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總編有什麼好處?」他討厭上那個總編的位置了。
??「可以罵人啊﹗高興砍誰的稿就砍誰的稿﹗」
??「還不如當我的妻子好玩。」他小聲嘀咕,「你高興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我可以做牛郎,你做織女。」嘩,好深情的告白︰我可以一輩子牛一樣地工作,讓你過得像仙女一樣。就不知吳某人的感受如何了。(作者好感動哦﹗喏,來卷紙巾。)
??「你想偷我的衣服?然後每年向我勒索贍養費?」這個女人,無藥可救,別理她了。
??裴京漲紅了臉,然後紅潮擴散到眼眶里,兔寶寶眼重現江湖。
??「喂喂喂,我開玩笑的。」吳紫總算良心發現,去捧他的臉,卻被他賭氣轉臉去,不理她,「你生氣啦?大男人,氣量別那麼小嘛﹗」把他的肩當面團揉,伸著脖子像烏龜似的看他的臉,他卻閉上眼,不看她。真的生氣了,「我道歉嘛,開玩笑的,別當真嘛。」吳紫發覺自己竟然怕他不理她,和他開玩笑慣了,沒想他也會生氣。
??「你﹗」他開始指控,不幸淚水卻不夠堅強地滑下來。
??吳紫慌忙討好地幫他擦去︰「說吧,繼續說,我洗耳恭听。」
??「不說了。」他把她抱下膝,起身便進屋去了。
??「喂,喂,我要听呢﹗有話不說完就像大便拉到了一半堵住一樣難受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說了,反正說了你也只會嘲笑我﹗」一米九四的個子轟立在屋子中央,肩垮得令人心疼。「冤枉吶﹗我嘲笑過你什麼了?」諒他也記不得,除非他是計算機,因為那種事多得像天上星星一樣呢?
??「我說正經的你也總是嘲笑我。」他說不過她,孩子氣畢露無遺,跑到床上拿被單蒙住了頭哭。可憐哦,大熱天呢﹗不過人到傷心處,什麼感覺都麻木了。
??床上悄悄擠進一個人,隔著被單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
??「我不是有意的。」吳紫大約一輩子就這麼正經一次了,「其實我很害怕,不這樣做,我會更害怕。給我點時間好嗎?」
??他把被子掀開來,轉身面對她︰「要多久?」
??她嫣然一笑,美得像個壞心眼的仙女。伸臂攬住了他脖頸,將臉埋入其間,吹氣吹得他汗毛根根倒豎。
??「起碼,」她用柔得不能再柔的聲音低語著,「這我們先陷入熱戀中吧﹗我覺得氣的建議不錯。」
??「呃?」
??「我接受你做的男朋友,不做房東。」
??他喜得目瞪口呆,根本無法看見她柔美笑容中的邪惡。她輕啟櫻唇,張開貝齒,他的肩上烙下了兩排紫紅齒痕。
??「嗚……」好痛,阿紫是吸血鬼嗎?
??「別怪我沒警告你哦。你的痛苦才剛剛開始,裴京。」笑里藏刀的鼻祖面對她也只能自嘆弗如。誰能夠在笑得如天使般的同時講那麼惡毒的話、干那麼血腥的事?
