台灣,就是找不著,她彷佛平空消失了。」
「執磊,不要灰心,你的改變、你的等待,終有一天會感動上蒼,靚柔一定會回來的。」
※※※
靚柔的預產期將近,行動更加不方便,或許是內心的惶恐,使她顯得憂慮、焦躁。
黛玲義無反顧地扛起所有事情,她一個人常常忙不過來,陳河南就成了她最好的幫手。
她不再那麼排斥陳河南,相處日久之後,以前熟悉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這天,陳河南帶小朋友到菜園里種菜、玩泥土,黛玲準備著點心。
她從窗戶望出去,那些小朋友像是她的小孩,而陳河南像是他的丈夫……
或許她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
宋宅內熱鬧異常,今天是宋執磊的三十三歲生日。
宋執磊接掌董事長職位不到一年,公司營業額突破二十億,尤其他熱心公益活動,為宋氏集團建立良好的新形象。
花園里擠滿了公司員工、新聞記者、社交名媛。
他們都想親睹宋夫人的真面目,特別是宋執磊宣稱已婚,但將近一年以來,記者、名媛們緊追不舍,始終沒人見過宋夫人,丁麗貞為宋執磊自殺的緋聞鬧得那麼大,也不見宋夫人出來澄清,更令記者們好奇是否真有其人。
雖然是宋執磊的三十三歲生日,卻不見他的人影。
他躲在書房內,遲遲不肯出來。
宋天擎出現了,所有員工、記者皆對他必恭必敬的,宋天擎知道他不能不出面壓壓場面,否則,明天的報紙又有得瞧了。
※※※
在書房,執磊喝著悶酒,他覺得內心很浮躁、不安,好似有事情要發生……
「靚柔!」他喊著氣憤地把酒杯摔向玻璃櫃,玻璃碎片滾落一地。
驀然,他看見靚柔了,她全身血淋淋的,他想抓住她,但她卻忽隱忽現。
「靚柔,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他嘶喊著,靚柔卻無情地消失了。「不!靚柔,你不能死,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
他拿起玻璃碎片往手腕一劃,鮮血涌出,把白衣服染成一片鮮紅。
看著如注的鮮血,他慢慢失去知覺……
宋天擎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他的心髒急速地跳動著。「靜薇,上樓叫你哥哥!」宋天擎命令著。
「不要啦!扮哥會罵人。」她才不願蹚這渾水。
「叫你上去就上去!」宋天擎吼著。
沈跡使個眼色,靜薇悻悻然地上樓。
她在門外輕敲。
里頭沒人應聲。
「哥哥,要切蛋糕了,出來吧!」她連續叫了好幾聲。
沒有任何反應,她旋轉門把,輕輕打開門。
頓時,她震懾地站在那里,久久發不出聲。
「哥,你不能死,哥!」她淒厲地尖叫著。
沈跡跑上樓,「快叫救護車!」然後一把扶起執磊,鮮血迅速染紅他的外套。
宋天擎隨後跟來,看到這幕怵目驚心的景象,他立刻大叫︰「天啊!連我唯一的兒子都要離我而去……」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爸爸!」靜薇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鎊大報記者趕著回報社發稿,天大的消息,宋執磊在生日當天割腕自殺,為情?抑為財?
※※※
靚柔敲著黛玲的房門。隱隱約約地,她感到月復部深處傳來一陣陣疼痛。
陳河南與黛玲開車將她送到鎮上的醫院掛急診。
靚柔進了病房,躺上病床後,感覺陣痛排山倒海般地襲來,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她好害怕、無助……
「執磊。」她渾渾噩噩地呼喊著。此刻,她多希望執磊能在她身旁護佑她。
有人緊抓住她的手,聲音滿是暖意。「我會守著你,一生一世,靚柔!」
是執磊,她看見他了,淚水奪眶而出,她漸漸放松自己……
靚柔在陣痛十二個小時後,順利產下一名男嬰。
小家伙與執磊的生日同一天,似乎在告誡靚柔,不可忘記孩子的父親。
「他長得真像執磊。」靚柔露出愉快的笑容,一切痛苦都值得了。
看著靚柔滿足的模樣,黛玲也感染了生命的喜悅,她幫靚柔打點好一切,才疲倦地離開醫院。
「靚柔真是偉大。」她對陳河南說。
「怎麼說?」
「她獨自在異鄉承受外人的責難;一個人熬過待產的恐懼;一個人獨自生下孩子,她真勇敢!」
「多虧有你這位重情重義的朋友幫她。」陳河南道。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就不會有我。」
陳河南睨著黛玲,他不明白個中曲折。
「我曾自殺過,是靚柔救了我。」她不願看向陳河南的表情。「現在告訴你,是不想讓你空等,我配不上你,我是一個很壞的女人。」
陳河南把車停在路旁,不發一語。
「我回來這里,是想忘懷過去,重新來過。」黛玲感覺全身冰冷,她知道,陳河南一定會鄙視她。
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手。「黛玲,我一直愛著你,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重要的是我們的未來。我向你承諾,末來的日子里,我會永遠愛你、疼惜你。」
黛玲的雙眸浮上一層淚霧。
她慶幸自已听從靚柔的勸告,終于尋獲真愛。
※※※
「執磊!」沈跡搖動他。
「這里是哪里?」他感覺左手腕在發熱。
「醫院。你把手腕割傷了,嚇死大家了,幸好靜薇發現得早,否則……」
他想起身,無奈全身乏力。
「不要動,你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養。」
「爸爸和靜薇呢?」
「你爸爸昏倒了,醫生說可能會……中風,靜薇正在照顧他。」沈跡困難地說。
「爸爸千萬要沒事才好,這個家的悲劇已經夠多了。」
「放心,宋伯伯和你是吉人天相、大富大貴,一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外面怎麼這麼吵?」
「是記者,你在生日宴會上割腕自殺,已是熱門新聞,他們都在外面等著看你是否月兌離險境。」
當公眾人物真不好,一點隱私也沒有,只有緋聞、謠言及是是非非,沈跡為執磊感到悲哀。
「沈跡,扶我起來,我要見記者。」
「你瘋了!」
「快點,趁我還有力氣。」他催促道。
沈跡扶著他,蹣跚地走到病房外。
閃光燈競相地閃爍不止,執磊一點也不畏懼。
「在感情世界里,我是個失敗者。」他一字一字地說︰「我最愛的人,也就是我的妻子,因我的胡涂愚痴,選擇離開我;而我唯一的孩子,也成為我仇恨心態下的犧牲者;我的父親,現在正在急救,有可能會半身不遂,這都是因我而造成的……」他因虛弱而聲音沙啞,「我愛你,靚柔。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一切,我需要你,我們全家都需要你,我求你回來。靚柔……」
※※※
看到新聞,靚柔淚流滿面。在她生產那晚,就是執磊自殺的當晚,她夢見執磊一直守護著她,一定是他的魂魄尋了來,怕她不安而守護著她。她難過的看著兩位好朋友。
「我真傻,過去的錯誤,已是無可挽回,就讓它隨風而逝吧!上天畢竟也賜給我一個兒子了,感恩都來不及了,還猶豫什麼?幸好執磊沒死,否則,我也無法獨活。」
「什麼時候回去?」黛玲關心的問。
「等我能出院,就馬上回台北。」
「太好了,執磊一定想不到他做爸爸了。」
「你和陳河南什麼時候結婚?」看他們濃情愛意的模樣,靚柔相信喝他們喜酒的日子已不遠。
「靚柔,在愛情國度里;我們應該互相信任、互相包容、互相寬恕,才能找到永恆。」黛玲說。
「祝福我們!」她們彼此慶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