??可是——
??裴京居然笑得像撿了寶︰「只要是阿紫,怎麼都行。」似乎可以推論︰人在狂喜時,什麼感覺也都麻木了。
??她開始罵他傻瓜笨蛋之類的污言穢語,他來者不拒,全當耳邊風,樂得一晚睡不著。
??可憐的男人。
第七章
??「怎樣才算陷入了熱戀中?」裴京悄悄地問黃鶴。他屬于那種天天被蛇咬,見了井繩照樣朝上沖的榆木型人物,早忘了黃大仙出的只能是餿主意。
??「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京犯愁了︰「怎麼辦?我和阿紫天天見,那這樣不就沒法陷入熱戀了嗎?」
??「那你失蹤到外頭住幾日再回來嘛﹗」黃鶴隨口道,腦袋還埋在PLAYBOY里。
??「有道理。」
??唐飛在一旁沙發上哼冷氣︰又一個餿主意,但基于她和吳紫處于永久性敵對立場的分上,她決定當作沒听見。可以看見那個女人發瘋抓狂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
??于是,裴京當真到外頭失蹤了好幾天。確切地講是四天半。直到周末晚上十點後方才歸家,偷偷模模上樓,模進浴室,也不敢用淋蓬頭,放了缸水洗了澡,圍了條浴巾在腰間,再模到床上。好可憐哦,自己家呢﹗搞到跟小偷似的。但是,他真的怕被吳紫發現,方才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後悔,進而害怕,講都沒講一聲就跑掉,雖說是為了陷入熱戀,但是,阿紫肯定氣瘋了。雖說這四天半里,他也是頗有成就的,就是不知……
??「啊————」
??「啪﹗」唐飛手中的鉛筆應聲而斷,戳破了一張即將完工的設計紙,「裴京?」他回來了?丟下筆,拉開房門,驚見走廊里擠滿了人,砰砰砰地砸著房東的門,個個衣冠不整,蓬頭赤腳,想必都是剛從床上彈出來的。
??過了半晌,門開了,探出一個腦袋,臉白唇青的,嚇得正敲門的黃鶴朝後大退一步,其余人紛紛躲避,以免自家腳丫慘遭其害。
??「你,沒事吧?」
??「沒事。」明明牙齒還格格作響,手指抓門入木三分,擺明是謊話。
??黃鶴伸了伸脖子似乎要朝房里看,但隨即又縮回來,臉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其余人盯著那抹有色的笑,不約而同地恍然大悟。
??「有事嗎?」裴京大房東還是腦袋卡在門縫里,像個懸頭鬼。
??「您回來了。」黃鶴像日本女人似的,只差沒九十度直角鞠躬。
??「是,是。」受此熱情溫柔的問候,裴京受寵若驚,如果不是背後靈雙手叉腰虎視眈眈,他或許會立馬跳出去給每人一個愛意縱橫的大擁抱,「謝謝,謝謝。」
??「不客氣。」好假哦,同一屋檐下的人。
??「明天早上,」唐飛擠掉演日本婦女演得上癮的黃鶴,踮著腳尖——似乎沒這個必要吧,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要牛女乃、土司、煎蛋、煎香蕉、水果色拉、橙汁……」幾天沒吃的,趕快惡補回來。招招手,裴京順從地低下頭,以為她有什麼話,熟料,唐飛竟在他臉上響亮地「咂」了個香吻,邪氣地一笑,「謝啦」便走了。
??「我要蛋炒飯和涼開水。」小心拉肚子。董浩說完也走了。
??黃鶴嘻嘻一笑,快快地在還愣愣的可憐人臉上再烙一記重吻︰「我和他一樣。」便去追董浩了。
??「裴大哥,我想吃蟹肉壽司。」亦然仰著臉,有點不忍的樣子,「可以嗎?」其實心里想問的是︰我明早吃得到嗎?然後嘆口氣,握握他的手,「大哥,你自己保重。」
??人終于全走光了,裴京縮回頭,關了門,迎上一雙五頻六色的眼楮——因妒恨交加而火星四射,方才沒在他腦袋在外時重腳踢上門,已算是最極限的忍耐了。
??「我……」還沒說完,肚子上便捱了重重一錘,雖說不至于斷腸,但也死了幾億皮下細胞外加幾億腦細胞——不解,無辜。
??「怎麼了,阿紫?」
??「手給我。」傻瓜就是傻瓜,這種情形下怎能乖乖听話?結果手臂上留下一排齒印,又紅又腫,最可憐的是還不敢叫痛,生怕又將一幫閑雲野鶴引來。
??「你沒吃消夜嗎?」這是他能找到的惟一她為何咬他的理由︰肚子餓。
??「消你個鬼﹗說﹗你死到哪里去了?」想揪他的衣領以壯聲威,不料卻模上了光滑結實的胸肌,一時氣憤得忘了他幾乎是一絲不掛的,但是她吳紫豈是那些見了男人赤膊就會紅著臉矯情半天的女人﹐她可是——大﹗色字當頭一把刀,此刀正握在她手中。她非但沒縮回手,反而乒乒乓乓地拍著他的胸膛繼續發威。反而是男人害了臊,忙躲到一旁換了睡衣睡褲。